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与先前的江湖人不同,这些都是京城周边各门派的高手,应上官云瑞之托前来支援的,个个都能以一敌十。
看着这些凭空冒出来的江湖人士,闫松鹤犹豫了。
陈剑说的对,自己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董权的命他不能不顾,虽然不见得他们会要了董权的命,但是就算有些损伤,自己也不好向皇帝交代,况且,如今的形势,自己也占不了上风了。
“禁卫军听我号令,撤!”踌躇了许久,闫松鹤终于开了口。
府衙门外的禁卫军,得了闫松鹤的命令,纷纷收起手中的兵器,一一列队,层层后撤。
看着这连撤退都有规有矩的禁卫军,陈剑心中对闫松鹤的佩服又多了一层。
这个禁卫军统领,治军手段非同一般。
看禁卫军撤退得差不多了,陈剑带着闫松鹤轻轻落到地上。
“闫大人,得罪了!”
看陈剑对自己拱手,闫松鹤嘴角一动,一甩衣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事,来日我定将后报!”说完,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而董权,被梅松竹带着跃下房梁站在墙角,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的阵阵发抖。
陈剑看看他,耻笑一声,朝府衙门前走去。
“舜堂主,今日之事,你意欲何为!”上官云瑞见禁卫军撤离,急步走到舜天身边,厉声发问。
舜天知道上官云瑞会秋后算账,咬咬牙,“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挑起武林苑与朝廷的纷争,搞臭你上官云瑞的名声!”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陈剑背弃师门你不管,当了官府的狗腿子你还是不管,难道就因为你们----,你的种种行事,让我们江湖人受人嗤笑,面目无光!”
上官云瑞一阵火起,“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凭一己喜好就判定他人的对错。就算你对他有成见,你怎么可以利用江湖同道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险些酿出大祸!”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我也不推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舜天神情凛然。
“今日之事,我必须有个处理,否则,江湖之人人人效仿,岂不天下大乱!大护法!”上官云瑞朝成峰喊道。
“且慢!”
陈剑见上官云瑞要发落舜天,急忙走上前来。“上官盟主且慢动手!”
“这厮必须要处置,否则我何以服众?”上官云瑞知道陈剑的意图,狠声道。
陈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还站在一边的陆青松面前,“陆大人,今日之事都是我们受了奸人的挑拨,希望陆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陆青松拱拱手,“盟主言重了。”
“接下来,我们武林苑会处理,陆大人可先行回府。”
陆青松颔首,转身便向府衙而去。
“陆大人!”陆青松还未步进大门,陈剑忍不住叫住了他。
陆青松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青年。
“陈剑未死,不日就将回府,希望大人莫要忧心!”
方才还淡然的双目此刻突然充满了讶异和惊颤。陈剑的话让陆青松整个人怔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见陆青松惊呆的神情,陈剑心中一紧。
良久,他才放低声音继续道,“陈剑的师父因为救他已经仙去,大人可以撤下这海捕公文了。”
陆青松怔了一下,随后默默地回转身,一步一挪向府衙走去。
望着陆青松那看起来无比落寞的背影,陈剑的心中百感交集。
陆大人,我总是对你事事隐瞒,不配你如此不惜性命维护与我。
“舜堂主,我知道陈剑很多行事你并不赞同,但是你针对的是陈剑,为何要累及上官盟主?”收拾了心情,陈剑凛凛心神走到舜天面前。
“上官盟主多年来为武林苑尽心尽力想必你也有目共睹,如今你为了一己喜好而差点累上官盟主落入朝廷之手,你于心何忍?”
“更何况,如果武林苑倒了,你以为朝廷会放过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吗?到时候他们只会更加便宜行事。”
“我知道舜堂主是受了他人的挑拨,如今这局面也不是你所想看见的,我只问舜堂主一句话,那个背后鼓动你们之人,到底是谁?”上官云瑞在一边质问。
陈剑一连串的话,让舜天低下了头。
自己对陈剑,怀有敌意,但是对上官云瑞,却并没有私人恩怨。方才自己带头闹事只是听了那个人的话挑起纷争,本意是想让上官云瑞威信受挫,而并不想让他为此丢了性命或者被朝廷所掳,再加上上官云瑞不计前嫌在闫松鹤面前为自己揽下罪责,更加让自己愧疚。
念及于此,他抬起了头,咬咬牙,幽幽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的面,那人一直蒙面示人,不过我应该能确定,那人是-----”
舜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却突然间都愣住了。
远处的某个角落,此刻正悠悠传来一阵悠扬空灵的笛声。
笛声时缓时急,抑扬顿挫,众人的心也不禁跟随笛声的起落而七上八下起来。
众人正暗自惊叹这人的吹笛之术之时,笛声突然间戛然而止。
“舜堂主!”上官云瑞一阵惊呼,将众人从笛声中拉了回来。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神一看,只见舜天不知道何时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用力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身形扭曲、脸色紫黑,似乎想将自己的身体挖出个大洞。
陈剑和上官云瑞赶忙上前,想查看究竟,可是没一会,舜天头一弯,便没了气息。
“蛊毒!”成峰和万乾同时惊叫。
上官云瑞望着二人,疑虑陡升,“什么蛊毒?”
“前段日子,金虎门和松鹤门的人都有人中此蛊毒,死状与舜堂主一样。”成峰拱手向上官云瑞汇报。
陈剑眉头一动,果然当初两派的争斗并非偶然。
“我门下弟子常宽也是死于这种蛊毒。”万乾走上前。
“盟主,你刚刚是说------陈剑----没死?”万乾身后的万琳此刻走到了陈剑的面前,惊喜的双目死死盯住了他。
方才陈剑对陆青松的话万琳都听在了耳中,只是当时,她过于激动,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陈剑是不是真的没死?”万琳的手猛然间抓住了陈剑的肩膀。
什么笛声,什么蛊毒,此刻对于万琳来说都只是虚无,她只关心陈剑,只关心那个从小与自己在天山度过了十余年的陈剑。
陈剑呆呆地望着久违的万琳,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鼻尖。
琳儿,你怎么瘦弱至此?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吗?
望着身如弱柳的万琳,陈剑心中一动,眼神中瞬间流露一丝温柔之意。
“盟主!”上官云瑞见陈剑神情异常,担心在万琳面前穿帮,只能朝他大喊一声。
陈剑被上官云瑞的喊声瞬间拉了回来,眉宇间的欣喜和忧心之色转瞬即逝。
“他没死,姑娘放心。”陈剑抑制着心中的情义,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
“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万琳欣喜若狂。
“我也不知,不过,我猜想,过几日,他应该会回平阳府的,到时候姑娘自可前去找他。”
陈剑的话让万琳大喜,她松开手,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万乾,“大师兄,陈剑真的没有死,没有死,我要留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
万乾被万琳狠狠抱住,差点喘不上气,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陈剑没有离开。
陈剑没有回避万乾的眼神,相反,却是目光凌厉。
天山派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在天九峰,万忠坤对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一定要阻止万乾继续错下去。
“万掌门。”陈剑招呼一声,便向他走去。
“盟主。”万乾见陈剑向自己走来,没有施礼,而是抱紧了万琳。
陈剑一怔,看着万琳还在万乾的怀中抑制不住地哭泣,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
万乾嘴角牵起一抹微笑,“不好意思,万某不方便向盟主行礼。”
陈剑木然地看着万琳依偎在万乾怀中,心中很不是滋味。
上官云瑞见陈剑的表情,忙上前一步。
“不知万掌门前来平阳还有何事?”冷冷的语调,不带一丝温度。
如果不是顾忌着陈剑在场,上官云瑞想一拳打过去。
“此事我已与成大护法说明。”万乾见上官云瑞相询,安抚了一下万琳,轻轻放开了她,转过身道。
陈剑看着呆立一旁的万琳,没有说话,神色却很复杂。
“既然已经说明,如果没有别的事,万掌门还是请回吧。云瑞有很多事处理,估计没有闲暇来招待万掌门。”上官云瑞一脸不乐意。
“上官盟主言重了,我们在武林苑叨扰多日,也该回去了。”万乾拱拱手。
“不!我要留下来等陈剑。”一听万乾说要走,万琳急了。
“琳儿,听话,我们留在这里太久了。天山派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
“要处理事务大师兄你回去就可以,我不走。”万琳赌气。
“琳儿,我们根本不知道陈剑什么时候回来,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事。再说,师父快出关了,难道你就不惦记他?”
“爹?”想到万忠坤,万琳犹豫了。
“不如这样,”上官云瑞见二人争执不下,出了个主意,“小师妹先回天山,哪一天陈剑回来了,我替你传个口信,让他去天山找你如何?”
“当真?”万琳双眼放光。
“我上官云瑞说过的话,决不食言!”上官云瑞信誓旦旦,眼神却瞄向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