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陈应和逄纪聊的正愉快时,一个商队伙计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跑到孙毅和身前大声叫道:“东、东家,怎么的货物失窃了……”
“什么?”孙毅和闻言大惊,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伙计,大声喝问道:“商队的货物失窃?丢了什么东西?损失如何?”
“全、全都不见了……”伙计被一把抓住衣领,勒住脖子,满脸涨红,呼吸困难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孙毅和被这接二连三的恶讯打击的摇摇欲坠,他失魂落魄的松开伙计,踉踉跄跄的向院门外跑去。
陈应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不禁为他感到可怜,这一夜间的变故,让这个昨天还红光满面,声音嘹亮的老人,瞬间衰老虚弱了下去。
“怎么?要不要去看看?”逄纪见陈应一直盯着孙毅和不放,便提议道:“看那老头也怪可怜的,先是老年丧子,接着又是商队失窃,可能要破产,转眼间便要一无所有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怪可怜的,那我们便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陈应摇摇头,苦笑着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凑凑热闹,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跟着慌乱的商队护卫和衙役,走出院子,向商队堆放货物的地方走去。
说起来,在此时,民间经营客栈的人很少,客栈也十分稀少,这固然是此时人们出行不易,很少有人出门游行,也是因为大汉的亭驿传邮系统的发达,此时,朝廷规制是五里一邮,十里一亭,在交通大道上三十里为一驿,到处设有朝廷的驿馆。
陈应这样身份的人,出行是大可住在朝廷的亭驿里面,虽然环境不如陈应此时入住的客栈好,但是胜在安全、方便,如今,陈应入住客栈,也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随县的驿馆有些狭窄了。
这时,开设的客栈大多都是做商队的生意,所以,客栈一般都会准备好仓库,方便客人堆放货物,这也就是客栈中“栈”字的意思,是堆栈的简称。
陈应入住的迎宾客栈是随县最大的客栈,他靠近随县东门,接近东市,在靠近大街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仓库,孙毅和商队的货物,便放在这里的仓库中。
按照此时行商的规矩,即使在城池内,货物放入客栈仓库,商队也是要派人看守值夜的,可是不知咋的,昨夜值夜看守货物的四个护卫居然全都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货物被人给搬空了,而今天早上应该去换班的护卫也因为孙子语之死,而耽误了时间,直到现在才去换班。
可他们这一去,却发现他们堆放货物的仓库居然空空如也,仓库中价值近百万钱的货物,全都不翼而飞了,而应该值夜的四个护卫,全都躺在仓库的角落里呼呼大睡,就连换班的人来了,都没有被惊醒,甚至,陈应等人来时,这四个护卫仍然在呼呼大睡。
“废物、废物……”孙毅和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和呼呼大睡的护卫,气的七窍生烟,他嘴里喃喃的骂着,快步上前,猛踹睡着的护卫,但是那个护卫就好像是死人一样,被他踹了六七脚,都没有醒了。
“别踹了!你就算踹死他,他也不会醒来!”陈应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护卫,见他们双腮通红,好像是在脸上涂了胭脂一样,任孙毅和拳打脚踢都没有反应,便知道这些护卫十有八九是被人给下了药了。
“陈公子、陈公子您可要帮我啊……”孙毅和听到陈应的声音,猛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猛的扑到在陈应的脚下,一把抱住陈应的大腿,哭喊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帮帮小老儿吧!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看着孙毅和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哭,眼泪鼻涕的直往自己身上抹,陈应眼中不禁闪过了一声厌恶,原本对孙毅和的同情和可怜,全部都被这厌恶掩盖了,“松开,你给我松开……”
陈应生气的抽了抽腿,可是孙毅和抱的太紧了,他一时间居然抽不出,“来人,将他给我拉开!”他黑着脸招呼跟来的亲兵拉开孙毅和,低头看了看被孙毅和弄的满是鼻涕眼泪的衣衫,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转身跟逄纪强笑了一下,道:“元图兄你先看看,我去换身衣服!”
“呃,”逄纪眼神呆滞的看着陈应,呆呆的点头道:“好。”
“承之兄,请稍等一下。”仓库另一边检查另一个护卫的周海突然出声挽留道:“你好像知道这些护卫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一下?”
陈应有些不悦的停下脚步,快速道:“你看不出来吗?这些护卫被人给下了药了!”
“我知道他们是被药倒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救醒他们?”周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问道。
“怎么样才能救醒他们?这我怎么知道?”陈应语气不善的道:“又不是我给他们下的药,我怎么知道怎样才能救醒他们?”
“这……”周海被陈应给呛在了原地,一脸尴尬的看着陈应。
“咳!”逄纪咳嗽了一声,给周海解围道:“承之兄,您见多识广,应该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吧?”
“呼……”陈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道:“遇到这种情况,要么等药性过去,他们自然便会醒来,要么找来对症的解药,解除他们身上的药性,如果两者都不具备实行的条件,那边请医师来看,或直接往他们脸上洒冰水,看能不能惊醒他们。”
“多谢陈兄指点!”周海听到陈应的办法后,向陈应作了一揖,转身叫来两个衙役,让一个去打井水,一个去请医师。
“唉……”陈应看了看匆匆去忙的周海,摇了摇头,跟逄纪打了一个招呼,看了一眼大声哭喊哀求的孙毅和,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仓库,返回独院,去洗澡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