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薛媚惊呼,那原本连还手之力都没、只知逃跑的阴影居然也会玩自爆,薛媚措手不及之下只觉一股大力汹涌撞来,高处两层的境界驱使剑刃障壁虽然将爆炸挡住,却双手发麻,身子一刻控制不住下坠去。
萧陈大惊,忙停下手上法术,魂都丢了一半,忙去接薛媚。道法之中有些乃先积聚天地元气,施法到中途停止便会反噬自身,但幸好伏魔术乃先布阵势,此时阵势并未完成,元气还没汇聚,中断并无不妥。
二人离地面都不高,待薛媚缓过来时已经被萧陈抱在怀里,并且之前被高耸的树枝划过,堪堪在落地之前被接住。虽说如此高度摔下来也只是一番疼痛,有法宝消力并不会伤着身子,但终究令人恼怒。薛媚挣脱萧陈怀抱,挥舞青光把周围十来丈树木割麦似的砍倒一大片,犹自嗔怒不已。
原说薛媚此时便连受伤都算不上,但如此狼狈却是从来未有过,差些被摔到地上不说,连衣裙也下坠之时被枝条划破了几处。萧陈见薛媚面若寒霜,仍要拿树林撒气,再要片刻怕是连这山峰都要削平,忙劝薛媚留手。
薛媚却仿若未闻,直到萧陈打量着自己手掌,然后按到薛媚肩上,柔声劝慰:“师姐,那鬼物奇怪的很,以往所知从没如此之物,便是换谁也会措手不及,我们且先回去罢。”
薛媚方停下来,低哼了声,然后打量自己,见裙子划破处裂口颇大,露出白嫩肌肤,不由脸红了红,白了萧陈眼,微嗔道:“快放开手,总算见到人家难堪样了吧,快回去。”
那微嗔薄怒的眼神忒的勾魂,萧陈干嗽道:“咳,那便回吧,回去换身衣裙正好吃晚饭,师姐莫气,今日好歹也有些收获了。”
薛媚点点头,御剑而起,却又将萧陈赶到前面,免得被窥去了裙子裂处泄漏出的大好风光。
回到小镇,萧陈从客栈前门施然而入,吩咐小二伺候上准备事物,薛媚早已隐身从房间穿窗而入,新换了一身靓丽服装,待在屋里揽镜自怜。
待萧陈敲门而入时,薛媚已经在屋内装扮了大半个时辰,美人出浴后,别有一股清新气息,薛媚在路上还有些微嗔,回来已经换了心情,毕竟除此之外斩杀了十余个奇怪的鬼魂,也算小有收获。
薛媚新梳了一个流苏髻,发髻高挽,左右细发结绺,每绺约一指粗,结束作同心带垂在两肩,珠翠相饰,忒显明艳动人,萧陈初打量不由一呆,直到薛媚格格笑着指头点上额头方自省悟过来。
萧陈称赞道:“师姐这般美貌,此刻便是真有仙子下凡也要被比将下去了,难怪宗里师兄仰慕如云,呵呵。”
此言却是由衷,薛媚只轻啐了一声,没有反驳,也没如往日般反过去调笑萧陈,盈盈一笑,道:“坐着罢,折腾了一下午,好吃些东西。”
唤小二将食物直接端到屋里,二人相对而坐。雉鸡嫩滑,汤味香浓,薛媚小斟了杯红酥酒,替萧陈满上,举杯对饮。酒暖人香,饶是萧陈意志坚定,提醒自己面对的乃是云磐峰大师姐,但仍渐有迷醉之感,抬头举杯,一饮而尽。红酥酒醇和,时女子饮用大多是此,酒不醉人人自醉,薛媚明眸善睐,一袭绮丽裙裳,轻笑俯仰,发髻微颤夺目。
恍惚间便要以为洛神下凡,仗着酒意,举箸击杯而歌,口中吟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薛媚美眸流转,往日打发时光也曾念过此诗,听萧陈吟来,口中已不住轻啐:“坏师弟,原来你也轻薄师姐么,再念要着打了。”
萧陈方打住,再饮一杯,却是不甚在意,恍不知自己尺度之愈便连峰上诸师兄也比之不及。好在薛媚知他无意,乃诚心相赞,于是心中反有些羞喜,白了萧陈一眼,见他仍要说话,怕胡乱挑人心弦,伸箸夹了块滑嫩鸡肉,举到萧陈嘴边,竟是要喂食。萧陈一愕,方嘿嘿一笑,模样有些傻了,张嘴将筷箸咬住,鸡块吞落到嘴里。
薛媚见萧陈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凤目狠狠剜了萧陈一眼,将筷箸身前放下,给自己满了杯饮尽,掩盖住满脸红霞。
二人浅斟微饮,谈笑甚欢,只觉时光都如此刻才好,待一壶酒饮完,已是一个时辰,意兴犹未尽。萧陈还在考虑是否叫小二来添些酒菜,薛媚却察觉时候已晚,窗外已有些人家熄了灯,于是叫住萧陈,就此作罢。
薛媚红着脸将萧陈半推出门,哄道:“师弟你要醉了,快快去睡觉,本师姐也有些困了,呵……明日再见。”
将门掩上,靠住房门喘了口气,方恨恨想:“才知道这人这般会撩拨人家心思,难怪烟师妹静静的一个人竟为他担心……。”又想起自己前番模样,脸上不免发热,施了个小法术,手上出现一面水镜,自己照看,镜中人物果然美丽,晕红脸魇更是明艳动人,一时间倒有些痴了。
“原来,这便是自己么……?”薛媚仿佛第一次审视自己,浑身娇羞无力,挪着脚步软到床上,垫着的薄被柔软,薛媚一动不动,只眼眸在夜里若星光般明亮,从来未有的小儿女心思涌上心头。想起萧陈的漫声长吟,心头便无比舒适暖和,又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薛媚狠声啐骂自己,“好个狐媚子,当真想人家了么?”
烛光夕去,夜里悄悄静了下来,薛媚带着隐约的甜蜜,睡了过去。
月朗星稀,春日尚无虫豸嘶鸣,半夜时人都已睡下,小镇在银色月光照耀下生辉,更显得天地间空荡荡、寂静的一片。一条人影从某个院落里出来,沿着街道奔驰,那人全身黑色,一整套得夜行衣,只有眼睛烁烁发亮。
人影往客栈方向奔来,有时遇到曲折难走的巷子,便一跃上了房顶,居然飞檐走壁,忒的熟练。不到片刻,黑衣人已经到了客栈楼下,这客栈出了正面两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黑衣人显见是白天来探问过,绕着客栈走了一遍,盯着楼上靠西一个房间,得意的轻笑了声,喃声激动道:“就是这间,薛妹子,真是一个迷人的春宵啊。”
黑衣人靠着墙角提气,纵身一跃,身子便如羽毛般轻快,脚尖在墙上轻点两下已经翻上两层高的楼顶。轻手轻脚的遮掉几片瓦,整出个刚能过人的窟窿,黑衣人轻快跳下,仿佛没重量一般,就像一只猫落地,黑衣人站起身来,已经处在客栈之内的二楼走廊上。
轻车熟路,黑衣人数了数房间,然后径自走到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贴着耳朵往里听了会。里面静悄悄的,少女的呼吸声轻不可闻,黑衣人踮了踮脚,客栈内窗格上半截是纸糊的,黑衣人手指沾了些口水,轻轻将它润湿,捅破。
一股夹杂着甜香的迷雾从窗格小孔里悄悄的弥漫进来,过得片刻,黑衣人松了口气,给自己吞服了粒药,转而去拨弄房门。
小小客栈的房间岂能挡住一双淫贼的妙手,静夜之中细不可闻的 “咔嗒” 一声,房门如无风自动,静悄悄的开了。
房内,一女子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显见睡得很熟,细黑的长发披洒在枕间,半截薄被盖着。即便如此,那薄被仍掩不住女子的身材,女子婀娜的身段弯曲,使那薄被也曲折有致。
甜甜的幽香飘散开来,黑衣人深吸了口气,平息眼中的狂热,颤抖着扑了上去。
随即,王动坠入一个温柔旖旎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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