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净空无意中和我说起观音寺闹鬼和石头自行摇动的事,我也不会临时起意去看那块大石头,以至于产生幻觉。”
老吴摸着下巴问:“你中了幻术,这事怎么没有提起过?”
戚路回答:“当时我没想到这块石头就是妖怪的化身,还以为是那老女人暗中对我施了幻术,所以也就没把它当回事。”
老吴正想问戚路口中的老女人是谁,就见他意味深长地向自己投来一眼,顿时明白他所指的是谁,于是闭嘴不再询问。
丁晓岚嘟着小嘴有点生气地说:“你那时真中幻术了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趁机沾我便宜。”
“美女,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真想占你便宜,也不会在光天化日做啊,起码也要选择个伸手不见五指......”看丁晓岚脸色又阴沉下来,戚路忙窘迫地切换话题:“虽然我当时没意识到是身边妖怪在捣鬼,但出于本能反应,我清醒过来后马上在手掌里画了一道感应符,印在了石头上。”
丁晓岚不解地问:“可我当时见你神色恍惚,根本没什么动作啊!”
老吴笑嘻嘻地接了话,“戚路能识破悟通和尚的魔术,是因为他本身也学过魔术,想在旁人面前掩饰点动作,对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呢。”
“你还会魔术?”丁晓岚更惊奇了。
“是的。”戚路抬高了声音说:“所以我手法很快,你和净空都没注意到我下符的动作,那个妖怪同样察觉不到,而且我是用自己手心里渗出的汗水混着明矾粉末画的符。”
老吴也笑嘻嘻地说:“明矾水画的符或者是其他的图案,晾干后肉眼是看不出痕迹的。”
“那你怎么判断出这只妖怪是祸斗,而不是石妖?”丁晓岚又提出新的疑问。
“自从和你认识后,我们共接触到两只大妖怪,分别是蜃妖胡雷和那个以瘦老头模样出现的周纪。偏偏这个石头化身的妖怪妖力极高还善于隐藏妖气,两次在我和老吴的联手攻击下成功逃脱。再加上对我使用的幻术又和那女人有关,对我不熟悉的妖怪怎能造出这样的幻境?反倒是和周纪惯常行径非常吻合。除了他,我暂时还想不到别人。”
“这理由有点牵强。”丁晓岚轻哼一声。
老吴也说:“你这结论很武断。”
戚路说:“我承认还需要一些证据来支持我的推论,但第六感告诉我应该不会错。”
见两人还是以不信的眼光看着自己,戚路顿了一下又说:“不管他是不是周纪,我们都要小心提防。”
“这话我赞成。”老吴点头同意。
戚路又说:“通过印在他身上的感应符,我发现他一直在跟踪我们。上次我们在聊案情时躲藏在公司屋顶偷听的就是他,我们去孙国良家时他也潜伏在院子里。”
丁晓岚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应符啊。”戚路笑着说:“还记得孙国良说的那堆因雷雨天气倒塌的假山吗?他就变成其中一块碎石混在里面偷听我们之间的谈话。”
“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丁晓岚吓得声音都变了,她随即又低声说:“他不会现在还趴在屋顶偷听吧?”
“当然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和你们说话。”戚路说:“只要他身上的感应符没有去除,百米之内的范围我就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那就好。”丁晓岚终于松了口气。
戚路说:“趁这机会,我们还是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免得到时这妖怪又来监听,我们就处于被动局面了。”
“我看林芳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她不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先调查松文剑的事。”说话间老吴又掏出了那个宝贝酒壶。
“嗯。”戚路颌首,将办公桌上的签字笔拿在手中把玩着,说:“劝说孙国良卖剑的林文哲竟然也曾住在林家湾,这绝不会是巧合,或许追查到最后还和林波急着要得到这把剑有很大关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吴说:“我准备顺着肖从文这条线索,调查松文剑以前的主人。”
“什么!”戚路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老吴,迟疑地说:“就算要寻找松文剑的下落,你也应该找孙国良的下家啊,怎么还舍本逐末?”
“你想过没有,这么名贵的剑,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却在近代蓦然出现?何况我们从孙国良的口中已知它是把致人死命的魔剑,如果不弄清它的前因后果,很多谜团我们都不能解开。”
可戚路还是无法理解老吴的用意,他摇头说:“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不仅林波要急着得到这把剑,我也要寻找这把剑。这把剑现在下落不明,拥有它的人一旦死亡,很可能会把诅咒转移到下一个拥有他的人身上。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浪费时间,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是啊,我赞成戚总。”丁晓岚也觉得戚路说的有道理,不同意老吴的建议。
“好吧。”老吴见他们两人都持相同意见,就不再强求,他若有所思地说:“那我明天去西安找李成的老婆,希望能有所收获。”
“松文剑已被盗,她恐怕不能给你提供太多线索。”戚路觉得有点不靠谱。
“当然你也不能闲着,明天你和小丁去找那个姓林的江湖骗子。”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戚路点头同意。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老吴就去西安了,戚路和丁晓岚送他上飞机后就开车按刘辰飞提供的地址去朝阳小区找林文哲。
到了林文哲家,开门的是他老婆,戚路从她口中得知林文哲今天吃过早饭后就到麻将室打麻将。
戚路问清麻将室的地址后,就客气和他老婆道别,然后折身和丁晓岚去麻将室里寻找林文哲。
麻将室里没多少人,因为不认识林文哲,戚路进门后就大声地问:“请问谁是林文哲先生?”
靠东边的那张桌子边有位坐在角落的中年人抬了下头说:“我是,有什么事?”
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戚路两人身上,心思全扑在牌桌上。他刚伸手打出一张红中,才察觉到戚路已来到自己面前,可他依旧没抬头,眼睛在盯着下家的出牌。
戚路面露微笑地说:“林先生,有事小事想和你商量,不知是否方便?”
“有工作介绍给我?”
“那倒不是,不过可以让你赚点钱。”
“能赚多少?”
戚路看了一眼麻将室的环境,递给他一支烟后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先生能否换个地方和我聊天?”
林文哲把烟夹在耳朵上,愣了一下,猜不透戚路的用意。
“喂,该你起牌了。”坐在林文哲对面的牌友有点不耐烦地催他。
林文哲赶紧把牌摸到手中,然后没好气地对戚路说:“有什么事就这里说,没看我正忙着呢。”
丁晓岚见他这副拽样顿时有点生气,她正准备上前说几句就被戚路眼疾手快地拉住。
戚路依旧耐着性子说:“是孙国良先生介绍我来的。”
“哦,孙国良啊……”话说到一半林文哲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脸部表情瞬时僵住,捏在手中那张正要打出的牌停在桌前迟迟没有打出去。
“老林,你到底打不打?”几个牌友更加不耐烦了,
“好好,我打。”林文哲把手中的七筒打了出去。
“哈!糊了,清一色!”坐他下家的牌友喜笑颜开地推倒了面前的牌,对着他们大声说:“给钱给钱!”
“真晦气。”坐在林文哲对面那个牌友有点不高兴地说:“老林,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我们再找人!”
林文哲正在掏钱付赌资,戚路就抢先把钱替他付了。
“小伙子,这怎么好意思?”话虽是如此说,林文哲掏钱的手已从装钱的口袋中缩出。
戚路淡淡地说:“孙先生说你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我最近生意有点不太顺心,想请你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林文哲有点警惕地看了戚路一眼,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戚路和丁晓岚的模样。
戚路挤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对林文哲说:“能耽误点你的时间吗?”
“好吧,今天我不打了,你们再找个人凑角。”林文哲此时心里有点忐忑,他站起身随戚路来到了麻将室外。
时值正午,小区内的道路上没几个人经过,偶尔几声犬吠如同一片死水因为几颗石子投入而荡起了涟漪打破许久的平静。微风中戚路掏出打火机给林文哲点燃香烟后,自己也抽起烟来,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文哲有点心虚地问:“小伙子贵姓,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我叫戚路,这位是我秘书丁晓岚。”戚路说:“这次我想找林先生帮我算算往后几年的财气,免得在生意场上栽了跟斗。”
“戚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就是个老百姓,哪懂什么相术。”林文哲矢口否认自己会算命。
“是吗?可你不是替孙先生算过一命,化解了他的劫数……”戚路故意不说下去了,闪着锐利光芒的双眼紧盯在林文哲的脸上。
林文哲顿时无法安定下来,他喃喃地说:“我……我那是随口说说,他怎么……就当真了!”
戚路朝丁晓岚使个眼色,丁晓岚会意地从钱包中掏出一千块钱交到林文哲手中。
“这……这怎么好意思……”林文哲嘴上客套着,可手早已把钱接在手中。
“孙先生和我说了,你是大隐于世的高人,行事低调。要不是我和孙先生是挚友,他也不会介绍我来向先生讨教。”戚路趁热打铁地说:“这不过是定金,只要先生肯指点迷津,钱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林文哲才放下心来,彻底把戚路当成找自己算命的土豪了,原有的那么一点警惕心也消失殆尽。他满脸谄笑地说:“戚先生,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因泄露天机过多,生活诸多不顺,所以不轻易给人算命。”
“那就请先生为我破个例,日后定有重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两位到我家小坐片刻如何?”
戚路见林文哲主动邀请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忙笑着点头答应。
戚路两人跟着林文哲朝他家走去,走在最后的丁晓岚没好气的和戚路嘀咕着说:“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当初孙国良怎么会信了……”
戚路连忙制止丁晓岚的多语,这时候他可不想节外生枝,给林文哲瞧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