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蓝依,上海滩有点见识的人应该都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她是百乐门最红最受追捧的舞女,却也是为人最低调的舞女。
聂司原认识蓝依,甚至很欣赏她。
一个孤苦的女子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生活,却能够遵从自己的本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佩服。
而白连城也是个与世无争的书呆子,除去家世的比较,这两人还是蛮相配了,怪不得白连城心甘情愿一头栽下去。
白娉婷叹着气说完,却看到聂司原一脸沉思的模样。
“司原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连城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一定可以熬过这一关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嗯,洋行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了,你进去吧,回见。”
聂司原的话向来不容她拒绝,尽管她还想和他多说几句,哪怕话题不是围绕进行也可以,不过白娉婷最后还是乖乖转身往医院走去了。
看着她那犹豫的身影,聂司原眼眸暗了暗,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只是这会是一项异常难完成的事情,要承受的压力也会很多。
许曼君取完了药直接回了白兰庄园,自从叶晨澍和唐聿订婚之后就很少过来这边叨扰她和陆南萱了,不过白兰庄园自然也是冷清了不少。
此时陆南萱正摆弄着一本珠宝杂志,是陆以珩专程从港市那边给她寄过来了,她已经看了好几天了,都在研究那些个珠宝。
许曼君拿开她的书,放下了药翘着腿躺在沙发上,找茬,“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看到谁了。”
陆南萱重新把书拿到手上,对她这个话题表示没有兴趣,“不知道。”
“行了你,全上海滩,你认识的人还有我认识的人,或者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你就不能劳烦一下你的脑子让它想一下啊。”
“那聂司原咯,他去医院干嘛啦,生病?”
陆南萱奇怪地瞅着许曼君,她从来没觉得许曼君是一个八卦的人,不过她提起的话题却总会有别的意思。
“聂司原,聂司原,聂司原。他真的有那么好?何以见得,沾花惹草,上海滩典型的花花公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最看不起这种男人。”
陆南萱头疼又无奈,聂司原又怎么得罪这位大医生了,不知道她最记仇嘛。
“曼君姐,聂司原又怎么得罪你了,人家就出现在医院还碍着你眼了?”
“哼,我还不是为了你,别人我才懒得管呢,那个聂司原今天在医院,和那个白家大小姐白娉婷搂搂抱抱的,本来我也不认识她,不过那医院的护士医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我想没看到装作不知道都不行,总而言之,你以后少接近那个聂司原了,好好的一个陆以珩摆在那里,你随便差遣了,做什么要把自己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么委屈。”
“曼君姐,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聂司原不过是儿时的朋友,我和以珩哥是亲人,你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我不是什么鲜花,聂司原更不是牛粪!曼君姐,你对他的成见太深了,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改观,但是希望你能客观看待问题,好了,我有些累,先回房了。”
陆南萱听不得别人说聂司原的不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聂司原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十年前的那般好。
看到气呼呼上了楼的陆南萱,许曼君哎地一声瞪大眼睛,她好像触摸了这位大小姐的逆鳞,看来,聂司原还真的非同一般,不过,她许曼君应该无法对他改观了。
正在正邦洋行埋头工作的聂司原突然打了个喷嚏,的确是被人惦记了,只不过这个惦记是被人记恨上了。
因为聂筱雨当中间人,陆南萱开了一间蓝石轩分店,进驻了西嘉百货,而且进驻第一天就来了个开门红,生意特别好,聂司原便以此为借口,要求陆南萱请自己这个东家吃饭,当然,是在白兰庄园。
陆南萱自然而然是拒绝的,先不说别的,就说白兰庄园有一个讨厌他的许曼君在,他去了能得到什么好脸色,陆南萱并不想给自己找事做。
只是,聂司原除了白兰庄园哪里都不肯去,还说让她亲自下厨。
当时的陆南萱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他,最后没了法子,一人退了一步,聂司原便把吃饭的约改成了一起出去郊游。
聂司原这次的目的,的确不纯!
他想着验证自己由来已久的疯狂想法,除了这个还算是好一点的办法,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原意是想趁着礼拜天对陆南萱提出去教堂做礼拜的邀约,顺便带她到福音堂的大槐树下,如果,她真的是苏梓煊,他应该可以看得出来。
也是他蠢,都那么长时间了,只是想着陆南萱可能认识苏梓煊,却没有想过那是她本人。
他的醒悟还得归功于唐聿,自从自己从广州回来,他重新让成为唐帮掌权人的唐聿彻查陆南萱的身份,可是唐聿那水平还是和以前一样,查到一大堆与他想要的东西无关的消息。
如果不是觉得唐聿没有胆子骗自己,他还真的以为唐聿在帮着陆南萱骗自己,虽然事实真的如此。
本着凡事靠自己的原则,聂司原就采取了这么一招,他只是和陆南萱说礼拜天有机会就一起出门郊游,趁着春日的美好时光,一同出游绝对是个好借口,当然,她没有怀疑。
礼拜天转眼就到,陆南萱早晨起来开始让厨房准备今天午餐要吃的要用的东西,她以为聂司原是要和她郊游,当然得做好准备。
许曼君下来的时候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不满,“南萱,你这是做什么?食盒?水果?点心?你这是出去探亲还是趁着春光明媚去郊游,难不成你要丢下我?”
陆南萱自然不敢多嘴说自己要和聂司原出去,不然她怀疑自己今天出不了白兰庄园的门口。
“不是郊游,趁着今天有空,我想去福音堂那边看看孩子们,好久没过去了,你不是要去诊所看病人吗?还不走?”
许曼君皱起眉头审视她,“我怎么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怎么,碍你眼了所以赶我走。”
陆南萱转身收拾东西,“我没空搭理你,霖叔,给我备车。”
许曼君冷哼一声,也不搭理她了,走到饭厅去吃早餐,陆南萱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好好一场郊游,怎么好像要偷偷摸摸一样,完全没有必要啊,不过,陆南萱还是充满了期待,也许仅仅因为对方是聂司原,是她的竹马。
许曼君吃完早餐之后就急急忙忙出了门,陆南萱看看时间,放下心来,聂司原说了要过来接她,不过她选了许曼君出门之后的时间,不然许曼君肯定落聂司原的面子,更不会让她出门。
她正在坐着等聂司原过来,可是正主没等到,却是等来了火急火燎的雷蒙和雷欧。
看到穿着一身要出门装束的陆南萱,两人同样有些惊讶,不过庆幸来早一步,不然今天就得等在白兰庄园了。
陆南萱让佣人泡了茶端上来之后就让全部人退下了,看着一脸紧张却兴奋的两人,她的心也被提了上来。
太多的希望被吹灭,她对很多事情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只是,这些个表情,她能当真吗?
还没等陆南萱开口,雷欧就兴奋地开口了,“小姐,好消息,我一个兄弟在机缘巧合之下查到苏南禹背后做的隐蔽勾当—盗墓。”
陆南萱眼神一闪,有些不可思议,“盗墓?怎么回事?”
雷蒙也有些兴奋,“这是一个叫赵老四的人手下的伙计说的,那个人很喜欢听雷娅唱歌,可是因为每次都被别人刷下去,他总不能点雷娅的歌,因此在百乐门买醉。雷娅看见了,便敬了他一杯酒,那个人结果太兴奋了,把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开了一间包间喝了整整一个晚上,然后,料全都抖了出来,他原来是赵老四的一个手下。”
陆南萱不知道这号人物,便问,“赵老四又是哪条道上的?”
“盗墓道上。”雷欧笑了笑,继续把赵老四这个人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赵老四祖籍上海,后来家道中落,人就流落到了南方去,不知道跟着谁学了盗墓的本事,回到上海滩之后就成了远近有名的盗墓贼,还因此坐了几次牢。
可是这个人屡教不改,而且每次都能靠上大树为自己洗脱罪名,就这样,巡捕房苦于没有证据,根本就抓捕不了他,只能让他逍遥法外。
“那赵老四和苏南禹有什么关系?”陆南萱好奇地问。
“这就是我和大哥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赵老四这个人专门能盗墓,他有盗墓的本事,可是却没有售卖盗墓得来的宝贝的本事,而苏南禹就是他其中一个同伙。我顺着线索查了一段时间,发现前段时间巡捕房刚抓捕了几个盗墓贼,刚刚好就是赵老四手下的。他们盗了一位藏在附近山头的宋朝公主的陵墓,谁知道刚好被当地人抓个正着,直接遣送巡捕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