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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到了家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将要流出的泪水,生涩地叫了他一声“爸爸”,然后轻声说道,“咱们回家吧……”

或许,这世间没有比这更虚伪的话了。我不想认这个父亲,可却叫了他一声“爸爸”……其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多活几天。

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怎掉之前的一切。

父亲领着我回家。在刚进院子时,我被眼前的气派给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静。像这样占地几千平方米的别墅在我这样的穷人眼里便是奇观,但仔细一想,有钱人谁不讲究个排场,更何况还是集团的一把手。

走进别时墅,我才知道,家,是空旷的寂寞。如此大的一栋别墅里,只有四五个下人。听父亲说,自从“母亲”带着我离开,他便没有再娶,他在办公室对我说的财产继承人也压根儿就没有。听他说完,我开始同情这位而立之年的老人(40岁到49岁,一般指40岁。50岁称知天命。)。我无法站到他的位置去感受那种落寞与孤独,也无法体会他曾承受的沧桑。或许,他是在等待,等待着爱人的归来。可是当我问他是不是依旧在等待的时候,他却说:“起初的那一些日子,我一直等待着,可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等到。现在,甚至连她的样子都忘了……”

我想了想说:“或许,她也后悔过吧!”

父亲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走出了我的卧室。

卧室中就剩我一个人了,我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卧室。

这个卧室比我从前在A市的大了不知多少倍,很干净,写字桌上连一点尘埃都没有。房子正中央放着的那张床也特别的宽大。我心想,这便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了,可我并不是有钱人。不光是这样,我的精神也已崩溃,早已经成为了人穷志穷的可怜人。今晚,只是借宿于此,暂且感受这人间的富丽堂皇……

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但是依然睡不着觉,手中把玩着养母曾在建安寺为我求来的金麒麟。

窗外的秋风在呼啸着,大概也吹落了一些可有枯枝残叶。那窗外的“呼呼”声,是上天发出的阵阵嘲笑,搅得人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的,久久不能安睡。

或许,我的苟且,使得上天也厌倦了吧……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多了。父亲早已离开了这富丽堂皇的家。一个年轻的女佣人见我走出了卧室,于是便走过来告诉我说父亲去了“文轩集团”,还叫所有的人都不要吵醒我。我沉思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在佣人的带领向餐厅走去。

父亲,是在想方设法的弥补我,弥补曾经的过失……

早饭的丰富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用满汉全席加以形容也并不为过。我也的确饿了,三天没有进食,但我只喝了一杯牛奶便没有了食欲。口中,心中,都是那样的苦涩,但我不知道这苦涩从何而来,已然扰得我茶饭不思。

或许是因为告别了过往的美好而现在依旧倦恋,或许是因为自己不知心系何处而悲哀。对养父养母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真切的。毕意是他们把我扶养成人,教会我许许多多的东西,原本以为能够永远跟他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这该死的绝症的到来,却挠乱了我平静的生活。于是,我便像是浮萍,任那风吹雨打,随波逐流……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我又想起了从前的那些生活。虽然,我不愿看见大哥大嫂,不愿在快乐中承受苦恼,可是那曾经的人儿,是多么的可爱。爸爸,妈妈,大姐……他们的笑颜使我永生难忘,可如今想要再一次看见,却是比登天还难……

吃完早饭,闲呆在家里无聊,于是,我便想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刚打开房门,便有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天空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景象,只是这空气太冷。我经不住感慨,原来,尘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有缺陷,恰到好处的,纵然有,但也为数不多!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路经一假山时,突然想起了陈苗。我摇头笑笑,自己心中所想念着的,应该是雨欣才对啊!

看着假山上不断往外冒水的小喷泉,我的眼中充满了空洞的迷茫。如果没有记错,雨欣曾对我说,她喜欢看着这样的景象……可是她并不知道,这喷泉到了冬天,便不再往出喷水了,冬天,水是要结成冰的……

取出电话,拔通了雨欣的号码。可是电话中传出的声音,差点让我窒息……“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老天爷啊!我想问你,难道你真的就这样无情?你怎舍得让两个相爱之人连电话都不能互能?难道,我之前所做的那个梦,也变成了现实?为何我没有看到?一滴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为何雨欣总不联系我?难道,她意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忘了?老天爷,你他妈的杂碎,老子现在死不了了,让老子和雨欣通一次电话啊!

晴天,秋风,伤痛的心……如此不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我哭了,我很信任雨欣,可是自己的梦境,却总是真实的浮现在我眼前……

踏着坚硬的柏油路,向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看不到我留下的足迹……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睡下。如果就这样一睡不醒,我想,我便不再会伤心……

手术是在两天后进行的,十分顺利。可是我等我已经变得生龙活虎的时候,父亲还是坚持让我呆在医院中静养。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生活在药堆里,最多也只能是去医院的大院里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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