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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对不起,我爱你

莫小玥沉默了一阵,见我也在想事情没说话,她就给我倒了一杯水,看着我的眼睛说:“妮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想让你知道,我爸直到走的时候都没有怪过你。那天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把我们叫到了跟前,叮嘱我们千万不要为难你,他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还让我做你的工作,希望你能够跟石头和好如初——我爸是认定了你这个儿媳妇了,这算是他最后的遗愿了吧。”

这个情况她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虽然莫叔叔不怪我,但我听着还是觉得很心酸。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只会让我更加愧疚啊。

“可惜的是,那天石头因为单位有事去了外地,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我爸就已经走了。”莫小玥接着说,“我爸交代的那些他没听见,他也听不进去我跟他说的话,那天他像是发疯了一样跑了出去,直到我爸火化的时候才出现,醉醺醺的一身酒味。自打我爸下葬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每天除了工作基本上待在自己屋里,没人叫他根本就不出门。”

莫小磊变了,我早就感觉到了,自从他那次跑去帮我解决合同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在他的眼神里,甚至是举手投足间都看到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我当时觉得他只是因为我跟徐俞凡好了,所以才对我有些意见,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爸去世了。我记得之前我问过莫小玥,我跟莫小磊是不是还有可能,她很肯定地告诉我不要再去奢望这件事,现在想来一定是莫小磊因为他爸的死,一直对我都怀恨在心。我也能理解莫小磊的心情,这要是在以前,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

不过我依旧认为莫小磊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如果真像小玥说的那样完全没可能的话,那他见着我也不会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了,更不会帮我了。虽然他的态度比较冷淡,比起之前简直是天上跟地下的区别,但至少我是看不出来有丝毫敌视的迹象的。

“关于莫叔叔的离去,我真的很抱歉。”我低着头道歉说,“当初是我太年轻太冲动了,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爱情只有,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伤害了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再多的忏悔也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些许安慰,我只希望自己还能有机会去完成莫叔叔最后的愿望。”

莫小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也许她早就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决定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才刚刚从一份伤痛的感情中走出来,现在又马上想要寻找另一份感情,而且对象还是之前自己伤透了心的人。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甚至会对我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但是我现在就真真实实准备这么做了。

我问莫小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耻?当初把莫小磊伤得那么深,现在自己受伤了却反过来向他寻求慰藉。”

她摇了摇头。“正相反,我支持你这么做。一来就像你说的,这是我爸的遗愿,我也希望能够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二来我一直有种感觉,石头的心里还一直在乎你,但他却表现得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他是着了心魔,身体里住的另外一个恶魔在不断地支配着他,所以才会表现得像我跟你说的那么怪异,我也相信只有你才能解救他。”

能得到她的理解,我的心里很高兴。别看她说得这么玄乎,其实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莫小磊对我的感情已经被仇恨给压制了,他的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我就是导致他爸去世的凶手。其实这种矛盾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两种感情的碰撞总会让人觉得心都被撕裂了,所以我能够理解莫小磊的那些怪异的行为。

“莫小磊有跟你谈起过我吗?”我依旧不死心地问到。

“几乎没有主动找我说过,偶尔谈过的几次都是他去了你那边回来之后,我问起他你的情况,他才跟我说起你。”

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曾经占据了他整颗心的我,现在居然只是偶尔谈及的一个小话题了。不过我还是很有信心,毕竟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莫小磊并没有完全地割舍之前对我的那份感情,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我欠他的那些,用我余下的生命来还他。

“你会帮我的,对吗?”我拉着莫小玥的手问她。

“一定。”她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我说,“我希望以后咱们两家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这是我爸的遗愿,也是我们还活着的人的愿望。”

我回到家的时候,爸妈都已经早早睡下了,可是一听见我进屋的声音,俩人就又爬了起来。

“妮子,你吃过晚饭了吗?”老妈小心地问我,她可能以为我还在生他们的气吧,所以才跟我说话都这么小心翼翼。

“我跟小玥在外面吃过了。”我边换鞋边回答说。

“哦。”

见我没什么事了,他们俩转身就要进屋,我连忙叫住了他们:“爸,妈,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俩人对视了一眼,连上充满了担忧,肯定是觉得我又要发脾气了吧。我拉着他们到沙发上坐下,俩人都正襟危坐地,就像在等待我的教训一样。

我笑了笑,开口说到:“爸,妈,我首先要谢谢你们为我承担了这一切,中午的时候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会对你们说出那些话,对不起。”

“没事,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应该的。”老爸笑着说。

我又对我妈说:“妈,其实我跟徐俞凡已经离婚了,我跟爸都还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老妈的脸色立马变了,我又接着说:“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之前你不是拼死拼活使尽手段都要把我跟莫小磊弄成一对吗?当初我没有听你的劝,伤了他的心,现在我做出了决定,我要追莫小磊。”

老爸老妈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然后又慢慢变成了会心地微笑。

“石头,对不起,我爱你!”我最终还是在心里又唤出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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