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才子惊呼起来,“快听,皓语姑娘又开始弹奏了!”至于韩轩吹奏的声音已经被自动忽略了……
待到一曲末了,韩轩抬头看了眼那艘画舫,画舫有二层楼之高,舫上阁窗都是用纱帘遮挡着,而二层只有一个的舫间,轻纱飘飘,隐约可看见人影;刚才的琴声就是从二层传出来的。一个丫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岸边的韩轩大声道:“对面那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到舫上一叙?”然后一小厮划着小舟向岸边渡口。
韩轩思量着如此大之画舫,非达官贵人想必也是在京城有点名气之人,走下湖边渡口上了小舟…..
湖中或岸边之人已议论开了:
“这小子是谁啊,竟然得音律大家皓语姑娘相请?”
“这是哪家的公子?面生得紧,居然能上皓语姑娘的画舫!”
“是啊,是啊,平日这画舫除了京城几大公子和皇子也没多少才子能上的。”
“……”
韩轩跟随着丫鬟上了二层舫间,舫间香气环绕,没有多少装饰之物;入眼之处有一张案台,而再往里有个面带素纱的年轻女子盘坐着,前面案台上放着一张古琴。
此女子身着蓝色青烟衫,外披淡蓝色翠水薄羽纱,盘发后绕,玉簪斜插,蛾眉螓首,面带素纱看不清容貌,眸间带有丝丝媚色,纤腰婀娜;怎一个美字可形容,让人有掀起面纱一睹为快的冲动。
韩轩盘坐到案台前打量女子,而那女子也微笑着打量韩轩,韩轩面目清秀,算不得一个美男子,但是那清澈的眼神,淡然的神色,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以往那些公子皇子见到自己哪个不是目露精光,一副强烈的占有欲写在脸上;但这不排除韩轩这是伪装的。
在韩轩进来坐下的时候丫鬟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哪个大家公子见到小姐不是毕恭毕敬的,这书生倒好,进来招呼没打就直接坐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礼貌的,主人还没招呼你就坐下了。”
韩轩莞尔一笑,“难不成你家主人请在下过来是让我站着的啊,如果是这样那不来也罢,”说完作势起身。
“公子且慢,小红勿要无礼;”那皓语姑娘说话了,“小红下去泡壶茶上来,”那小红嘟着嘴走了;“公子勿怪,小红年幼无礼。”
“姑娘都说了,小红年幼无礼,在下又能因为一点小事去跟一个孩子计较呢,再者身为客人,又怎的好意思怪罪主人家。”
“公子怎么称呼?”皓语姑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久的纠缠,一笑问道。
“在下韩轩,区区一书生。”
“韩轩?……可是金科探花郎韩轩?”
“呵,姑娘倒是消息灵通啊,皇榜响午才张贴的,现是申时,才过去四个时辰左右就收到消息了。”说完深深的看了皓语一眼。
“韩公子说笑了,奴家哪有你说的那般神通啊,奴家也是出来时听到那些才子说道的。”
“不知道姑娘请我来有何用意,不会只想问一下名字吧,在下虽然自负有点笔墨,长相比阿猫阿狗强一些,但怕还没到姑娘一眼相思的地步吧。”
皓语听着韩轩说话风趣,掩口轻笑,真应了那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韩轩看着心里比较了下,祸水啊!
“奴家刚刚听到韩公子的吹奏声,便忍不住跟着弹了一曲,请问公子刚才吹奏的是何曲子?”
“那是在下几年前自创的,还不够完整,所以也没起名字。”
“哦!韩公子真是多才多艺啊,不仅文采了得,连音律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奴家自愧不如,不知道韩公子何时能补完此曲子,也让奴家一观?”
这时候小红把茶端了上来放韩轩面前案台上,然后给两个茶杯都倒上,嘟着嘴站到旁边。韩轩端起茶杯湿润了下喉咙,看着小红这副模样本来想打趣一番,却见皓语缓缓起身,身姿袅袅的走过来,坐到韩轩对面,一股兰花麝香般的韵味直扑韩轩而来。
韩轩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此香比茶香!”
“韩公子说笑了,”说完端起来茶杯掩面呡了一口,然后接着道“韩公子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在下也不知道何时能作完整,如何回答?”
“这样吧,韩公子如不介意可否将曲子写出来交予奴家,奴家对音律方面稍有见解,看能否为韩公子参详一二。”
“可以,一首曲子尔。”
皓语叫小红去拿来笔墨,韩轩一口气把记忆中的曲子用小楷写了出来,末了准备收笔的时候,皓语看见韩轩写的字工整漂亮来了一句,“韩公子贵为金科探花郎,文采厉害,能否在上面赋诗一首…..当做回报,奴家为公子演奏一曲。”
“好,咱们在湖上就以湖为题赋诗一首,”然后起身顺着窗外看了几眼提笔写上:景阳湖
湖与元气连,风波浩难止。天外贾客归,云间片帆起。龟游莲叶上,鸟宿芦花里。少女棹归舟,歌声逐流水。
这次韩轩用的是自创的字体所写,每个字都苍劲雄厚,如龙腾鸾舞般犀利又洒脱,一点也看不出是双十之龄人所书。
皓语拿起纸来默默的念了几遍,“好题,好诗,好景,好字,”皓语一连说了四个好字,“古人有七步成诗之美誉,而公子犹过之,一眼成诗,公子之才风华绝代啊,奴家佩服!”
说完起身对着韩轩一福,然后走到古琴后坐下,两只雪白的柔荑平放在琴弦上,慢慢弹奏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两只手跟着琴声在起舞;韩轩看了心里对其音律造诣又加深了几分。
韩轩端起茶杯默默的起身走到到阁外看着湖面,听着那时高时低的琴声,呡了一口茶,轻轻的说了一句:“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