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耽搁了一天之后,穆图等人终于准备好再次出发,懒鬼带领几位长老亲自为他们送行。离开庞贝斯城的时候,穆图发现大群地精工人正在城外空地上忙碌着,询问了懒鬼才知道,那里竟然是要新建一座雕像,以纪念将他们从黑龙手中拯救出来的神灵。
穆图微微有些脸红,当初一念之差,险些对那些无辜的人们痛下杀手,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要为自己树立雕像,即使是脸皮再厚的人恐怕也没办法坦然接受。于是拐弯抹角地建议说,这种虚无缥缈的神灵不信也好。没想到其他地精立刻就显得不高兴起来,郑重地告诉穆图,要不是神灵庇佑,他们只怕早都被黑龙杀光了;而且当时很多人都曾见过神灵的样子,怎么能说是虚无飘渺呢?一位戴着眼镜的地精长老还信誓旦旦地说,这座岛很久以前就有传说,地精的守护神就沉睡在城外的树林中,默默守护他的子民免遭灾厄。那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引得其他人一连声附和。穆图哭笑不得,也只好随他们去了。好在恶魔化之后他的外貌变了很多,即使有雕像也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一行人来到码头,懒鬼从海盗们留下的战舰中挑出最好的两艘送给他们,尽管其中最大的一艘还赶不上波尔多猎手号一半,但这种时候也只好先将就一下了。不远处又搭建起几个临时平台,新的战舰和船坞同时开工建造,等到能投入使用最快也要再过几个月。
穆图看着大群忙碌的地精工匠,心中羡慕不已。有钱人就是好,这才几天时间,新的船台已经初具规模了。
庞贝斯岛的地精们从事海上贸易差不多几百年,多多少少得罪了一些势力,比如科赞岛的地精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又加上黑龙的威胁,所以帕里斯家族这次不惜血本投入,争取在最短时间内重建防卫力量,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打造舰队的同时,新的空军和机械部队也投入建造,好在他们囤积了好几代的财富,这样大的投入也还承受得起。
这次送给穆图的两艘船上的水手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无论是航海经验还是忠诚度都靠得住。毕竟是几百年的海上家族,虽然作战舰队全军覆没,但找些经验丰富的水手还是没问题的。
和地精告别后,穆图带领巴菲特等人登上其中一艘名为弯刀的战舰,乌鲁拉却独自上了另外一艘。
考虑到他们不光劫持了波尔多猎手号,后来又炮击藏宝海湾劫走乌鲁拉,穆图顺手还抢走了里维加兹的雕像,以里维加兹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巴菲特担心他会对自己的部族下手,于是便派女儿抢先赶回凄凉之地,召集仍留在那里的族人转移。他们则前往棘齿城,营救剩下的牛头人战士,之后走海路赶去和乌鲁拉会合。穆图觉得巴菲特的担心不无道理,再说灵蹄氏族已经效忠于他,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人冒风险,于是便同意了。
再次和懒鬼等人挥手告别后,两艘战舰升起风帆,缓缓驶出港湾,向西而去。
海上航行枯燥乏味,巴菲特不断抱怨着,总拿波尔多猎手号和现在这艘弯刀号做比较。其实海盗们平时居无定所,除了少数几支实力强大的舰队有能力建造小吨位战舰外,其他人想要换新船基本上靠运气。要是运气好劫到一艘还算完好的船只,吨位火力又比原来的强,海盗们自然有机会换座驾,否则的话只好一艘破船开到沉没为止,这种条件下弄来的船当然没办法和里维加兹精心打造的战舰相比。
穆图知道老牛不过是找借口发泄,最主要还是心疼那些阵亡的部下。于是便向他保证说,等治好艾米莉后,一定让懒鬼花重金为他打造一支舰队,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舰队司令,巴菲特这才显得好过些。
几天后,乌鲁拉带领自己的战舰转向西南,准备绕过卡利姆多大陆南端前往凄凉之地,弯刀号则继续向棘齿城前进。
战舰在巴菲特指挥下一路顺风顺水,在离开庞贝斯岛第十一天的中午,前方终于可以看到卡利姆多漫长的海岸线,傍晚时他们顺利停靠在棘齿城码头。
棘齿城位于卡利姆多大陆东侧,贫瘠之地边缘。尽管靠近海岸,当地的气候却是炎热少雨,一年中仅有少得可怜的几次降水。这里除了地精外还有一些原住生物;野蛮的半人马族群控制着当地最大的几块绿洲和水源;在贫瘠之地最北面分布着邪恶的鹰身人,这个物种全部由雌性构成,她们长着类似女性的上半身,手臂是像鸟类一样的翅膀。因为没有雄性,所以她们只能靠掳劫其他物种强行交配才能进行繁殖;也幸亏如此,这个物种的数量一直都不是很多。野猪人定居在最南边狭长的山谷中,据说他们是上古半神阿迦玛甘的后裔,为了争夺水源,他们一直和当地的半人马部落激烈交战。棘齿城的地精们曾试着拉拢其中一方,但派出的使者都是有去无回,最后只好无奈地放弃,
科赞岛和庞贝斯岛两支地精势力敌对已久,为了安全起见,靠岸时弯刀号并没悬挂帕里斯家族的旗帜,水手们也多是来自其他种族,偶尔有几个地精也不至于引人怀疑。
虽然属于同一个势力,但棘齿城的规模远不能和藏宝海湾相比。它甚至没有一处像样的围墙,歪歪扭扭的木板房零散地沿着港口向内分布。因为目前居住在卡利姆多大陆的多半是一些未开化的种族,几乎没有正经商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做买卖,所以过往棘齿城的主要以海盗为主。
穆图跟着船上的大副前往港务局做入港登记,同时交纳一定的费用;巴菲特则带领其他人守在船上。
大副是一个圆滑的地精,他可以完美的模仿科赞岛地精的口音而不被发现。之前他也曾跟随依附于帕里斯家族的船队路过这里,对海湾内的一切都很熟悉,不需要别人指引便带着穆图向港务局走去。
尽管已经是傍晚,港湾内的地面依然滚热,穆图没走几步就觉得阵阵热浪从脚底透了上来。
港务局就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也只是比其他建筑建的稍微整齐一点而已。里面的地精也没有藏宝海湾的同行那样热情,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他们,直到收取入港费时才显得精神许多。
办完必要的手续后,大副装作无意和里面的地精攀谈起来,顺手递上一袋上好的烟叶。对方立刻笑容满面,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和大副招呼起来。
“我说伙计,我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晚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地方?”大副说着指了指穆图。
地精嘿嘿笑道:“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断骨酒馆这段时间有牛头人表演,不过我估计他们很难熬过这个星期,再晚几天的话恐怕就看不到了。”
大副不动声色看了穆图一眼,假装好奇问道:“牛头人?那种野蛮的大个子有什么好看?天呐,我敢说即使在海上漂泊了一年我也不会去光顾一个牛头人女性。”
“不不不……”地精摇着头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牛头人是角斗士,和来自其他种族的勇士搏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他们身上下注,也可以赚点零花钱。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投注在他们身上,早几个星期的话几乎每场都是这些大个子取胜,但是现在……”地精耸了耸肩膀,“他们差不多都是奄奄一息啦,稍微强壮一些的战士就可以干掉他们。”看了看穆图,说道:“唔,你看起来有两下子。要是你愿意掏几枚金币的话,可以亲自上场干掉其中一个,很刺激的,不是吗?”
“还是不要了。”穆图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说道:“我看到血会头晕。”
地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头晕?你说你见到血会头晕?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在海上混饭吃的人多少都要有点本事才行。”
大副很配合地微笑着,说道:“他其实是我的一位客人,还是第一次出海,没见过多少世面。”
地精仍是不断嘲笑着穆图,说道:“要是不能尽快习惯别人的鲜血,恐怕你只好习惯看自己的了。”
穆图也不说话,只是憨厚地笑着。闲聊几句之后,大副问清楚了角斗开始的时间,这才带着穆图返回船上。
两人刚刚离开,港务局后面转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兽人问道:“是他吗?你没看错?”
一个高个子地精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敢肯定。我曾亲眼见过他的样子。”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兽人说道,“你说过连里维加兹的影子卫队也被他干掉了?”
地精抬起头,说道:“是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会通知当地的卫队协助你们。只要拿回他手中的一个雕像,你们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如果你们没信心,我就去找别人。我可不想忍受着被传送的痛苦赶来,最后却搞砸了。”
兽人想了想,看了看周围的同伴,最后点点头说道:“说吧,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地精说着,双眼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