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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妃慢行至上首落座,抚着自己精心保养的玉手,似真似假的叹惋,“红颜未老恩先断,从古至今,没有谁是例外的,这深宫里谁不是‘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沈美人奉承道:“娘娘乃花中牡丹,夜空朗月,贱妾不过是野草、星子,连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王贤妃道:“你很会说话。”

沈美人将头低的更低,道:“贱妾句句所言都是出自肺腑,不敢有半点弄虚作假,欺瞒娘娘。”

王贤妃道:“行了,本宫知道你入宫的原意,下去好生梳妆打扮,今晚准备侍寝。”

沈美人难以置信地抬首问道:“今晚?”

王贤妃挑眉看她,反问道:“你有不便?”

沈美人忙摇头,又犹豫的提了一个人,“可……夭华夫人?”

王贤妃冷哼一声,“你放心,本宫掌管后宫多年,这点子承诺还是给的起的。”

沈美人叩首应了,王贤妃挥手让她下去,嘱咐她好生准备。

沈美人出去后,言诗等才陆续进来伺候,顺路通禀:“娘娘,倪才人还在外面候着。”

“倪才人?”王贤妃接过莲花茶盏,“她不是秦婕妤管的人,找本宫做什么?”

言诗道:“大概是想投靠娘娘了。”

王贤妃拭了拭唇角,道:“向本宫靠拢也是需要诚心的,你让人打发她走,若真的有心,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日久见人心。”

幽篁殿外,倪才人听宫娥说贤妃已休息了,有些失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那贱妾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这……是一点子心意,劳烦姑娘跑这一趟了。”

宫娥接过红包,手脚麻利地塞进袖口暗袋里,曲膝道:“小主慢走。”

倪才人一时五味纷杂,这么厚的一封红包,居然换不来一点有用的,又不能得罪幽篁殿里的人,只得悻悻离开。

纷绕阁——

吴美人自待凤殿中归来,想着今日之事,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哀戚,不禁是悲从中来,梨花带雨,其泪如露如珠,染透绣帕。

“小主,您还有孕,不可太过伤悲。”黄昏见她哭泣,忙劝解。

“有孕,除了先头的那个,其他谁还说过我怀孕了,说是天天来请脉,现在人影都看不见,按制须得有三名太乙确诊才好上报天听请封,②”吴美人现在是真怕了,一股脑把心里的所思所虑倾吐而出,“且之后,君上都未曾召见,我去哪要来个龙种揣着?”

黄昏安慰道:“小主莫急,算算时间,小主这月的信期未至,这许是真有了,再说先前小主恩宠深厚,频频侍寝,有也不奇怪。”

吴美人渐渐止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道:“今日太后这一招,我是真正骑虎难下了,无论如何,至少要让人知道我是真有了,不是骗人的。”

黄昏怕她急中出昏招,安抚道:“小主也莫要庸人自扰,不妨先耐心静等一个月,若信期准时,若未至,那自然分晓,要是实在信不过王贤妃遣来的白术,秦婕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婕妤?”

黄昏解释道:“秦婕妤原是侍奉君上的医女,医术想来不会差。”

“对,对,是我糊涂了,”吴美人冷静下来,“秦婕妤是风止宫主位,最忧心我腹中胎儿的应该是她,我的事现在已传开,有没有,秦婕妤都要担一份责任,且她一直置身事外,想来不会到处去搬弄口舌,如果是最坏的结果,也方便我们施为。”

黄昏道:“再来新人入宫,自然是争奇斗艳的,小主平日又深闺简出,很快就不会太挂记我们这。”

吴美人安心下来,而被她们论及的秦婕妤却是闹心不已,扶着额头,直叹气,“君上以为这些小门小户的最是安分,却不知这些人为了往上爬,比这富贵豪门的更加不择手段。”

采菊道:“娘娘也毋须太过担心,倪才人翻不起什么浪来,舒嫔是个有数的,阎才人又是个心思简单的,风止宫还是可以继续风平浪静的。”

“心思简单?”秦婕妤道,“这宫里最聪明的阎悦要算一个,她深知自己的长处短处,且这届秀女皆来头不小,她夹在里头,反而最快出局,不如先上岸蛰伏旁观,再说这几日往来,她又是个看得开的,所以能抽身的毫不犹豫。”

采菊在这话里听出些别的深意,试探的问道:“娘娘是想扶持一位新人作为助力?”

秦婕妤惨淡一笑,道:“再有两年,本宫就是半艾③之年,比不得鲜嫩的小姑娘了。”

采菊、折蔓一时无话,宫中女子最耗不起的就是年华,一想到自家主子因当初那一碗药,多年未育,又加之三年前自损病体,保全贤妃与垂佑,止不住的为她不值心疼。

见折蔓居然哭出来,秦婕妤失笑,亲手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道:“本宫都没哭,你哭什么,快擦擦眼泪,吴美人的胎可还好?”

折蔓接过帕子没用,埋怨道:“娘娘,您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秦婕妤好笑道:“你这又是为了哪般,王贤妃有句话说得很是,吴美人是我风止宫的人,自然是由我全权负责,出了丁点事,本宫都难辞其咎。”

采菊有些迟疑,借斟茶是低声提醒道:“可娘娘‘石榴红’虽不似‘凝露香’烈性,可也能管住个一年半载的,吴美人她……”根本不可能怀孕,或者说所有人都不可能。

秦婕妤颔首示意自己知晓,道:“可本宫无法,先前明明只诊出个疑似,可在王贤妃禀报后,却是以有孕晋封的美人,这性质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她王贤妃这是要报当日之仇啊!”

折蔓擦了眼泪,道:“娘娘从来没与王贤妃计较,之前更是救了她与帝姬两条命,她到先谋算起娘娘来了,好大的脸。”

秦婕妤苦笑道:“那时本宫可养着垂佑,她又怎会甘心,设局、估摸也为了抱回垂佑,没想到……她这是将错就错,此事可大可小,顺势给本宫个教训也使然。”

折蔓忽然笑开,带点揶揄的语气说道:“那娘娘咱怕什么,咱们谁不知这阖宫上下,君上最疼谁了?王贤妃这次恐怕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秦婕妤脸一红,娇叱道:“没个正经,再等半个月,王贤妃若无动作,便是将这事给忘了,到时候再稍加遮掩一二便好。”

“诺。”

另一头,夭华夫人没有直接回到落珠殿,反而绕远同韵贵嫔一块回了凌寒堂。

韵贵嫔扶着夭华夫人道:“娘娘也真是,这时候不赶快回去准备接驾,到嫔妾这个角落旮沓里,一来一回的得浪费多少时间。”

夭华夫人道:“今晚是轮不到我的,落珠殿偏僻冷清,不如到姐姐这讨杯热茶。”

韵贵嫔扶着夭华夫人在上座坐下,又亲自斟茶,道:“嫔妾知娘娘念旧,可这是在宫里,以品阶位份论长幼,让旁人听到了,终归对娘娘有碍,话说回来,按惯例,新人入宫,若无意外便是按位份尊卑翻牌子临幸……”

夭华夫人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王贤妃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白当了这许多年的贤妃,再有,万一君上心血来潮呢?”

“也是,”韵贵嫔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非嫔妾妄自菲薄,嫔妾比您早入宫半月,却无半点建树能帮上娘娘。”

“若韵贵嫔有所建树,只怕现在要过问的就不是王贤妃,而是太后娘娘了。”

韵贵嫔也反应过来,道:“是嫔妾失言了,珝月太后虽心知王家已无缘后位,但未必乐意看见我云家女儿能同她王贤妃平分秋色。”

夭华夫人道:“韵贵嫔愿同本宫坦诚相待,本宫很是开怀。”

又用了些点心,闲话家常,韵贵嫔这才不经意地提起早上的事,道:“王贤妃如此,未免太过,谦贵嫔说到底也是宗室贵戚,若月恒长公主过问,怕君上都不得不退让。”

夭华夫人放下玉箸,拿过清茶漱过口,才道:“韵贵嫔何必庸人自扰,本宫可没听说过,谁家的堂兄妹是可以嫁娶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着实让人惊心,令韵贵嫔一时间哑口无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喜上眉梢的道:“我先前去信也略略提了一笔,但家中长辈都闭口不言,这样想来,怜贵嫔岂不也是……”

“韵贵嫔又何必为难一个可怜人,”夭华夫人打断她的话,“怜贵嫔不比谦贵嫔,抓在手里也无用,君上都觉得她可怜,你又何必与君上对着干,当她是一介食客,任她苟延残喘,做什么那么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

好在韵贵嫔也不是真想拉怜贵嫔出来,她现在略兴奋于探知这等皇家隐秘,本来她还在担心这些天家贵女入得宫来,不好相与更不好轻易动手,如今算来,大家都是世家小姐,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论资历人脉,顾家比云家还是差了些。

②三个太医确诊怀孕是在清朝,具体哪个科普贴看到的我不记得了,有愿意查证的姑娘们可以去查查看;

③艾:50岁,半艾之年,就是半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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