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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迷障难辨

秦颖月果然好计谋,而且,果然很了解皇上。

其实她们之前的那些准备,蓬莱殿上的砒霜、御膳房外的尸体,都不足以让皇上真的动怒、都不足以让皇上怀疑上她,但最后的那一张字条……只这一样东西,就足以让皇上冷了心、动了气。

翎王,是皇上的死穴。她知道,秦颖月也知道。

当秦颖月能够清楚找到皇上的这一死穴之时,就表明秦颖月已经明白,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漪澜宫、飞到了她的身上。可秦颖月要的,并不是他的心,至少,不只是他的心。

秦颖月不要他的心,而她却只要他的心。出发点不同、谋略不同,她注定不是秦颖月的对手。

正如此刻……她不是已经输了?

他可以忍,可以不拿那张字条来质问她,可隔阂,却也因此而埋在了心底里,久久难以释怀。正因为这个隔阂,所以当她真的有求于他之时,他本能地不愿意管她,本能地想要做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由着她独自挣扎,这是他的报复。

他不愿意挑破,只是不想失去她,但留着她,却不代表不折磨。

她向来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

知秋的手渐渐完全脱离开容菀汐的手臂,“小姐……小姐……”知秋叫得惊恐至极,恍似临死之人的哭号,“你救救我啊……小姐……你不能不管我……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小姐……”

容菀汐狠狠咬牙,猛地抬头……

可是,就在同时,皇上已经提步往门外走了。

容菀汐起身,在知秋的脚被拖到门槛儿上时,终于问道:“知秋进慎刑司的事,你不会管,是吗?”

“进慎刑司的又不只是知秋一个,放心,母后会秉公处理。”

“你知道她不会。”

皇上回身,看向容菀汐,深深地:“朕也想知道真相。”

容菀汐也看向他,眼中,有心痛、有失望……然而一切,最终却还是化作了平静。

“可不可以不要封宫?”你不帮忙,可以,但你至少不能剥夺我自救的权利。

皇上叹了一声儿,看向门外……半晌,道:“朕会吩咐下去,所有飞过漪澜宫上空的鸟儿,统统射杀。朕不想让外面这些俗物,打扰了你的清净。”

皇上怔了片刻,忽然回身,抚摸上容菀汐的脸,笑道:“菀汐,朕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朕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查到。所以你只管放心地相信朕,像从前一样,乖乖的,好不好?”

“如果我求你呢,你会救知秋吗?”容菀汐并未理会皇上这些奇怪的话。

是的,他现在的作为、他的样子、他的言语,都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只能这样骗自己,只能告诉自己,这些都太奇怪了,没有必要去深究。如若不然,她担心,自己心里的某些东西会坍塌。可直到此刻,她还舍不得。

皇上也没有理会容菀汐的这句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乖乖的。”

言罢,拂袖离去,再不给她求情的机会。

小桃和知秋已经被拖到了门口儿,小桃没再有什么哭喊,因为她知道,这里没有她的主子,不会有人救她。而且,估她现在已经料到了,她们三个人里,除了知秋之外,谁都不会有事。深宫里的历练或许不会使人脱胎换骨,但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却是亘古不变的。常年跟着秦颖月,关键时刻,不需要谁特意去教,自很多事儿自然而然就懂了。

三个入慎刑司的宫女儿被带走了、御膳房的奴才们也散了、皇上也走了,漪澜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深夜宁静。

一阵夜雨前的狂风吹来,吹卷得房门吱呀一声儿。随即,便是“嘭”的一声儿,一扇房门关上了,另一扇还在摇曳着。

宫门外,打更的声音传来,子时了。

容菀汐怔怔地站在屋内,初夏一言不发的,默默地走到房门口儿,关上了在夜风中摇曳的房门。

不多时,漪澜宫院门口儿,就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应该是皇上派来的御林军到了。

这些御林军也是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声之外,并未发出其他声响。该吩咐的话,想必皇上已经都吩咐了。从此刻起,这漪澜宫里,连一只小鸟儿都飞不出去。

没想到,不过慢了几句话,竟然酿成了这样的后果。其实如果太后不是这么刚巧儿地过来,如果当时她和皇上把话挑明了说清楚,此时的结果便不是这样。

这便是他的一味容忍所酿成的后果。不和她挑明,心里的怒气却还在,总要撒出来不是?这些怒气一点点的积累,在某一个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便毫不客气地发了出来,以一种他认为十分合理的方式。

可这怎么可能是合理的呢?他用他所以为的,来断定这一切,使得这一切本身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

心是真的、情是真的,可就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容菀汐很像要冲出去和他解释,可是她已经冲不出去了。在她发现自己陷入牢笼中之时,解释之心,也便随之没了。

此时容菀汐觉得,外头纵然漆黑风大暴雨将至,但外面的天地,却也总比她所处于的这片天地,要好得多。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谁的心里都不安生。

慈安宫里,太后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却并未睡意。芳菲在梳妆台前为太后卸下满头珠翠,看着铜镜中的人,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声儿。

铜镜中的人,容颜未老,然而这世上,却已经再没了她可以为之而容的人。

先帝去得太早,以至于她在如此年纪,便已经成了这后宫里的一个老朽。上一朝,这未央宫里的争、未央宫里斗,都因先帝的离去戛然而止,而这一朝的,在此刻,却刚刚开始。

宸儿毕竟江山万载,所以这一朝的这些女人们,有的争、有的斗呢。

“太后可是在仇如何断今日之案?”芳菲问道。

太后又叹了一声儿, 道:“这三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儿啊。”

“但娘娘们的这些伎俩,终究是逃不过太后的法眼去的。”芳菲道。

太后一笑,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你觉得那行凶之人和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呢?”

“奴婢愚钝,却也愿意猜测一二……若说得不对,太后便当笑话听了,可别洗笑话奴婢啊。”芳菲笑道。

太后道:“你只管大胆说便是,哀家并不觉得你说出来的会是笑话。至少要比他们做的事漂亮得多。”

芳菲道了声“是“,便分析道:“奴婢以为,杀死夏果的人,和下毒的人,未必是一个……夏果活着,碍着谁的眼了呢?碍着了谁,自然就是谁弄死的。至于那下毒之人……奴婢说不准。总觉得冬雪沉稳城府深,但知秋,的确不是那种颇有城府之人……”

“且若以聪明来说,以皇后娘娘之智,纵然有心害薄妃,却也不会在蓬莱殿上吧?怎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大呢?所以这事情若是皇后娘娘做的,便是一件大蠢事。但这件事情若是薄妃娘娘做的,可就是一件精极、妙极的事儿了。”

太后一笑,道:“的确如此啊。此事乍一看,的确是容菀汐所做。毕竟一来又雪国的背景牵引着,二来有知秋作为确凿的人证,三来她和薄馨兰之间的利益纠葛在这儿呢……”

“但是细细一想,却觉得,不似她所为……但是你发现了没有,今儿皇上很有些蹊跷。他虽依旧护着容菀汐,但却并不怎么相信她。以至于哀家在说抓知秋、说封宫的时候,皇上一见此时并不伤及容菀汐根本,便也没管这事儿,由着哀家如此做了……这又是为何?”

芳菲挠挠头,道:“奴婢也糊涂了。”

太后道:“咱们外人细看都能看出蹊跷的事儿,怎么皇上却看不出呢?若说当局者迷,的确有理儿,可却也未必要迷成这个程度。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促使得皇上确信了,但这事儿皇上却没和咱们说。”

“的确有这个可能呢……”芳菲道,“如此说来,今日的这毒辣之事,依旧还是皇后娘娘做的?”

太后静静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尽然哪……如果是容菀汐做的,反而好了,至少这后宫里头,大家伙儿不过都是些平庸之辈罢了,没什么奸诈至极的人。但若不是容菀汐做的……那筹谋之人心思之深、识人看事之准,可当真令人的胆寒哪……”

芳菲不由得也觉得一阵脊背发凉,道:“是呢,这人必定能抓到陛下心里去,一抓一个准儿。”

“馨兰是没这个本事的……”太后道,“一是她天资不至于如此,二是她并无此心。她的心,全都在她的儿子身上,并不在陛下心上,如何能将陛下揣摩得透彻?所以这个有本事的人若真存在,只怕……是霜露阁那位呢。”

“秦小主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儿的,但是此时她能出现在陛下的后宫里,便已经是很大的本事了。便是奴婢用愚眼瞧着,便也觉得小主并不是个善茬儿呢。更何况,陛下和小主的过往……当时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若说这当朝后宫里,有谁最了解陛下,只怕是秦小主不差。”芳菲道。

太后点头,道:“这个秦颖月……哀家早觉得她并非善类,这才派了夏果去盯着她。本以为她还要多消停一会儿呢,却不想,这便沉不住气了……”

“太后觉得,这事儿一定是秦小主做的了?”芳菲问道。

太后沉思片刻,却还是长叹了一声儿,道:“看来,哀家的确老了、鲁钝了……其实直到此刻,哀家并不能吃准哪。因为容菀汐的身世,毕竟太让人心疑。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的谨慎聪慧,焉知这是不是她设下来的迷局?或许,她就是故意让所有矛头都指向她、故意让皇上以为是她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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