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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节] 出走?

天刚蒙蒙亮,宅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翻个身,朦胧听出,那人敲的是斜对面的女客房。有人起床打开门,一个女人声就略微失神慌张的嚷着:“不好了!穆勒老师又出走了!”听起来似曾相识,是他那个同事乔汉娜老师的声音。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个又字呢……宅男披衣下床。穆勒那个人,很是难得。是自打出研究院以来,所碰上的人里面,极少数的比宅男还窝囊还招大家鄙视跟吐槽的家伙……只在有他出现的地方,宅男才能觉出片刻的轻松解脱。——那个人很重要,绝对不能就让他这么跑了!他在心里暗暗下了这么个决心。

索隆不会被这种小事吵醒。只有宅男凑了过去。

乔汉娜老师啜泣着,惊慌而无措:“昨晚看马戏的时候,我转交给他一封信,是一个奇怪的猎手要我交给他……他看完那信,整个人变得很古怪。然后就心神不宁的离开了……看见他那样子,我有点担心;刚才想过去看看他,敲门发现门没有关,进去就看见他只留下一封信,人已经不在了……”

她手里拿着信,左右张望,最后还是放进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宅男手里。“他是你们陪着一起回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办法……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女老师泪流满面。

柳金凑过来看信,海雯猫也跳上宅男膝头。他于是把信放低,认真读了。

“乔……现在的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现在的我,遇上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难题。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才能摆脱它,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坦然回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心回来……现在我只知道,只要它还在,我就没办法面对你,没办法面对我们的学生们,没办法正常面对任何人。我走了。我恳求你,不要来找我。穆勒,留。”

“唔……这样子的话,看起来好像比较严重。”海雯猫在那封信上嗅了嗅,这么说着。

柳金赶紧慌慌张张捂住妈妈的嘴,学着她的口气跟声调又接一声:“嗯,真的比较严重!”偷看乔汉娜,还好现在心神不宁的她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他跟那个猎手见过面?猎手一定跟他说过些什么……宅男这么想着。“他走的时候,还带了些什么东西?”

乔汉娜老师偏过头思索着,慢慢说:“几件衣服……几双鞋……有水壶……还有一些常用的药,都少了很多。看样子,他是要出远门……”女老师又流下泪来。

她对他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熟悉。他一旦离开,她又是这样的失神无助。谁都能看出,他俩这样绝对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了。

海雯猫跳上柳金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柳金咳嗽一声,说:“我妈妈……呃,我嘛,想问问你。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怕他……那又是为什么。”

乔汉娜浑身一震,脸孔变作煞白,嘴唇都有点微微的抖。支吾着说:“那个……那个……”“那个”了半天,并没说出半点有价值的消息。

“哎呀你倒是说嘛。你要是知道什么,不明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找人。”柳金催促她。

乔汉娜咬咬牙,看来鼓了很大的勇气,这才开口说:“是,是一周以前的那天……我应该没记错,那是上个月十五,月圆那天晚上。那天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回去,我看见穆勒老师,他就跟在一个女生的背后……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天又那么黑了,我以为,我以为……”她这里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脸红了。想必她也为自己当时的奇怪想法感到愧疚。

“我偷偷跟了他们一段路,那个女生好像一直都没发现穆勒老师……后来,后来……后来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像跌伤了脚,她还哭了。然后我看见……穆勒老师忽然就变了!我,我指的不是那种变,是那种,那种看起来整个人都变了!个子也高了,身体也粗了,身上还长出许多的毛……看起来就好像,好像一头什么野兽!……再后来,再后来我忍不住用力喊他名字,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然后就逃走了……再见到他,就是跟你们一起回来。”

柳金继续转告妈妈的问话:“这个秘密,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起?”

乔汉娜迟疑着摇摇头:“我,我不敢说。从他回来以后,我认真观察过他,他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好像多了很多心事。我想问他,可是他一直都在躲着我……不等我问出口,他就要找借口离开。我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为你好……宅男心里这么想着。只不过方法可能用错了。脆弱的男人啊……他害怕伤害你,更加害怕被你知道那秘密以后,会伤害到他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秘密呢……咦?月圆之夜?我勒个去!难道说?——这货不是狼人这货不是狼人这货不是狼人……

海雯猫忽然扑通跳下地,四条小巧灵活的猫腿飞快甩动,颠颠的跑到门口。转过身瞧瞧屋里的人,看样子是要他们全都跟上。

黑猫带着他们一群人,走下楼去,她沿着路在路边左嗅右嗅。有时她走得太远,就会原地站住,微带责备的瞪着宅男,似乎在怪他行动太慢。——不会吧,连你猫的鼻子,也可以用上我的异能力场?

绕着校园兜半圈,来到教学楼大后方的菜地附近,海雯猫的动作更加敏锐起来,已经不需要再等宅男。她往左扑一段,闻闻觉得不对,就退回来朝右扑过去。

终于,似乎发现什么了,在那里停下,前爪用力在地上刨动。

“那里,好像是……学校的菜窖。”乔汉娜想起了这个,解释说。

菜窖旁边有脚印,而且还是新的,果然有人来过。

宅男奋力掀起窖口压的木板,晨光照射下,一串粗糙土阶通向黑暗里。“穆勒老师,你在里面么?”宅男试探着问。

“走开!别来烦我!”一个粗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可惜,那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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