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兹维说道:“这么说帕里斯家族手中的那个雕像,应该就是伊瑟拉送给熊怪的另一个咯?”
里维加兹说道:“应该没错。我就是不想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才容忍帕里斯家族一直拖到现在。而他们迟迟不肯和我们联系,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要么是帕里斯也发现了雕像的秘密,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他们遇到了大麻烦,才始终不能送出雕像。想想看,能够将整个帕里斯家族围困,使他们连一个信使都送不出来,这样的实力只有黑龙了。而外面的袭击者能在短时间冲破两道防线,显然不是凡人的实力能做到的。”
卢兹维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您是说,这次袭击我们的很可能是黑龙?他们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里维加兹嘿嘿一笑,说道:“自然是为了雕像,不然难道来绑架我这把老骨头么?”他却没想到自己完完全全猜错了。穆图既不是黑龙,更不知道他手中有什么雕像,完全是为了乌鲁拉才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地精关心则乱,一遇到有人入侵,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卢兹维吃了一惊,追问道:“雕像就在藏宝海湾?您……您为什么不把它送回科赞岛?”
里维加兹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么?人人都以为我会把最贵重的东西送回科赞岛,却没想到,真正要紧的东西我会时刻放在身边。”
卢兹维打量起这间狭小的密室,十几平米大的空间里到处是奇怪的物品和凌乱的书籍,哪里也不像是能放雕像的样子。
里维加兹抱起一本厚厚的大书翻开来,里面竟然是一组精巧的机械装置,要是单从外面看的话,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他就这么随意的将书丢在书堆里,也正是利用人们的麻痹心理,就算有人闯进来,也绝想不到他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摆放。
按动装置上的几个按钮后,里维加兹退后两步。只见地上堆放的物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扫到两边,空出中间的一片地方。地板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下面的装置。一个高约三十厘米的绿色雕像被安放在金属框架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它看起来像是按照某个守护巨龙的样子雕成的,一双眼睛紧紧闭在一起,像是正在熟睡。
“天呐,这个……这个就是……就是……”卢兹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就是那个雕像。”里维加兹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缓缓走到卢兹维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可是我最亲信的人,所以我才将这一切告诉你,你能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吗?”
“当然,当然。”卢兹维一连声答应着,目光却被雕像所吸引。
里维加兹继续缓缓说道:“有一件事你必须要记得,我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我可以信任你的,是吗?”不等卢兹维回答,里维加兹又自言自语道:“是的,我可以信任你,就向信任之前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那样,因为……死人是不会出卖我的!”
卢兹维一惊,刚要转身,便觉得胸前一凉,一柄短剑从胸前透了出来。
“你……你……”卢兹维一脸苦笑,他早该想到里维加兹的为人,知道了他这么多秘密,怎么可能还活着?怪只怪他一时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格外受到里维加兹的信任。
卢兹维缓缓瘫倒在地,一双眼睛不甘地大睁着。里维加兹将匕首从他身上抽出来,冷笑道:“跟了我这么久,还没记住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这样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一抬头正对上卢兹维不甘的眼神,里维加兹仿佛被烫到了似的,猛的跳起来,死命地踢打着卢兹维的脸,嘴里不断吆喝着:“死了还想吓唬我吗?叫你看我,叫你看我……”直到将卢兹维整个脑袋踢得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五官的样子,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停手,瘫坐在地上。
喘了半天气,里维加兹心想:“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想要开门看看,又没有那个胆子。“如果袭击者真是黑龙的话,道格和他的影子卫队多半够呛。但愿黑龙杀光他们后会离开吧,这座密室修建的天衣无缝,绝不会被发现的。只不过一下子搭上了整支卫队,这代价未免太大了。重新招募一支水平相差不多的队伍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地精计算着自己的损失,目光落在雕像上,立刻又开心起来,如果真能找到五个雕像的话,就可以得到恶魔之魂,那时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相比起来现在这点损失算什么?
门外,残缺的肢体散落满地,整座大厅里充满着刺鼻的血腥味。穆图十分享受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抬起手看着手中道格的首级。曾经的保镖队长惊恐地大睁着双眼,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就和他那些手下一样,他所有的动作在穆图面前都无所遁形,阴影再也无法为他们提供庇护,连速死都成了一种奢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肢解,甚至当他的脑袋被揪下来时,他内心竟然感到一丝欣慰:“终于……终于可以死去了……”
穆图摇了摇头,这样的杀戮远不能满足他内心无尽的嗜血欲望,他需要更多的鲜血和破坏。逐渐占据优势的恶魔灵魂已经开始取代他而存在,穆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穆图急切地搜寻着所有可能满足他杀戮欲望的东西,然而整间大厅里除了遍地的死尸外,连蟑螂都见不到一只。他狂乱地在青石筑成的墙壁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迹。
突然,他感到一丝能量波动。穆图立刻侧过脑袋仔细寻找能量来源,空气中的味道告诉他,这股强大的能量离他并不远,只是被什么东西阻隔着,以致无法散发出来。循着能量传来的方向望去,眼前是一堵厚实的墙壁,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半恶魔化之后的穆图对能量异常敏感,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有错。
“躲起来是没有用的,给我滚出来!”穆图狞笑着,锋利的爪子从墙上抓下一大块碎石,不论多么结实的防御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眨眼间青石筑成的墙壁便倒塌了一小半,露出后面的金属闸门。穆图将爪子伸进闸门的缝隙里,奋力向两边分开。这道闸门采用了最先进的地精科技,闭合时的力量异常强大,但在穆图无与伦比的巨力面前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白色的蒸汽从墙壁缝隙中喷涌而出。十几秒之后,闸门终于宣告不支,埋藏在墙壁中的机械装置轰鸣着宣告崩溃,密室里到处弥漫着白色的气体。
里维加兹脸如死灰,对方不仅找到了他的藏身处,而且还轻易突破了曾让他引以为傲的防御手段。烟雾弥漫中一只黑色的爪子破空而来,抓住了里维加兹的脑袋。
“可悲的蝼蚁,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得掉吗?”一张布满了绿色符文的面孔凑到地精面前,扭曲的力量扑面而来。
“不……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里维加兹惊恐地叫道。
“我只想要你的脑袋……”穆图说着手上用力,里维加兹知道必死,忍不住尖声大叫起来。却听见穆图发出“咦”的一声,接着说道:“这是什么?”地精感觉抓着自己的手臂一松,他便落在地上,两腿间一片冰凉,竟然被吓得小便失禁。
穆图将巨龙雕像抓在手里,刚才感受到的巨大能量就来源于此。翠绿的雕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即使最暴躁的人一见到它也会平静下来。仿佛感受到穆图身上的恶魔气息,雕像像是本能的对他进行排斥,突然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毫无阻碍的穿透穆图的身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透体而过的光芒令半恶魔化的穆图感到异常难受,忍不住便想抛开雕像。恍惚间雕像仿佛增大了无数倍,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祥和光芒的绿色巨龙出现在穆图脑海中。原本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人类灵魂仿佛注射了强心针,猛的清醒过来。穆图身上的恶魔特征急速消褪,眨眼间又恢复到人类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穆图感到头痛欲裂,雕像中蕴含的力量在压制恶魔灵魂的同时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像是感觉到穆图变回人类,雕像中散发的光芒也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穆图打量起所处的环境,只见里维加兹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雕像;一个牛头人躺在散落的书籍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穆图想起此行的目的,那个牛头人难道就是巴菲特的女儿?穆图强撑着向牛头人走去,尽管受到雕像冲击的是他灵魂中的恶魔部分,但不管怎么说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醒醒……醒醒……”穆图拍打着牛头人的面颊,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穆图扭头向地精吼道。里维加兹一激灵,从之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战战兢兢说道:“没……没什么……是……是麻醉射线,过……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穆图这才放心。从炮击开始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波尔多猎手号上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尽快和他们会合才是正事。想到这里,穆图扛起昏迷的乌鲁拉向外走去,手中却下意识的仍握着那个雕像。里维加兹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出声,只好眼睁睁看着穆图向外走去。
走到杀死巨魔的地方时,正好遇到蹒跚而来的菲拉斯,见穆图平安无事,而且还救出了乌鲁拉,暗夜精灵也十分高兴,两人搀扶着走出地下堡垒,来到和加兹安相约碰头的地方。
这时码头上九成的建筑都化为废墟,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哪有人顾得上盘问他们。加兹安一路护送穆图三人到达隐藏小艇的位置。
临上船时,穆图对地精说道:“这次里维加兹损失重大,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你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加兹安咧嘴笑道:“我习惯了在这里的日子,要换个地方的话肯定会不适应。至于里维加兹,你们放心好了,我有办法对付他的。”见穆图又要说话,地精抢着说道:“你们和藏宝海湾结了仇,今后有的是麻烦。有我在这里的话,最起码能得到不少情报,或许我们今后有的是生意可以做呢。”见加兹安执意留下,穆图也不好勉强,再三叮嘱他小心之后,这才命令水手开动小艇,向远处的波尔多猎手号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