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的路上,龙帝心中反复思量着任北弼的话,虽然他也知道任北弼有时总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此次龙帝却格外上心,明知可能有假,但心里还放不下任北弼牢中所言,担心权力被人夺取,就算是亲祖宗,也不能心甘情愿。
一路上,龙帝心里忐忑不安,回到寝宫,宫门紧闭,龙帝询问守卫侍卫黄祖爷可曾离开寝宫,侍卫们都说没有,龙帝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推开宫门,看到茶毒仙正在龙塌上睡得正香,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去,转身关上宫门。
“啊,黄祖爷,你怎……怎么起来了,方才……不是……”龙帝关上宫门一转身,看到茶毒仙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六神无主。
茶毒仙懒洋洋地喝着茶水,“滋滋”的,美的不行。“云飞啊,是不是我占了你歇息的地方,你没地儿歇息了?”
“不不……云飞不累,云飞就在这儿伺候黄祖爷,黄祖爷早些歇息吧。”龙帝有些结巴地回道。
茶毒仙突然面色忽变,怒道:“凌云飞,跪下,我来问你,你方才去做什么了?须如实回答。”
茶毒仙一声怒喝,凌云飞不由自主地“噗通”跪在茶毒仙面前,吓得几乎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黄祖爷息怒,黄祖爷息怒,云飞只是一时内急,又不敢在殿内……就去了茅房……”
“嘿嘿,好了好了,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认真。”茶毒仙嘻笑说道,但眼中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一闪而过。
龙帝站起身来,身上虚汗依然未退,站在茶毒仙面前战战兢兢,生怕茶毒仙看出自己说谎。
茶毒仙并未再说什么,独自去睡了,龙帝不敢睡,在一旁侍立一夜,知道次日上朝之时,茶毒仙这才醒来,催促龙帝快去早朝,龙帝慌慌张张更衣,在众侍卫簇拥下前往金殿,而茶毒仙则躺了下来,继续大睡。
龙帝慌慌张张到了金殿,却见众大臣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只有木易龙一人稽首站在一旁,平日里,龙帝对木易龙就格外恩惠,见了龙帝无须行礼,也就没有过多注意木易龙。
心里正在奇怪的时候,一阵轻微的鼾声飘入龙帝耳朵,龙帝循声望去,看到茶毒仙双腿勾住梁木,正吊在横梁上,嘴里叼着茶壶,时不时嗞上一口茶水。
众大臣没有一人敢对龙帝老祖宗不敬,一个个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龙帝看到茶毒仙如此模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只能耐着性子说道:“黄祖爷,您老在上面睡得舒服么?还是下来睡吧。”
“舒服舒服,只要你把老祖宗们留下的基业好生管理,为民造福,就是让我睡在火锅里面我也舒服。”话语刚落,再看茶毒仙,已经坐在龙椅之上,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喝着茶水,一双明眸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众大臣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龙帝以为没什么重要事情,便想先退朝,以免黄祖爷提及任北弼的事情。
茶毒仙听到龙帝的话,懒洋洋地问道:“平日,你便是这般上朝的?”
“不不,不是不是,黄祖爷,今日他们不都没有事情上奏么,我这才……”龙帝还想狡辩两句。
茶毒仙腾地站起身来,眯着眼说道:“怎么无事?他们无事,我还有事。云飞啊,任北弼你准备怎么处置?”
龙帝垂首站在茶毒仙身旁,支支吾吾说道:“一切全听黄祖爷定夺。”
“那好,来人,把任北弼拉出去杀了。”茶毒仙站起身来,朗声吩咐道。
两名侍卫领命向外走去,龙帝忙叫道:“且慢。黄祖爷,任北弼平日虽然罪恶多端,但对我们皇家还是忠心耿耿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这般随随便便就斩首,只怕旁人会寒心啊。”
“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茶毒仙仿佛并不生气,笑着问道。
龙帝见茶毒仙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大胆说道:“依云飞之见,不如先将任北弼关押在牢,令其面壁思过,若是能诚心悔过,便暂且饶他一命,不知黄祖爷意下如何?”
“既然云飞不想让他死,老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都听龙帝的。老头的话可听可不听,谁让咱如今没了实权呢。”茶毒仙自言自语说道。
龙帝见茶毒仙似乎有些生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复垂首站在一旁,脸色很不自然。
“臣以为,陛下不应对任北弼心存妇人之仁。任北弼虽然曾经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未必如今忠心耿耿。依臣之见,杀一儆百方为上策。”木易龙见龙帝神情飘忽不定,知他定是受了任北弼蛊惑,不忍杀他。
木易龙不说还好,这一说,龙帝更加相信了任北弼的说法,以为木易龙与茶毒仙是一伙的,或许真的如任北弼猜想要夺自己江山,心里已经开始排斥木易龙了。
木易龙说完,见龙帝许久不说话,心里已是猜出大概,便不再多说什么,低首掐算。
“哼哼哼。”茶毒仙突然三声冷哼。
龙帝抬头一看,只见茶毒仙面色铁青,似乎很是气恼的模样,端壶的手臂抖动不止,但手中茶壶却纹丝不动,只是连声冷笑不止,只笑的龙帝毛骨悚然。心想:若是突然出手,自己绝无幸理。
龙帝战战兢兢,越发不敢声响,心里愈来愈相信任北弼的推测了,恨不得立马把茶毒仙抓起来,但,只可惜无高明之人,突然想起逍遥子五人也是茶毒仙降服前来助龙国社稷的人,心更加凉了。
“你不必多想什么,既然老头的话你不肯听,日后若是吃了亏,休怪老头不尽祖孙之情。”末了,茶毒仙冷笑数声,道袍展处,光芒迸起,待光芒散尽,早已没了茶毒仙的踪迹。
龙帝怔怔站在原地,心跳极快,良久,才缓过神来,却依然是心惊胆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