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笑着摇摇头:“你不明白,总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会让他的生命注入自己的灵魂,如果他不在了,自己也是行尸走肉。”
柳初颜听着这句话,满眼都是浓浓的悲哀,她已经遇到了。
两人具体商量了一些细节,此刻太阳已经偏西,金橘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来,有着奇异的瑰丽,浓的地方甚至像血,柳初颜甚至着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柳初颜走到后院,找到了正在烧水的绫罗,把她拉到墙角问道:“绫罗姐,我且问你,你可是真心想要效忠于我?”
绫罗谨慎地左右看看,眼见柳初颜一脸的慎重,顿时举起右手,三指笔直地竖着,发誓道:“是,天地可鉴!”
柳初颜点点头,捂着心口,一副病殃殃的姿态,虚弱地说道:“你把未央给我叫进来,然后设法把云公子引开。”
绫罗会意,没有多问。
这是他第一次替柳初颜办事儿,这一行人当中,她早就摸出了门道,明面上是那个叫景未央的公子是头目,实际上,就连景未央公子,也要听柳小姐的话。
绫罗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决衷心的机会,如果这件事办砸了,她也没有脸面再呆在这里。
看着柳初颜一脸慎重的样子,她更加不敢怠慢,立马绕过回廊,朝后面的花园走去。
前面是一层绿油油的竹林,景未央背负着双手,眼神定定地望着郁郁葱葱地竹林上方,眼神飘忽悠远。
这些竹子都是他在白地灵的竹林里移来的,很多都是珍稀的品种,现在居然成活了。
夏天的时候,有了这些竹林,房子也不会显得很热,凉风阵阵,或在下面品茗吹箫,也是人生的一种快事。
绫罗觉得这样的画面太美了,男人颀长的背脊线条完美流畅,站在竹林旁边,高贵典雅,可惜,把身边的那只苍蝇弄走就好了。
孙可菲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袍子,艳丽的色泽和竹林清幽的风格一点也不搭,可是她就原因赖在景未央的身边。
绫罗施施然地走出来,忽然加快步伐,故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景公子,柳妹子说是身体不适,让你前去瞧瞧。”
孙可菲携着眼睛,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恨得压根痒痒:“哟,怎么突然就……”
她很想说,有病找郎中,为什么要缠着景未央?
景未央一听说柳初颜病了,顿时面色大变,那种悠然清贵的偏偏佳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等到孙可菲的话还没说完,景未央早就不见人影。
?孙可菲就像一个吃牙咧嘴的小兽,看着男人决绝而去的背影,气得两只脚换着跺。
绫罗看到她这样,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她觉得孙可菲比那种恶心的浓痰还要恶心。
柳初颜的房间里,原本她身子就比较弱,加上快速地在房间里跑了几圈,顿时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透着供血不足的淡色,看起来真像是让鱼儿惭愧不敢游上来的西子,拂柳之姿,分外我见犹怜。
这些都是当初跟李鸾娟学的,虽然达不到半分钟就流出真眼泪的境界,可是现在吓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虽然她现在在古代,没有理由去跟那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心如蛇蝎,她绝对不允许她待在景未央的身边。
柳初颜趴在雕花的窗棂上,眼神灰暗地望着树上的黄鹂鸟,难道自己变得邪恶了,现在也为了一己之私,可以狠心的去害人!
来到这个世界,她看到了很多女人的悲剧,分手大师店铺里面的生意也因此一天天好得不行,看惯了那么多的渣男,心肠也变得强硬了很多。
其实她也是一个期望温暖的小女人而已,现在唯一的爱人就是景未央,她也和普通女人一样,害怕失去他,哪怕是一点点的风险。
柳初颜想到了命比纸薄的林黛玉,当初的时候,贾宝玉是如何的爱她,绝对不会想到,最后还是在那么多细微的变数下,贾宝玉娶了薛宝钗。
只有懦弱的女人,才无可奈何地做无害的小白兔,如果自己要做小白兔,那么将会被吃得不吐骨头。
景未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柳初颜眼珠子都直了,然后脸色暗淡,像是要乘风而去的一缕残叶,景未央惊惧出声:“颜儿!”
柳初颜回过神来,缓缓地转过头,刚看到景未央,或许是刚才想得太入迷,所以一下眼泪就掉下来:“未央,胸口有些闷,不大舒服。”
未央,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失去你。
景未央一下扶住了她,然后把她揽入怀里,心疼道:“怎的突然之间就……”
柳初颜捂着心口开始抽噎起来,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加难受,整张脸都透着梨花花瓣的透明白,真正的梨花带雨。
景未央懊恼自己的忽视,因为孙可菲,颜儿如果不是严重了,绝对不会来求他的,再也不犹豫,直接打横抱起她,急切道:“我带你去医馆。”
柳初颜环抱着景未央的脖子,把脸放进了他的怀里,男人身上好闻的薄荷暖香,熏的她的眼睛更加酸涩,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跟鱼儿吐的泡泡般,不断线地流出来,晶莹得让人心疼。
孙可菲见景未央扔下她一个人,气出了一身湿漉漉的汗,从来都有洁癖地她,快速地返回了自己的卧室,嚣张跋扈地吩咐下人给她烧洗澡水,然后就气呼呼地关上了门。
她的卧室没有在首城太尉府的精致华贵,不过也透着干净的典雅,窗明几净。
孙可菲一进屋,手里拿起什么砸什么,气鼓鼓地吼道:“气死本小姐了,那个贱人!居然公然的当着我的面勾引未央哥哥?”
屋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所有的仆人都自动退到院子外面,生怕遭到牵连。
周念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已经收了一身的怒气,温和地挂上了招牌的笑:“孙小姐,怎地如此大火气?”
然后转身,看到房间里只剩下完好的桌子一张,周念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上面,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
孙可菲黑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床上,凄厉的吼道:“闭嘴,贱婢!本小姐做什么事,与你何干?”
一个小奴婢,居然敢来管她的事,这简直是不想活的节奏。
脑袋里都是呼呼上冲的血液,就连一双好看的瞳仁也变成了恐怖的血红,看到谁都想冲过去撕烂她。
可是,孙可菲看到这个奴婢居然不卑不亢地站在屋子中间,眼睛也阴森森地看着她。
孙可菲豁然站起来,指着无动于衷的周念,厉声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姓孙?!本小姐的名讳,可是你这种贱婢能纵口喊出的?给我掌嘴!”
周念迅速地遮掩住内心的仇恨,她做军妓已经有一段时间,假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职业了。
“孙小姐请息怒,这是景公子特意命奴婢泡的茶,说是要给您赔礼,方才那事儿请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孙可菲一下被景公子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受伤的心终于好受了一点,算他还有良心。
她故意虎着脸问:“哦?未央哥哥当真是如此说的?”
周念双手奉上茶水,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声音透着几分沉稳:“是,纵使给贱婢我一百个狗胆,我也不敢欺骗您。”
孙可菲端起茶,翘起二郎腿,小鹿皮靴子的脚尖还一翘一翘的,她喝了一口,顿时闭上眼睛,感受着茶水的味道:“嗯,还挺香,罢了……自掌嘴二十,完事儿后就下去吧!”
说完,又抿了一口,这时,她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周念依然站在房间中央,丝毫没有动的架势。
孙可菲举起茶杯,一下摔在地上,一双冷静下去的眼睛瞬间又点上了火苗:“贱婢!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掌嘴?”
周念两只手相互交替地挽着袖子,露出白森森藕臂,她虽然长得柔柔弱弱,在军营里的生活,她们也干粗活,所以一双手还是很有劲儿。
她微微一笑,可是这个笑容看起来冷若寒霜:“贱婢我怕疼,所以这掌嘴二十,还是你这个贱人来受吧!”
啪啪!两耳光甩孙可菲脸上。
孙可菲一时间有些懵了,刚刚这个贱婢做了什么?居然敢打自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张口,就又收到了周年的一巴掌,打的孙可菲一下跌坐在地上。
周念扬起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看起来光可鉴人:“如果你敢叫,我就一刀捅死你。”
孙可菲平时喜欢打猎,自然也有几招三脚猫的工夫,她一下爬起来,无奈身体就像是煮熟了的软面条,丝毫提不起一点儿劲儿,她指着周念吼道:“你这个贱人,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周念把冰冷的刀子贴着她的脸颊,唏嘘道:“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千万刀的痕迹,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舌茎也挑出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