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澍动作利落帅气翻身上了马,手上拿着一条黑色的马鞭,是她特地从家里带过来的。
白马似乎不愿意当坐骑,开始不安分都扭动着身子,云洛看着这熟练的动作,眼睛睁大,心中佩服不已。
这匹白马平时只愿意被云老爹和另外一个一直喂养它的饲养人员靠近,每次云洛看到它漂亮就想上去拉拉马尾巴,每次都被白马给吓跑了。
云老爹和霖叔都知道这匹马的烈性,这才上马踏就不安分了,万一奔跑途中出事那可真的会得罪贵客。
“叶探长,你还是换一匹马吧,小白马性子太烈了,平时甚至都不愿意让陌生人靠近它。云老爹,你去把珩少的棕色的狮子骢牵过来给叶探长。”
霖叔自然知道叶晨澍,她还是陆南萱第一次邀请到马车来的客人,万不可怠慢了,对于试骑小白马只能当是一种小玩笑吧。
“哎,不用不用。”叶晨澍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几人淡定摇头,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有点不好意思站在云老爹身后的云洛,“就这匹白马吧,我还真想看看这匹马的性子是多烈,本探长今天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小猴子,你记着得看着我哈。”
云洛看到骑着马一下子就跑到那边去的叶晨澍,才反应过来最后那句小猴子是在叫他,当下很不服气地跺了跺脚,惹得云老爹和霖叔哈哈大笑。
云洛真的不服气,赶紧拔脚就跑追着往小白马跑去的方向去,他得亲眼确定一直很骄傲很清高的小白马会不会把那个什么探长给摔个四脚朝天,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叶晨澍骑着小白马,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她不觉得小白马桀骜难驯,反而是投缘般的温顺,看来是马中的同道中人,很快,她挥动马鞭,就追到了正骑着马慢慢跑回来的陆南萱。
“小白!看来叶探长追求刺激,这才一来就敢选我马场性子最捉摸不定的马匹,不过看来你还是能驾驭它的。”陆南萱和叶晨澍骑着马对面相逢,忍不住开口调侃。
“我看对眼的东西向来不会让我失望,陆小姐,怎么样,回你的大马场比划比划?好久没和人赛马了,和那些个男人赛马,他们输了又说自己是在让我这个‘弱女子’,赢了又怕别人说自己好男和女斗,半点不光彩。磨磨唧唧的真心让人不痛快。”
叶晨澍起先的语气有些自豪,到最后却是焉了,一想到每次和人赛马的场景就觉得没劲。
陆南萱拉了拉缰绳,嘴角弯起弧度“看来,叶探长以前赛马的经历都很不痛快。那么,今天叶探长就尽管用尽全力吧,这正是我今天邀请叶探长前来的最大期待,希望能够领略你的马上风姿。”
“陆小姐的身手我早已经亲眼领教过,那自然得甩我好几条街,只不过要论骑马术,我绝对有信心。且看且战吧!”
“那好,”陆南萱一边手紧拉缰绳另一边手扬起拿着鞭子的手指向前方“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山坡了吗,我们从那里出发,然后直接奔跑回马场,三圈,三圈之后决定胜负。如何?”
“好,三圈,我赢了的话,陆小姐可否来个赐教,你的飞镖技术真心让我佩服。”叶晨澍圆碌碌的眼睛转了转,和陆南萱的比划事件她都记了几个月了,这回是多难得的机会啊,今天用尽吃奶的力气也得赢了再说。
……
在云洛的欢呼声下,叶晨澍苦着脸拿着马鞭从小白马上翻身下来,同时却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白马的头,让云老爹把它牵走,甩了甩手上的马鞭,有点不爽,尽管这种结果真的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小红马也被一脸开心的云洛牵走了,尽管叶晨澍没有被小白马给摔下来,可她赛马输了呀,她神气不起来,他刚好能神气起来。
两人没有说话,一前一后慢慢走在已经满是枯黄的草铺满的大草坪上。
叶晨澍看着前方的女子,想起刚刚两人赛马的激烈情景,不禁唏嘘不禁佩服。
本来她还自由奔腾着,陆南萱一下子就骑着马拐过她,在她还剩下半圈的路程才到达终点的时候,对方已然下了马在终点微笑地等着她,陆南萱的骑术竟然可以甩她好几条街远。
叶晨澍默默地在心里发誓,她这是继穿着晚礼服之后遇到的第二次尴尬事情,丢人了也自大了,她夸的海口一下子轰然崩塌,还在于她想要的比划计划被输没了,早知道就说谁输了谁做主……
正磨磨唧唧地在心里后悔着,两人已经是来到了马场不远处的一个小湖边,陆南萱顿下了脚步,叶晨澍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已经完全陌生的地方,当然,还是在偌大的白兰庄园里面。
冬天的小湖周围一切都很寂寥,湖面平静如镜,看着也更容易平心静气,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叶晨澍打破沉默“陆小姐的骑术真心是好,只是,我们今天的行程的重点应该不是为了赛赛马或者是来这个,额,有些优雅的地方看看风景吧。”
叶晨澍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心思细腻懂得察言观色,可是她对一些事情的敏锐的嗅感却是很多人比不是的,例如,今天陆南萱约见的背后企图……
“叶探长,不介意我叫你晨澍姐吧,听说你比我大。”陆南萱听着她的问话,皱起眉头转身,直接往湖边的草地上坐下了,一边坐一边说着让叶晨澍很跌破眼球的话。
叶晨澍心里活动有些强烈,晨澍姐……新称呼,好多人叫她男人婆,晨澍姐听起来还蛮霸气的,她懵懵地点点头,也没意识到姐这个词语带上了几分的亲昵感。
“今天的主要目的既不是赛马也不是看眼前的好风景,而是想给晨澍姐讲一个故事,有兴趣吗?”
陆南萱的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给叶晨澍她将要听故事的感觉,眼前的一幕甚至让她感到了一丝丝的诡异。
如果一个平时连笑容都罕见的人突然要给你讲讲故事,如果不是那人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就是你与这个故事有着很大的关系……
“有兴趣,只是,这个故事难道与我有关?”叶晨澍不自觉就坐在了陆南萱的身旁,一脸的好奇,她的好奇心是旁人所未能及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喜欢案件的错综复杂还有棘手才投身警察事业,当了备受争议的女探长。
“有关与否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我们都是故事中的一员,我们的生活有时候比故事还具有戏剧性,听完了之后晨澍姐可以自己判断。”
陆南萱淡淡回避她的问题,接着不给叶晨澍多想的时间,眼睛远眺前方,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她十年来所见所闻简约地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接着还拐着弯说故事中的主人公除了有个失踪的弟弟还有一个多年不曾往来的姑姑。
叶晨澍对这个故事很入迷,她潜意识里感觉这个故事是真的,尽管听起来很悲惨,别人的故事,不能引起共鸣,却能唤起同情心。
等到陆南萱说到故事中主人公的姑姑的遭遇之后,叶晨澍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等到她完成了故事讲解,叶晨澍很认真也很严肃地看着仍然没什么多余表情的陆南萱,嘴巴动了动有些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有些喃喃自语那般“现实中的故事,故事中的现实。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陆小姐的意图是想问我母亲的事情?那么,故事中的主人公……”
“是我,这就是现实中的故事,故事中来的现实。”还没等叶晨澍说完,陆南萱就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她自然而然就在催眠自己学着去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是与自己有血脉联系的亲人,她的表姐,她突然想放手一搏,让自己分了担子。
叶晨澍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来回应,如果陆南萱没有在开玩笑的话,那她应该就是故事中遭遇了死劫的女孩子,自己的母亲应该就是她多年不曾联系的姑姑,线索完全打通。
两人这次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尽管平时口齿伶俐的叶探长此时是心凌乱、脑袋凌乱但似乎又有点激动,激动之下,她说话很是语无伦次。
“不是,你是说,我母亲是你的姑姑,那我,那你,错了错了,让我理清一下思路先,不,你还是亲自去见我妈吧。不行,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激动,走吧走吧,现在就去。”
叶晨澍直接拉起从始至终对她这小疯癫的行为不作任何评价的陆南萱,往白兰庄园前面的主楼方向走,她抬脚跟上了一脸激动的叶晨澍的脚步。
陆南萱还记得很久之前,对她有着教育之恩救命之恩养育之恩的汉斯公爵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她相信自己愿意去相信的叶晨澍。她也是时候勇敢地学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