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大的花朵型烟火升上天空,烟火大会正式开始。一个胸前挂着工作证的人叫走了吕文,纪灵才对我说:“钟南山,你再擅自替我做主,我就让虫子爬进你的肚子折腾几天。”
“别,别啊,纪哥,我刚刚那不是听说有钱赚一下子没绷住吗?下不为例!”对付纪灵,除了厚起脸皮讨好,我是真的毫无办法。
烟花不断地纵上天际,不同的形态,不同的颜色,瑰丽的倒映于海面之上,我的手机一直没闲着,对着烟火不停拍照,拍得差不多了,我把相机切换到前置摄像头,准备来张自拍。屏幕中出现我清晰的影像,就在我准备按键拍摄时,冷不丁发现屏幕里我的背后两两道仄仄眼光直逼我和纪灵。
我不动声色,小声对纪灵说:“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从我们一出门就盯上了,你是有多迟钝。”我看到纪灵的瞳孔里面映着两朵喜羊羊形状的烟花,噗嗤一声笑出来,纪灵莫名其妙的看向我。“钟南山,你老实点,别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事情。”
“纪哥,你放出虫子去反跟踪不就行了吗?”我提议。
纪灵白了我一眼,说:“还用你提醒,我早就放出去了。别管他们,我们看完烟花去吃东西,让他们慢慢跟着吧。”
我拉着纪灵合拍了一张,认识他这么久,还没看到过他的照片。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我们,纪灵一脸的不耐烦而我在爽朗地笑,其实我长得不错,就因为一直在纪灵身边才成了路人,想到这里,我不由一声叹气。
看完烟火大会,我们一路闲逛才回家,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大门却被在里面推开了。
“哟,臭狐狸,你回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眉目清秀好似牛郎的年轻人站在门前向我们打招呼。
这是什么情况,全市有名的凶宅里闯进贼了?还堂而皇之地等主人回来打个招呼!我伸手想去推他,却被他闪身轻易躲过。
“哈?什么情况,你还带只看门狗!”
对方出言相讥,我怎么能忍,“哪里来的孙子,找收拾吧!”我挥拳就要揍他,纪灵拉住了我的手。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追到这里了。”纪灵沉着脸,旁若无人地绕过男子坐到沙发上。
“这是我的使命啊。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杀,一直躲着太没气概了。”男子死皮赖脸的坐到纪灵身边。
“这么说来,你是一直想找死了?凭你的本事根本杀不了我。”纪灵轻挑眉峰,淡淡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好歹也相识了三千多年,多少也算有点交情吧。”男子嘻嘻笑着,露出满口白牙,摊出手掌,掌心是一只黑色小虫。“你看,我可是把你的小探子完璧归赵了。”
小虫扑腾几下,从他掌中飞起,绕着纪灵盘旋了几圈,落在他肩头,消失无踪。
纪灵盯着男子问:“刚才是你在跟踪我们?”
男子有些愕然,看起来对跟踪一事并不知情。“怎么?你被人跟踪了?”
纪灵点头,“而且对方不是一般的角色,我放出去追踪的乌蚍一只都没有回来。”
“其实我这次找你,并不是想来杀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最近人间的怪事好像太多了。”男子收起混不吝的表情,正色拿出一台ipad递给纪灵。
我好奇凑上前去,纪灵的手指滑动ipad的屏幕,我看到一些照片,拍的都是新闻剪报,剪报的内容是几乎都是看起来顺理成章,仔细品却透着不合理的新闻。
纪灵大略看了一遍,对男子说:“陆斩,你到底为什么事而来,别绕弯子。”
叫作陆斩的男子说道:“我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复苏,很有可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合作吧!”
“我凭什么要跟你这种狗皮膏药合作?”纪灵面露轻蔑。
“你不想知道中华路地下通道和滨城学院两件事是谁主使的?你们的节目我可都有看哟!”
陆斩一席话,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位视人命为草芥的“大人”难不成还与滨城学院的事件有关?成俊凯曾经说过,是郑英雄为他引见一位异人,教会他四阴阵的施术方法。异人与“那位大人”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纪灵点上一支烟,沉吟不语。
“你考虑一下吧,狐狸,我会再来找你的。”陆斩说完,留下一个轻挑的笑,径自离开了。
我盯着陆斩离去的背影,不忿道:“这小子当这是他自己家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拿他都没办法,躲了他几千年了。”纪灵对我说。
“你们都活了几千年?他是谁?为什么叫你狐狸?”我脑中一念闪过,想起那只梦中救过我的九尾白狐。
纪灵缓缓道来:“他叫陆斩,是仙人陆压以精气和离火炼制出的斩仙飞刀,当年太公正是用它斩杀了我母亲。”
我听得暗暗咋舌,据我所知,斩仙飞刀曾被姜子牙用来斩杀妲己,纪灵竟是妲己之子。在这段时间里,我只道离鬼神志怪之事很近,原来离上古神话也不远。我的室友就是一只大妖怪。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地问:“把我从梦里救出来的……”
纪灵瞥了我一眼说:“除了我老人家,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这一切信息量太大,让我的脑子有点缺氧,没头没脑的问纪灵,“你老爸也是狐狸?”
“我本名子允,父帝辛,就是你们说的纣王。”纪灵就好像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跟我说完这些他还不忘威胁我,“钟南山,我今天说的话你最好全烂在肚子里,如果传出去小心我就吃了你。”
我小声咕哝,“谁不知道你是吃素的,吓唬谁呢!”
纪灵听力极好,听了我的话冷笑说:“我是不吃肉,可我的宠物们不挑食!”
我想到那群黑压压在几分钟内将郑英雄的血吸干的虫子,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一晃脑袋挥散去那恐怖的场面,三分讨好,七分表决心地对纪灵说:“纪哥,我这张嘴是出了名的紧,您的事,一准到死都不泄密,您还信不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