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屋子里,老吴把戚路拉到一边说:“事情不妙,我觉得姓裴的那小子好像对我起了疑心。”
戚路问:“为什么这样说?”
“今天跟踪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被盯梢了,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老吴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临机而变,装作路人拐进边上的叉路里,然后换了身衣服继续追踪。”
“嗯,有可能你是被发现呢,以后要小心点。对了,裴力平今天去了那些地方,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老吴摇头说:“那倒没有,他除了去公司外就是到菜场买菜,没什么异常行为。”
如果真是裴力平下蛊害程强夫妇,那他又是怎么得手的呢?再说我去找程强也是临时起意,他不可能事先知道啊!戚路把手撑在桌上苦苦思索着原因。
丁晓岚倒是在旁边骂开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裴力平竟是这么狠毒的人!”
“狠毒?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老吴还不太了解今天戚路的遭遇。
丁晓岚就把去找程强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又骂了裴力平几句。
戚路冷言说道:“美女消消火,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来证实裴力平就是害死程强老婆的凶手,你别乱说话。”
“事情都明摆着,还用证明啊!”丁晓岚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怒意。
“话不能这么说。”戚路态度坚决地说:“虽然我们面对的是灵异事件,但也要讲证据。”
“是吗?”丁晓岚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证据?现在裴力平正好出门,我们可以去他家找线索!”
“这个时候要先稳住他,他能在别人不察的时候轻易下蛊,说明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贸然潜入他家可不是个好选择。”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争呢。我肚子都饿了,小丁你快去买菜给我做饭吧,不然天黑了菜场就要关门啦!”老吴见气氛不对,赶紧把话扯开。
丁晓岚白了戚路一眼,拎起小包出门买菜。
戚路听到丁晓岚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后才把老吴拉到里屋聊天。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老吴预计到戚路碰到棘手的事了。
戚路小声的把在公安局里碰到沙华的事向他详细道来。
这下子老吴的眼睛都瞪圆了,他惊讶地说:“这厮很少在人间走动,什么时候变成国安局的人了?”
“这倒不是我们目前要追查的事,关键在于他对我的警告。”
“是啊!”老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拿出酒来喝,喝完后他又说:“那老妖婆重现人间,只怕又要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上次勉强击退了她,这次可就不同了。放眼当今天下,怕是没人能制得了她。”戚路话语中不无担忧。
老吴接口说:“听沙华的口气,她好像还找了帮手?”
“是的,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没想到她竟然勾结妖族,只可惜现今众神皆陨,不然那轮的到她称王。”
戚路面带忧色地说:“我们要赶快找出害死叶玄知和那些莫名而死之人的真相,然后赶回事务所提前做好准备。不然让她抢了先机,我们可是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老吴笑问:“你怎么不提姓裴的?”
“不管他是不是下蛊的人,他终究不会是这连串命案的幕后真凶。”
老吴拧紧酒瓶盖后点头说:“是的,以他这种三脚猫的法术,还对付不了叶玄知。”
两人正说着话,丁晓岚已经买菜回来了,戚路忙暗示老吴不要再聊这些话题。
老吴会意地点了点头,伸着懒腰走进客厅,笑着对丁晓岚说:“小丁,快做饭啊,我饿死呢。”
夜幕降临,天空里空荡荡的没有一颗星星,只有那轮明月高挂在上面,照着裴力平的祖屋,里面不见任何人影。
突然间卧室里亮起了微弱的荧光,跟着一个黑影蓦然出现,那光亮来自他手中的一颗猫眼般大小的夜明珠。
只见他轻步走到书桌前,对着生锈的挂锁一指,抽屉就全部打开了,他腾出右手在里面翻找起来,像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令他诧异的是,即使把所有的抽屉翻遍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人不禁愣了一下低声地说:“怎么找不到?”
犹豫片刻后他又跑到书柜前打开了柜子下方的柜门,经过一番搜寻还是没有找到,他脸上已有失望的表情。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他在翻腾床头柜的抽屉时终于找到了那东西。
这是一个油漆都剥落殆尽的小木盒,只有边角那点未完全脱离干净的油漆泛着星点的暗青色。
“青木盒!哈哈,果然如书里的暗示,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男子说话间手中的夜明珠在抖动着微光,恰好把他那张脸照露无遗,让人认出他就是三番两次令戚路头痛不已的青年人。
他很小心地打开了木盒,映入他眼底的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他用手指拨弄着,最后把其中一枚铜钱拿起用嘴一吹,钱上的铜锈就尽皆散去,带出四个深峻的清代字体:乾隆通宝。
“哈,到手了!”青年人把夜明珠放回怀中后得意地吹了口哨。他刚吹完口哨就意识到虽然现在是深夜,但周围还是有人家居住,忙用手掩住嘴巴,眼睛警惕地看着窗外。
还好隔壁的人家早已熟睡,根本没有意识到邻家有人。青年人松了口气,又小声说:“这等宝物,肉眼凡胎岂能识之!”
他勾起食指对着铜钱使劲一弹,这枚铜钱顿时通体发出了奇异的光芒,当光芒暗下去时,他手中的乾隆通宝竟然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他赶紧把珠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内衣口袋,然后把抽屉关好。
接着他用手一指,屋内所有一切都恢复原样,就连地上他踩出的脚印也瞬间消失不见。
“咳!”青年人身后突然响起了老人的咳嗽声,他大吃一惊,猛地转过身来,手中那把蛇形怪剑已悄然隐现。
“别紧张是我。”门是紧关着,可青年人的侧前方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借着月光的余辉,年青人看清了来者就是在殡仪馆和戚路对敌的瘦老头,于是他收剑入鞘。
“周纪,你来干什么?”年青人面露不悦。
“我是来祝贺胡兄拿到宝贝,顺利地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瘦老头外貌看起来比青年人年长许多,居然开口称他为兄长。
“我看你是嫉妒吧,当初你可是抢着想接手这任务。”
瘦老头咧嘴一笑,两颗獠牙的尖端在黑暗中闪着青光。“哪里,胡兄你言重了,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青年人沉声说道:“那多谢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在我面前消失,我可不想看到你。”
“哎呀,瞧你这话说,大家都是兄弟,我顺道来看你也不行吗?”
“顺道?难道你在这城市也有任务?”
“那倒没有,不过……”周纪欲言又止,脸上有点不自然。
“哈哈,我猜到了,你是来找戚路那小子的麻烦吧?”
“嗯。”周纪并不否认,他恨恨地说:“上次被他侥幸得胜,实在是让我在众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侥幸得胜,我看未必吧,是你技不如人而已。”胡姓青年人语露讥讽。
“胡雷,你别太过分了!”仿佛是戳到周纪的痛处,他立马变了颜色,接着又脸露骄色地说:“待我幽冥心法练成之时,就是戚路的魂断之日。”
“你可别忘记了,主人再三叮嘱我等不能寻戚路的麻烦,你想违抗他的命令吗?”
胡雷这番话顿时让周纪哑口无言,他愤怒地活动着双手关节,用来发泄自己的恨意。
胡雷又说:“我还要提醒你,即便你法术练成,也不一定是戚路的对手。”
“为什么你要替那小子说话?”
“我并不是替姓戚的小子说话,在同他几次接触的过程中,我从他施展的咒语和法术看出来,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昆仑门人,或者是昆仑后裔。”
“你在开玩笑!”周纪不信。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胡雷面色严峻地说:“既是渡魂人,又和昆仑扯上关系,他的背景很复杂啊。我劝你要小心谨慎,不要到时候送了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周纪这才意识到胡雷没有开玩笑,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胡雷望着外面那快要消失在夜色里的朦胧山头,冷冷地对周纪说:“记住我的忠告,不要冒昧地找戚路的麻烦。不然你丢了命还是小事,坏了主人的大事,那你就再无重生的机会呢。”
周纪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他咬牙没有作声。
“好了,你喜欢呆这破地方呆着吧,我可不陪你呢。”胡雷正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周幻诡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周纪眼露凶色,以为他又要嘲笑自己。
“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我还是帮阁下一把吧!”胡雷脸上的笑意更浓。
“怎么帮?”
“虽然主人明令我们不与戚路为敌,但没说我们不能找别人的麻烦啊。”
“你的意思是?”周纪还没有完全理解胡雷话中的意思。
“戚路身边那个女助手,行事鲁莽,又没什么社会经验,我倒是可以利用她一下。”
“哈哈哈哈!”周纪开心地笑了起来,“多谢兄台帮我!”
“卑微的人类,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众神手中的棋子,他们的命运永远被神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当我们恢复神的本来面目之时,大地就是我们的了!”
当胡雷冷笑着说出这番话后,两人都化作青光飞向天际,最后变成夜空中不起眼的亮点瞬间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