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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化气

桑越人那双凉凉的手把云杉整个儿抱在自己怀中,滋味妙可不言。

云杉很是惊恐。

他看在眼里,不由叹息:“我知道你喜欢程倚天这个臭小子,你不见了,我肯定要去找他,他身边即便有萧三郎这样的能人,你还是担心他着我的道。所以,我抓到他,等于有了钓你的饵。我又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就干脆扮作他的模样。你看我的脸,把我当成他就好了。我们回奇花谷里成亲,然后一起生活,我每天都扮作他的样子,穿他喜欢的衣服,吃他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学他走路说话,那样一来,你不就如同和他本人生活一模一样,同时,还不用操心莲花宫的人找你麻烦,以及哪天逸城兴许就被名门正派兼并,他倒霉还连累你。”

他喃喃说着,手轻轻抚摸。

云杉急出了眼泪:“你这个丑八怪,就算脸换了,换成以前的模样,或是扮成其他人,都让我作呕。”

桑越人手一顿:“你说什么?”

“你是桑越人么?就算把全身的皮肤换了,你的血还是桑越人的血,你的心还是桑越人的心——你是桑越人,永远不是程倚天!”

“我是程倚天!”

“你正直吗?善良吗?不用心计,少于算计他人吗?”

桑越人眉头竖起,嘴角神经质般颤抖。

“咚——”她被整个儿推得靠在墙壁上。

“这是你逼我的。”

“刺啦!”衣服被撕坏的声音传来。

云杉惊怒:“你干什么,快住手!”眼泪越发流得快:“ 我放弃一切回到这里,不是为了遇见你……”

雕花门内,中了大叶醉金花的程倚天肺都快气炸了。

麻醉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只是手脚都被绑得很牢,嘴里还被塞了麻核。他已经尝试挣脱,没有奏效。此刻着急,更是顾不得手腕被坚韧的绳子摩擦到破皮。

突然之间,仿佛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起在空气里。

程倚天都没想到,只觉得浑身毛孔一阵su麻,接着绑住他手脚的牛筋绳寸断。像是许多把小刀一起飞出来,才把绳子割成这样,程倚天微怔。耳朵里传来云杉的呼叫,他才醒悟过来,来不及取出嘴巴里的麻核,一脚踹开雕花门。

拎小鸡一样将桑越人拎起来,他怒火冲天。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暴戾,额头也很快隐没一道浅浅的红线。

那一刹那,他想把桑越人一掌打死。可是,那暴戾随着那很快消失的红线一起消散,程倚天的手轻轻往外一挥,桑越人便如同一个被抛出去的沙袋,穿过已经踢开的雕花门,摔在内屋的地上。

地上散落的,正是寸寸断裂的牛筋绑绳。

桑越人惊魂未定,看在眼里,竟然一时难以反应。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以为有其他人潜进来,顿时害怕极了,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程倚天抱起云杉,冲出门,跳上屋顶,沿着绵延的屋脊迅速奔跑。一直奔到一个很偏僻的所在,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他体内一时间激荡而起的乾坤二劲方才慢慢平息。伸手入口,这才将一直塞在嘴巴里的麻核掏出来,单手一甩,远远抛入江心。

云杉被放下,靠在一棵大树上。

他脱下外衣,把她盖起来。

云杉感激地说:“谢谢。”

程倚天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拉住她的手,默默坐着。阳刚之气送过去,深秋的夜里,她也感到暖融融的,并且,酥骨散的药力也在消减,半个时辰后,云杉的手便反握住他的手。

程倚天咳了一声,试探张口:“云儿。”

云杉迎上来的目光柔情似水。

喉咙发干!

半晌,他才问:“刚刚,桑越人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云杉低头不语。

“是因为一些事情,你故意和我那么说?”

不用再过渡真力给她,她的手指尖,猛然间竟有些凉。

依然得不到期待中的回响,程倚天控制不住有点气急。

两个人先后站起,后站起来的云杉披着程倚天的外衣。衣服上,有一阵如绿竹般清新的气息。

“云杉——”

“嗯。”

程倚天欲言又止。

“我有很多事还没有告诉你,”云杉很郑重做了个决定,“等到机缘合适,我一一对你说了,那时候,你是不是还能保持之前的想法,那时候,我们再彼此做决定,好吗?”

程倚天顿时来了精神:“那你什么才能给我那个‘机缘’?”

云杉被逗笑了:“我答应你:很快!”

“好。”程倚天澄清的双眸装满喜悦。

回洗心楼的途中,程倚天问:“在岳州,你住哪里?”

“客栈。”

“搬到天南客栈来吧。那是杜叔叔盘下的,守卫森严,桑越人绝不会再有机会接近你。”

云杉知他好意,低声说:“谢谢。”

二人之间的距离保持着不近不远,来到和柳子街平行的东余街西天南客栈。

客栈全天开门做生意,掌柜的认识自家公子,急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请安。程倚天素知云杉讲究,吩咐:“给这位姑娘开天字一号房,被褥全新,里外全部都用杭州丝。景德镇的白云瓷里面,茶叶统统换成天府云雾。焚香炉里的香点娥梨香。”

掌柜一一记下,亲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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