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成与云三的比斗约在黄昏时分,云磐峰后山腰的雨露台。这雨露台地势好,放眼望去山下及远处景色一览无余,也不知那代前辈修建,如今是云磐峰女弟子经常来赏玩之所。
薛媚带着萧陈等人早早到这来玩,骆缨刚换了一身新装备兴致还没消去,想看那两人比斗更是兴奋,只坐了飞剑绕雨露台上空飘来飘去。薛媚笑骂:“就师叔偏心,给了你这一身好东西来寒掺师姐们。快下来,眼都被你晃花了。”
玩了大约一个时辰,方才见峰上两伙人颇有灵犀的往下御剑而来,两边彼此隔出段距离,互有分别。紫烟不像其他女弟子那般好动,早依着亭子给萧陈介绍过了。长得极为俊雅那人是张玉成,据说是俗世一个有名世家的子弟,被天虚真人收做三弟子,极为看重,张玉成也没辜负天虚真人的期望。其人天资非常高,据说过目不忘,比其大师兄晚入门十年,如今修为上两人已然不分上下。
云三看似冷漠,但心底极好,特别对云磐峰诸女弟子更是好的不得了,并且以礼相待。紫烟如此说,貌似这般吹嘘颇有些不好意思。萧陈也宛尔一笑道,“你替这云师兄说过了吧,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云三师兄待你们好了自然不好意思说坏话,哈哈。”
紫烟嗔道:“你也来打趣,云三师兄待人极好,但我跟他又没特别来往,谁替他吹嘘了,我只是说实话。”红了脸继续说。
“云三师兄也是极为厉害的,我们云磐峰上诸弟子有他那般修为的没几个。”说着悄悄指了指薛媚,“你别看薛师姐老是折腾,她修为可比云三师兄还要好呢。”看萧陈一脸惊讶模样,悄悄吐了吐舌头,笑道:“薛师姐这可真是奇迹。”
萧陈笑道,“那你怎样?”
“你别拿我比,可差的老远。”紫烟着羞,继续说道:“说起来张玉成与云三师兄可都是极为出色之人,可是天生犯冲。他们两人都是三师兄,又都是两峰这一辈的顶尖人物,老是被人一块提及,又互相不对眼。其实不止今天,之前已经悄悄比好多次了,怕是没个结果吧。”
萧陈听了也叹道:“这两位师兄倒有挺多相似之处的,如此怕是有的好打。”
张玉成和云三各带一帮人已到了眼前,纷纷按下剑光,各站了位置,朝这边打了个招呼。薛媚站出去说了几句话,格格笑道:“两位师兄光切磋就好,可别伤了和气。骆缨师妹还没见过大阵仗呢,你们别斗得太凶吓着她了,仔细紫虚师叔问你们话,到时我可不管。”
骆缨却坐在空中双脚晃悠,喊了声:“张师兄加油”,张玉成听见便朝她温和一笑。骆缨又喊,“云师兄加油”,云三朝这边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精灵鬼,快下来。”薛媚嗔道。
“云兄请了”,张玉成行了一礼,见云三点头便发动了攻势。两道剑光几乎同时腾出来往对方斫去,各自挪开,两剑又绞在一起。霎时空中一红一白两道剑虹交错飞击,划出一道道幻影。张玉成使得是贪狼剑,剑刃微红,御使时红光拖曳;云三使的是白龙剑,剑光耀眼,两人缠做一处,打的难分难解。
萧陈虽然尚未习御剑之术,但寻常剑法倒是好玩练了些,约略看得懂两人的形势。云三的剑势极猛,别有一股霸道的气息,每次剑光相交,贪狼剑都被击得一退。但张玉成剑法胜在快,往往刚挡开云三的攻势就迅速反击,迫云三回剑荡开。如此打了一柱香时间两人还未有胜负之相,萧陈低头问紫烟看法如何。紫烟握了萧陈的手,笑道:“你别急,有的好打呢。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彼此知根知底,招式都一个模样,哪有这么容易分出胜负的。”
萧陈方醒悟道:“我却把这事给忘了。”说罢继续沉心观看。再斗了些时间,空中的二人怕是有点吃紧了,剑光比开始时慢了几分。萧陈凝神看,云三呼吸稍有紧促,张玉成却微微喘气,暗道:“这二人一个剑势凶猛,一个快捷,都是极其耗费真元的打法,不过瞧眼下却是云三师兄修为扎实一点了。”
回头询问紫烟,紫烟道:“你如此说倒也不错,但是胜负可没这样容易定下来。张师兄是天虚师叔的弟子,天虚师叔对回春诀一类道术修习要求比较严格,这些整个乾元宗除了我们女弟子怕就是天虚师叔门下最为精熟了。所以时间托的久反而对张师兄比较有利。”
见萧陈明悟,紫烟又道:“况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忘了。”
萧陈问道:“何事?”
“天虚师叔最得意之术是什么?丹药之术,张师兄作为天虚师叔的弟子,若以丹药助战的话却是要比云三师兄有优势。不过丹药珍贵,一般都不会用在这种普通的切磋上而已,这样说起来却是云三师兄占了些便宜。”
萧陈想起天虚真人送他的生生造化丹,不禁又点了点头。突然低笑道:“嘿嘿,师姐修为瞒着我不肯说。但我我才发现,师姐你原来这般的有见识,萧陈受教了。”
紫烟红了脸,娇声道:“我修为可低下的很,这般话可是听别人说的。他们两个打了好几次,什么评论都有了。”
萧陈只盯着紫烟笑,“我料想师姐不是向人打听之人,这般可真是真知灼见啊,哈哈。”
紫烟嗔道:“就这么会捧人。看场上,快要完了。我们上虚师叔擅符箓,云三师兄自是……。”
萧陈忙抬了头细看,张玉成和云三已经气喘吁吁,大约彼此都没占什么便宜。两人又拼斗了几剑,云三趁荡开贪狼剑光之际,挥手一道五雷符打向张玉成。张玉成一口气刚落下,来不及纵身闪躲,干脆不避不让,横了心一股剑光掠向云三。云三仓促化出玄龟盾挡下,却被冲击之力打出老远,掉到地上翻了个滚起来。
至此比斗无法进行下去,两人还要调息再斗,薛媚早过去阻挡住,一面说一面抽笑,“两位师兄还是且住吧,反正都打那么多回了,也不急这次分个胜负,还是当和局好了。”
也不怪薛媚,比斗这二人恐怕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一个灰头土脸,一个衣衫褴褛满面焦黑,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一干女弟子早嘻嘻哈哈笑开了,骆缨差点就从飞剑上掉下来,紫烟捂了肚子埋在萧陈膝盖上身子不住抖动,连云张二人带来助阵的跟班师弟都一个个面目古怪,只是在师兄面前脸色不好看,拼命死忍住。
至于当事者二人,见观战众人笑得古怪,再看对手一副凄惨之像,刚要出言嘲笑,却发现对方各指了自己哂笑方才醒悟。对手一副难看模样,想来自己也是好不到哪去。大吼了一声,唰的御剑跑了,不知比来时快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