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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梦非梦

迎风而站,站于高高悬崖边,白殇雪出事的地点,艾悠芸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般,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深渊。风拂过她布满伤痛的脸颊,掀着她的裙角,飘扬起她的头发,风很大,但并无法风干她眼里流出来的泪。

艾悠芸的长发在凌乱地飘扬,背对着太阳,太阳映照透射她瘦弱的背影,更显得自她身上散发的浓郁悲伤和自责,她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站立于山旁。

“雪,你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过得还好吗?那里……是否有我们曾经一起探讨过的一整片的曼陀罗……你曾说很想看一下难开花的曼陀罗花,现在,你是否在整片的曼陀罗花海中随风飘舞……我……也很想,很想去看看难以见到的曼陀罗花呢。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是不会有事的,都是我,不该叫你一起爬山,说什么庆祝你获得自由,更不应该唤你,而吓你跌落,对不起……叔叔阿姨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却害他们失去你,害他们那么悲痛,我以为我可以代替你成为他们的女儿,可我知道,我是怎么也无法代替你,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自你出事后,我一直都压抑,过得好痛苦,我也……好想……好想你……我要找你了,你要原谅我……找到你……你不可以讨厌我,不然我的心更不好受……雪……”

艾悠芸心里默默地想着,越想,她的心就越痛,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的无血气。她微闭眼睛,颤动的眼睫毛下,眼里的眼泪便再次滑落脸颊,眼泪顺着脸颊掉落然后滴落下悬崖下。泪珠直线落去深渊,泛着晶莹的光。

“雪,一年了,你还在原地等我的吧,我……这么迟去找你……你要等我……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一定会要我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你爸爸,我不会做傻事,我活了一年,可是……你知道吗?你走了,我看着你的爸爸妈妈,如此伤痛,我的心更痛,真的好痛,好难受,好像被人活生生拉出我的心一样,我每时每刻都难受,无时无刻都想到你,想着你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可爱的样子,同时又想到叔叔阿姨泪流满面的样子,我……雪,所以我去找你,找一个释放的渠道……找到你,雪不能讨厌我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艾悠芸喃喃说完,眼里的眼泪再次滑落,在泪水滴落山下的时候,她闭起眼睛纵身跳下去……

……

“不要……悠芸……不要!啊!不要!!”

床上的人大喊着,看见艾悠芸纵身跳下去的那一幕,她猛地惊醒。白殇雪全身湿透,她额上沁着密密的汗水,发也湿了大半,她猛惊醒睁开眼睛后,便一下子坐起身子在床上。脑海里再次回忆如此真实的梦境,她蜷缩着身体,将脸埋在自己的膝间,发抖着默默哭泣。

“殇儿!”

房门“嘭!”地被撞开,夜斯去端粥,原先想着让她醒来给她喝的,可在门外的几步远,他听到她的叫喊声和哭声,他直接撞开门就进来,将手里的粥弹飞放到桌上,他一瞬间来到白殇雪的身边,坐下在她的身边,双手扶着她因哭泣颤抖着的双肩。

“夜……”

抬头,眼泪流到脸上,她看着眼前如此紧张,之前她伤他那么重的夜斯,眼里的泪水流得更急。

夜斯看着她突然流得更急的眼泪,他伸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我伤你那么重,为什么你还对我那么好?那么紧张我……”

在夜斯的怀里,白殇雪哭着说。

“傻瓜,我最爱的人,我不对她好,我对谁好。”

夜斯听着她的话,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柔声说道。

“呜……夜!对不起……”

紧紧环抱住夜斯,在他怀里放声哭泣,泪水透过夜斯的衣服,直烫进他的心里,让夜斯难受。

“傻瓜,不要哭,你回来我身边,不可以跟我说对不起……以后也不可以再不记得只深爱着你,只属于你的夜……”

夜斯温柔说着,紧紧拥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好拿她的痛自己全部一起承受一样。

“夜……”

白殇雪听着他的话,在他怀里钻了钻哽咽着轻唤夜斯。只深爱着她,只属于她的夜斯,夜!呜……她听着心很感动很感动。

“夜……悠芸……她……她在我坠落的地方纵身跳下……她自责……痛苦……她说来找我……不要……我不要……夜,……我要回去……回去救她,这不是梦,我知道,不是梦,如此真实,夜,我好怕……”

突然想到自己的梦境,白殇雪自夜斯的怀里抬起头来,伤痛,害怕无比地看着夜斯焦急着道。她手握住夜斯的手,紧紧的,仿佛将指甲陷入夜斯的肉里。

“别怕……没事的……我送你回去……很快……不要怕。”

心疼看着她一直悲伤地流泪,低头轻吻掉她的眼泪,他再拥过她,细声安慰。她,回去,会不再回来了吗?想着这些,突然他好怕。

“夜,谢谢……”埋在他宽大温暖的怀抱,嗅着他身上的清香,白殇雪心里的恐惧与颤抖渐渐静下来。

“……”

夜斯没有接话,只是更紧地拥抱着她,怕她不曾真是出现在过他的身边一样。

白殇雪见夜斯没有再说话,她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抽离灵魂般望着窗外,一脸忧伤,眼神灰暗,蓝色的眼瞳没有了先前的清澈和纯净,有的只是如死潭般布满伤痛的蓝暗。

感觉心里绞紧的痛,她好像可以感应到他的内心,只要他心里痛苦,她的心也会痛,只要他开心,她也跟着开心,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知道了,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跪起身主动将红唇贴到眼前这个紧挽着唇,眼睛缥缈到窗外的人的唇。

夜斯感觉柔软,香香的唇瓣贴在自己的唇上,他震惊回神,楞了一下,他微微苦笑,然后回吻她,深深的吻着她。想到很久的曾经她也是主动吻了自己,然后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而这次呢?也会这样吗?他想着,听到她艰难的呼吸,他回神,才舍得离开她。

白殇雪睁开眼,眼里充满着因欲望而变得有点迷离,有点涣散的眼神。在夜斯离开她的唇,她惊醒,双手捂着自己心脏狂跳的胸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夜斯。看到夜斯同样微红着脸,眼里有混浊的欲望,她扯唇微笑对他说:“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回去,你也要陪我一起回去。”

是略带霸道的语气,夜斯听了她的话,终于笑了。好像每一次听到她说回去的字眼,他的头脑总是会短路,他怎么没想到与她一起回去她的现代呢,呵。想到这,他大脑恍然大悟,然后又笑。

“好!我陪你回去。”

紧紧拥住她,把脸埋进她清香白嫩的劲窝里,而自己柔软,漂亮的银白头发滑落。

白殇雪脸红了红,看到他滑落的发,她伸手将他的银白头发,绕在自己的手里玩弄。捧起一缕,放到俏鼻上轻嗅,他头发的香味和他身上的香气一样,像夜一样的,充满着神秘,独特的香味。

她至今仍不知道在他身上散发的超天然香气,是属于哪一种物质的香,嗅着这种香,如此熟悉,头脑却还是很空白,想回忆,却怎么也忆不起,好像曾经有过的记忆,被抽出丢掉了一样。

“咕噜!”

突然清晰传来肚子叫的声音,夜斯自她的颈窝抬头含笑看着她。白殇雪脸突然瞬间爆红。

“呵呵,看来殇儿很饿了,先喝碗粥吧。”

夜斯看着脸突然红透,样子极其可爱的白殇雪,他轻逸笑出声,说道。然后转身走过桌边,端起那碗粥从新走回到白殇雪的身边。

夜斯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的粥,放到自己唇边轻吹了吹,然后将勺子伸到白殇雪的唇边。

白殇雪看着他如此温柔,举手间都散发极其完美的气质,她被吸引得一愣一愣的。然后自己受魅惑般,乖乖张嘴,任由他亲手喂自己喝完那一碗粥。

这次已经是他第二次喂自己喝粥了,想着这些,她心里感到无限的幸福,傻傻地笑,突然自己脑海里一晃而过同样有人端起粥喂自己的情景,她楞住。

“殇儿,怎么了?”

夜斯看着她突然愣住,感到奇怪,他问。

“夜……刚才我脑海里好像突然晃过一个熟悉的情景,好像跟现在的情景一样……但好像又没有发生过,自己遗失了什么一样。”

“那殇儿,我问你,你记得这是第几次我喂你喝粥?”

夜斯眼睛定定看着她问,他知道,她应该是有点想到以前的事了。

“嗯?两次,一次在山洞的时候,然后这次。”

白殇雪回忆了一下道。

“其实,是三次……第一次,是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感觉她一直看着自己,他停住,微笑看她,将手里的碗放下,他伸手轻轻抚到她的额上:“也许,殇儿慢慢就要记起以前的事了,不过不要着急,慢慢来,顺其自然,不然脑会很难受,不要强求自己去记,知道吗?”

“嗯。”

白殇雪点头。

夜斯看看她,低头在她的额吻了一下,然后又将她轻抱到怀里。她额间的梅花印志,是否浮现,然后她就想起了呢?为什么,她的记忆和梅花印志一起消失,在他离开命运之神的家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夜斯轻轻抱着她,静静地想着。

“啊!夜,你不是说没有办法回去的吗?我们怎么去?”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白殇雪自夜斯的怀里猛地抬起头问,她开心的脸又暗沉下去。

真是纯得像小笨蛋一样,夜斯心里暖暖一笑,不过想到那天她刚回来说要他送她回去,他选择骗了她,心里就感到很愧疚。

“不用担心,每年的七月十四,天门,鬼门,穿越时空的大门便会打开,到时我们就回去。”

“真的!那……七月十四……是什么时候?回去迟了我怕悠芸……”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七月十四了,别怕。”

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话道。

“哦,可是……穿越之门在哪里?为什么那天的门全开啊?”

七月十四,天门,鬼门,穿越之门全开,嘿,如果弄清一切,到时她想怎么样穿越就怎么样穿越,想穿越到哪里就穿越到哪里,还要带上悠芸,爸爸妈咪一起穿越一下,呵呵。白殇雪这样想着,她傻傻的笑。

夜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扯了扯嘴唇对她解释:“七月十四,凡人称之为鬼节,到时地府会自各界招魂,天门之所以开,因为凡间好的人死去会上天庭报道,他们不用受苦,天庭会立即让他们投胎或是让他们在天庭一个职位。做尽坏事,心肠狠毒的人死了就要下地府,然后承受自己所应得的苦难。天地之门大开,天地两种灵力会拉扯穿越之门打开,和穿越之门有缘,被某种力量牵引或是被某种鬼神选中的人才有机会见到穿越之门,才能进得了。你忘记你是怎么回来的吗?那个洞口便是穿越之门。”

“啊!”

白殇雪听了,惊讶无比。

“悬崖,山峰最高处的那边是你的世界,万丈深渊是冥界,悬崖中间的那个洞口是穿越之门。”

“……真奇异……幸好那天掉落山崖被树勾住了,不然如果我没有被树勾住,跌落深渊就直接到地狱去了。”

白殇雪称赞,然后拍拍自己的心脏处道。

“傻瓜,不会,你是不会跌落下去的。”

夜斯看着她的样子,微笑着将她揽入怀说道。

“为什么?”

白殇雪又十万个为什么,抬起头问。

“呵呵,殇儿成了爱问之人了,没有为什么,因为那是注定。好了,先睡吧,再不睡,明天早起不来。明天去跟幻道别,然后我们回山洞穿越回你的世界。”

“嗯。”

白殇雪想了一下,她点头,然后躺下,乖乖闭起眼睛。

夜斯轻轻拉起被为她盖好,他看着她的睡颜,纤长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他轻扯了扯嘴唇,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扬手,屋里的灯火熄灭,他回头又看了看床上,月光柔和哄照着的人,目光很温柔,再微微一笑,他轻轻关上门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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