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方婷思想上的改变而庆幸,同时也为她所从事的工作而感到悲哀。
次日早上一大早她就开始了她的工作,第一步就是化妆,浓重的胭脂水粉掩盖下原本那张俏丽迷人的脸变得生疏又恶心。
今天早上我也起来得很早,看着她的忙碌我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酒吧的陪酒女就必须得浓妆艳抹,难道清醒脱俗一点不好吗?非要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在她打开门准备走的时候我喊住了她:“那个,我这几天要去外地,你可别再喝多了叫我来接你啊!”
她方婷撇着嘴耸耸肩道:“看情况吧!谁说得准呢。”
“烂泥扶不上墙”我嘴里小声抱怨了一句目送着她离开。
这一句话我自己也该反省反省,我没有任何理由把这句话强加在方婷身上,别人有别人的生活,我李洋算个屌。
三年了,看着以前的师兄同学都有了好的出息,自己却还是一塌糊涂别说原地踏步就差点退回解放前了,如果不是何雅估计现在我都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了。
有时候人的痛苦就来自于对比,这种痛苦不同于失恋不同于失去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这种痛苦它能刺 裸裸的将你肢解。
在肢解中我点上了一根烟,将这种无依无靠的失落寄托在尼古丁里,也许我会明白那些抽大烟的人在抽完一杆大烟后的沁人心脾。
我不是烟鬼,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它至少能刺激我的心脏,从指尖溢出的烟雾多少会让我抚平一些不必要伤感。
洗漱后已经八点过了,夏雪吩咐我九点以前必须到机场,她的话我不敢不从,这个女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她和方婷恰恰相反,方婷表面上大大方方整天无忧无虑的嘻嘻哈哈,可她方婷心里我是真猜不透。
和这样一个女人合租,或是我的惊喜也或是我的劫难。
古人有云:当你不知道前方路该怎么走的时候,请你放下眼前杂念,走一步算一步,总有水到库成的时候。
今天气温零下十二度,中到大雪,农历冬月二十三。
走出小区的第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冬天热情,冷风吹在脸上硬生生的疼,我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似的,一条围巾把整个脸都围了起来,有些滑稽的只露出两只眼睛鬼鬼祟祟的。
在我出生的地方从来不会下雪,也从体会不到零下温度的寒冷,我出生的地方这会应该吃着火锅唱着歌。
北京城无论是大冬天还是大热天,路上总是会堵车,幸运的是我恰好错过堵车的高峰期来到机场后才八点四十。机场大厅的温度再一次让我感受到温暖,我是不太喜欢这种分别的地方,电视里总会在机场或者火车站上演一幕幕的分离,总是催人泪下。我这人喜欢折腾,喜欢热闹,喜欢肆无忌惮的打打闹闹,不喜欢这种伤感。
我这才想起昨天夏雪给我的行程表我连看都还没看一眼,我真想抽自己两大巴掌,就这点小事也会忘记难怪这些年一点发展也没有。
还好我对上面这几个地方比较熟悉,夏雪现在还没来电话那就稍微整理下行程。
我突然感觉我怎么就成她夏雪的助理了,这事不就是助理干的事吗,落在老子头上也怪自己没出息。
不到十分钟手机铃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夏雪,这丫的来的这么快这还没到九点钟呢。
我接通就听见夏雪那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呢?”
我看了四周一下,然后回道:“我在A4区的休息间,你在哪?”
“你呆着,我来找你。”夏雪说完就挂了,一点也没考虑到我的感受。
没法,谁叫人家是重要员工而自己只是新进员工呢,这是差距,没法。
两分钟后那一身大黑色羽绒服夏雪出现在A4区,我对她招了招手,她依旧没化妆,并且还戴了一副黑边眼镜,头发扎了起来,围巾把脖子围得死死的。我以为只有我才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原来这货比我还怕冷,居然把眼睛也笼了起来。
夏雪在人群中不那么显眼,但她身上的气质很少人有,光看她的步伐就知道是她。
走到我面前的第一句话就说:“方案理出来没有?”
我真是服了她了,真是个工作狂,怎么第一句话也该问问好什么的,她却不咸不淡的问我方案,这让我心情不大美好。
“你看一下吧!”我将才理好的路线表递给她,然后白了她一眼。
她看完也没点头也没摇头说不行,继而从包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密码是六个零,去按照你的路线买票吧!”
“我?”我有些疑惑。
她点点头又将手收回兜里,整一个冰山雪女样,我就郁闷了,难不成我堂堂一本科毕业生从此就成了她夏雪的私人助理了。
如果换一个人我绝对和她理论一番,可她夏雪我实在没功夫和她理论,昨天我那么热情的靠近都吃了她一盆凉水,现在机场那么多人我可不想在丢面子。
好在这段时间不打挤,机票是上午十点二十飞往沈阳的。我整理的路线就是先飞沈阳然后到武汉再到成都接着飞上海最后返回北京,这一套路线我完全是根据时间以及路程来确定的,这样子应该会顺畅一些。
自我感觉十分钟整理好的路线算是不错了,可她夏雪完全就没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仿佛她自己很能干似的,再怎么能干还不是一个职员。
在候机大厅里夏雪还不忘工作,她居然带着笔记本来的,就在我面前又开始了她的工作,可以想象一下我当时的心情(十万只草泥马在心中狂奔呀!)
“你到乐克工作多久了?”我有意无意的问道。
“一年”她居然回答我了,虽然就那么淡淡的两个字,但是她真的回答我了,我就没想着她能回答我的话。
我有些激动:“你今年多大了?”
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声了。我刚被点燃的热情又被她一盆凉水淋熄了,不过我应该可以想象到她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升职,就因为太老实太正气了,这社会你不油嘴滑舌还真没人敢用你。就好比古代那些忠臣到头来都没有好结果,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韦小宝就是靠油嘴滑舌娶了七个老婆还和皇帝称兄道弟。
算了,人各有志吧!只能说乐克忽略了这一个难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