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沙穿着粉色的小衫,内搭白色吊带背靠着木椅,脚高高翘在半成品的木柜上懒懒的晒着三月的阳光。果然还是南方好啊,这个时候要在北方,大风还在呼啸,暖气都还没停呢。在外面晒太阳?那是奢望!
左小桑头上扎一根深色头巾,口罩,围裙,袖套,深蓝色工作服。左手拿了个簸箕,右手握了把扫帚从一个店面里走出来。见牧沙悠闲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叶子,你看沙沙,太可恨了!”
叶子从店里出来,一脚踹开了牧沙搭脚的柜子,掀掉她搭在脸上的帽子指着她鼻子骂:“你个龌蹉的女人,店是你要开的,装修也是你喊着要弄的,现在倒好,全都忙得灰头土脸的,你自个儿跟着儿睡得挺美。”
“挺美?你挺一个我看看?”牧沙吊儿郎当的样子惹得叶子作势就要打。她跳起来就进了店,东看看,西摸摸:“你们可以休息了。”
“你自己做?”叶子不相信。虽然牧沙有时候很勤快,但她现在绝对不会碰地上的东西。
“啊。我找了钟点工,说好2点半过来收拾。三个人,一下午够了吧?”牧沙捻捻手指上的灰,拍拍双手。墙上的挂钟恰好正对2点25分的位置。叶子没来得及继续骂牧沙,门口就来了三个女人。岁数都不小了,看起来挺麻利。手里的筐和篮子里全副武装备齐了所有的清扫工具。
“请问一下,谁是牧沙?”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翻着手里的小本本问。牧沙举举手:“我就是。你们是来打扫的吧?喏,就这家店,从二楼到一楼,任何一个旮角都必须弄干净。弄好了我会额外付给你们小费,弄不好,我会直接投诉。没问题吧,各位大姐?”
“你就放心吧!”短发女人拍着胸脯招呼身后的两人开整!
叶子有些担心,毕竟店里的玻璃装饰比较多,摆放的玻璃饰品也不少。老怕出现什么状况,别把她们费心弄好的玻璃给搞坏了。牧沙老神在在安慰:“得了吧。要么你乖乖给我坐这里等着,要么你就跟着她们去碍手碍脚,随便你。”说完她又看看手表叫左小桑:“桑猪,问问你家余老板,我要的下午茶什么时候能到?不是说好了2点半吗?再晚点就该吃晚饭了,还喝什么下午茶。”
左小桑撅嘴:“不许欺负我家余晓!”牧沙怪笑:“哟,这才几天,就成你家的余晓了。余老板果然厉害,这老板娘简直就是走马上任!”
“去!”左小桑推她。叶子跟着三个大姐转了一圈见她们做事麻利,拿放东西也很有分寸,就没再跟着看。从里面出来见了牧沙就问:“诶,沙沙,什么是人口中?”
牧沙做了一个呕吐状,捂着嘴问:“什么意思?”
叶子无状拍拍她的背说:“刚才听三个大姐做事闲聊,说什么人口中研面,撒在口里就行了。治什么口疮的。”
牧沙去踢左小桑:“左大夫,人家问你呢。人口中是什么,还不告诉人家?”左小桑连退两步,打了个寒颤:“真变态。那东西还能放进嘴里?恶心死了。”叶子急了,“到底是什么啊?”
左小桑想逃,牧沙拽住她不让她跑,她哭丧着说:“人口中就是尿盆里那层黄色的渣子,干了磨成面的东西。愁死我了。”
叶子无语了,牧沙挠着头说:“我亲爱的叶子啊,麻烦你下次不要在我们等吃的的时候问这类问题好不?很影响食欲……”
叶子干咳两声,表示明了,“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偏方也太离谱了。”
牧沙贼笑,“想听更离谱的吗?”左小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叶子犹豫了一下:“还有什么?”
“比如,把新鲜的骨头放进密封的罐子或者什么地方,等它长了蛆,把蛆弄下来炒干,磨成粉,每一顿加在饭菜里给那种怎么吃都长不胖的人吃下去,能增肥。”牧沙说的时候捂着胸口,左小桑捂住的却是耳朵,叶子听了汗毛都立了起来。“再比如说,西游记里孙悟空给那什么国王治病那集,人家用的什么?锅底灰治病听说过,你见过用大便治病的吗?恶……”牧沙说不下去了,本来想恶心叶子,没想到把自己给恶心着了。
余晓家餐馆的下午茶送到,还特地送来了左小桑喜欢喝的玉米浓汤。牧沙一看嘟囔了一句:“真像拉稀的颜色……”左小桑直接推翻了玉米浓汤……
牧沙爹说新店开张要看日子,牧沙妈说那是迷信。结果爹和妈吵了起来,牧沙拧着包开门说了声:“我出去了。”但是没人理她。
左爹说新店开张要请人来走走过场热闹热闹,左妈说那么做浪费的都是钱没必要。左爹听了左妈的,连称:“省钱才是正道。”
傅家老爹听说孩子们要开店,第一句话:“资金够吗?”第二句话:“人手够吗?”第三句话:“注意身体。”
傅家老妈听说了之后第一句话:“别太累了,不行就请人,脏活累活有的是人可以做,没必要把自己累坏。”第二句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赚不赚钱是次要,开心才是主要。”第三句话:“妈想你了。”
三家老的搞定了,牧沙,傅璇叶,左小桑新店开张,开张大吉!
店名:末日净土
店里人手足够,但余晓还是送来了一个小工。见到这个小工牧沙的表情有些诡异。似笑非笑,若有若无。
小工,余晓的弟弟,余昕。余昕比余晓小了有1岁。今年33,和余晓同父异母。要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长话短说。
某年,余晓他爹出去办事,在外面偶遇一个美女,两人交谈甚欢,怨天让彼此相见恨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鱼水交欢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虽然那个时候,余晓爹已经和余晓妈结了婚。这类情况属于男人在外面找小三了吧?
据说,余晓爹事后很后悔,毕竟自家原配对自己不薄,从白手起家到家缠万贯从来没有说亏待他或者让他难堪或者有任何对他不好的地方。两人憾恨分别,却不想此女一次结果,有了孩子。不过女人也算得上是个好人,虽然有了孩子却没有去找余晓爹胡闹。
可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女人在一次感冒去医院检查,这一查不要紧,没想到查出了个**癌。女人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亲娘,也没想过要让孩子去把余晓爹给认了。
要不说人要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女人去世没多久,女人亲娘给余昕送课本去学校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上,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咽了气。咽气的时候,念念不忘的是余昕,焦心的还是余昕。
余昕成了孤儿,因为女人的独女,只和亲娘相依为命。在把余昕送往孤儿院的时候,警察发现余昕的亲爹就是余晓爹。于是警察把余昕送到了余晓爹的面前。余晓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知己而难过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真正的心上人……谁也不知道。
余昕住进了余晓家的大房子。他像个受惊的小刺猬,对谁都警惕着,见人就扎,余晓家终日因为这只小刺猬鸡犬不宁。余晓爹脾气急,有时候说不听就要动手,可余晓妈护着余昕不让动。余晓因为自家爹和自家妈老护着余昕,逆反心理混了黑社会。余晓爹为此没少生气,余晓妈只是叹气,却从来不骂余晓。终于有一次,余昕这只刺猬扎着了牧沙,被牧沙连打带骂好好收拾一番。结局谁也没想到,余昕从此对牧沙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