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说他---他死了?”万琳在平阳府外,听到了一个她怎么也预想不到的消息。
怎么会?自己好不容易下山来,心心念念地就是想来找他,如今府衙的人却给自己一个这样的答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剑怎么会突然就死了?”万乾听到陈剑的死讯,惊讶不已。
“个中情由,我也不知晓,我只是负责传话告知的。现在府衙中有事处理,各位还是速速回去吧。”门外的衙役很不耐烦,通报完毕便匆匆跑进大门。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万琳不能自己,晶莹的泪水顷刻间便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大师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着万琳那纤腰薄肩的身子正在微微发颤,垂在腰际的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万乾上前一步抱住她,“琳儿,先别哭,我们先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万琳抹去眼角的泪痕,无助地盯着万乾,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万乾拉着万琳来到府衙门口,朗声道,“天山派万乾求见陆青松陆大人。”
刚刚前来通报的衙役此刻又跑了出来,狐疑地看着方才的一男一女如今又出现在门外。
天山派万乾?
衙役虽然不知道万乾是谁,但是他听说过天山派,那是府中护卫陈剑原先的师门。
陈剑来自江湖,又投入官府,本就引起众人的好奇,加上他个性沉稳、武艺超群、又偏偏面若冠玉、玉树临风,所以众人都对其非常关注,顺带着也都对他的师门产生了遐想。
所以听说这二人是天山派的,衙役不禁细细打量起二人来。
那男子,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那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肤如凝脂,却隐隐藏着悲伤的神色。
“二位请稍候,我再去禀报。”不知为何,衙役突然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
看着衙役再次匆匆进门,万乾笑了笑,“师妹,看来我们天山派的名堂在这里很好用啊。”
万乾半似玩笑的话,原是想安慰一下万琳的心情,可是万琳却双目无神,只是怔怔地看着府衙之内,丝毫没有半分的理会。
万乾英眉一动,心中不悦。
在你心里,陈剑当真如此重要。
很快,陆青松带人来到府衙门外。
陈剑是他的近身护卫,虽然陈剑在天山派的过往陆青松并不知晓,但是万乾是天山掌门,陆青松还是知道的。听说万乾前来拜访,陆青松惊奇之下亲自带人前来迎候。
万乾带着万琳在陆青松的引导之下来到了原先安放陈剑遗体的灵堂。
灵堂内,装饰依旧,满眼的白色还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陆大人是说陈剑是被他师父所杀?”万乾讶异地睁大了双眼,乌黑的眸子中尽是不解与怀疑。
前来灵堂的路上,陆青松已经将发生在陈剑身上的事情简短地向万乾进行了讲述。虽然万乾对陈剑的死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当听到他是其师父所杀之时,还是不免震惊。
“他-----他人呢?”万琳完全没有理会万乾的询问,进了府衙就一直痴痴地不说话,满眼都在找寻着陈剑的影子。
“陈护卫的遗体本府还在追查。”陆青松见万琳神色有异,知道她与陈剑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尽量放轻了语调,以免刺激到她。
“连死都不得安生吗?”万琳呆呆地望着空空的床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窝里出现一行亮晶晶的眼泪划过脸颊,她像僵硬的木偶人一样,回转身向府外走去。
万乾见万琳的神情不对,对着陆青松拱了拱手,“陆大人,如有任何消息请差人告知我们,我们暂住在武林苑。”说完,一个急步,向万琳追去。
陆青松望着匆匆而去的二人,摇了摇头,回到了房中。
一千禁卫军在平阳县城挨家挨户搜索,几日下来,却毫无所获,陆青松不免烦躁起来。
难道他们已经出了平阳县城?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又何从找起?玄凌还好说,逃了就逃了,陆青松的本意也并不想去捉拿他,但是陈剑呢?他的遗体一直未找到,让自己如何安心?
然而,烦恼的事情不止一件。
平阳县城近几日传言纷纷,说平阳府陈剑重伤武林盟主上官云瑞,自己为了保护陈剑免受江湖人寻仇,散播消息说他已死,并故意设置灵堂掩人耳目。
面对这荒谬的指控,陆青松竟百口莫辩,陈剑的尸首不见踪影,杀人凶手也越狱而逃,根本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还击那些谣言。
更为严重的是,陆青松近几日总发现县衙外似乎总有些江湖人士在走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陆青松觉得此事不寻常。
陆青松为一些不明的江湖人士所烦恼,那些客栈的掌柜们可都喜上眉梢,突如其来的客源让府衙附近的酒肆茶楼客栈人满为患。
“那个人还没有来吗?”一名青衣布衫的男子坐在客栈楼上靠窗处,低声细语。
“应该快了吧,我看这边的人也聚得差不多了。”同坐一张桌台的人望望楼下,若有所思。
那个人,一袭束身黑衣,脸色深沉。
“你说我们策划这次行动,武林苑会不会袖手旁观?”青衣布衫的男子低头询问身边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动了动,往自己碗中添满酒,仰头饮下,“我们打得是武林苑的旗号,他们肯定会插手。”他的双眸中,闪现一丝精光。
“那个上官盟主三令五申我们不许主动去挑衅朝廷,如今-----”青衣布衫的男子似乎面有难色。
“放心,我们师出有名,就算上官盟主知道,也不会怪责我们的。再说-----”黑衣男子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诡笑,“等到他知道此事,早就木已成舟,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妥协!”
青衣布衫男子看看身边的黑衣男子,见他似乎胸有成竹,便放宽了心,一脚踩到长椅上,大声吆喝道,“掌柜的,再来一壶酒。”
黑衣男子摆弄着手中的酒杯,低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