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陵帝未铭陵寝石门之上的巨龙图腾,木姑娘状似遗憾地摇摇头,尔后老成道:“红尘苦短,奈何恨长,又是一对痴男怨女。”
话落,无耻如她很是理直气壮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白色玉圭,略微不解道:“阿渊,你说,这就是失踪千年传说中上界水神间水的太苍令?”
木姑娘表示有些怀疑,太苍令可是无上神器,也是水神的本命法器,有驭水之能,可是如今,这个玉圭明显太过于低调到朴实。
不过一尺来长,由雪玉镂刻而成,其上浮刻着一层清浅的水纹,上方有一个圆形凹槽,倒像是嵌着一颗圆形的饰物,不过被强行挖去。
对上木姑娘疑惑的眸光,我们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稍稍一敛,尔后耐心解释道:“水神间水,与魔界司水魔君暗溪,乃是一母同胞,由太古水之母神孕育,不过神魔之战初始,水之母神带着间水去往上清,而把暗溪,随着衍水珠一起留在了诸天魔界。”
话落,他稍稍一顿,很是讳莫如深地看一眼木姑娘,继而开口:“没了衍水珠的太苍令,实力大减,不过却是被间水融入先天水灵,得以统御天地万水,在千年之前间水陨落之际,掉入东海,机缘巧合之下,封印在灵绡的体内,而水神间水的神格,则是被你继承。”
闻声,木姑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稍嫌青涩的小身板,干巴巴地开口:“阿渊,你怎么知道,间水的神格被我继承?”
话说作为当事人,为什么如此狠狠长脸的大事她竟一无所知?
刑大公子长眉斜斜一挑,清冷的声线里蓦地便带了三分幽沉,他慢条斯理道:“如若不是如此,怎么解释你当初可以驭使司水魔君暗溪的衍水珠?难道,你以为五行法器是谁都可以驾驭的?”
提到暗溪,木姑娘下意识想到青弦,她的疑似出墙对象,嗅到空气中蓦然馥郁的冷香,她机智地转移话题:“阿渊,那你说,既然都是自己的孩子,水之母神为何要抛弃暗溪呢?”
见她这般,刑大公子状似恶狠狠地捏一把她粉白软糯的脸,尔后不紧不慢道:“你不是水之母神,如何得知这是抛弃,而不是保护?须知太古诸神的传承,尤其是五行之力的传承,都是血脉单传,这样才能保证最为纯粹的神力,而鲜少得见的双生子,会分化彼此的神力,最终令传承之力大减,水属阴,作为妹妹的间水便得天独厚,而暗溪,因为是男子,所以先天不足血脉之力稍显薄弱。”
“更为重要的是,天无二日,一个神位,永远只能留一个神,否则,便是违逆自然天道,必受天谴,诸天魔界与我上清无关,自是不必受天道规则的约束,且暗溪本来就是黑暗属性的体制,也不适合呆在九重天宫,衍水珠更是太苍令的核心所在,现在,你还会觉得水之母神偏心么?”
木姑娘了然地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说,暗溪那厮完全是不理解水之母神,她瞬间觉得自己肩上除了拯救六界苍生外,又多了一份责任,那便是挽救心灵扭曲阴暗的失足少年,让他起码除了龙阳癖之外,能有一个正常的三观。
小心地收起太苍令,木姑娘眉眼弯弯地看向自家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软声道:“阿渊,那你算出,先天木灵在哪个方位了么?”
如今,先天五灵已有四灵现世,除开青弦手上的灭世金灵,她握有其三,光明的上神之路已经不远,木姑娘表示,她已经迫不及待,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闻言,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倏地一凝,一刹化作碾碎虚空一般的幽深,他微凉的指尖不觉抚上她清透若水猎猎如花的眼眸,清冷的声线里带着磨砺过后的喑哑:“是啊,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也该回家了。”
木灵已经现世,那么,他与天宫的约法三章,也可以作废。
对此,木姑娘却是有些云里雾里,她故作一本正经道:“阿渊你的智商被重创了么?是不是笨?知道在哪里不意味着已经得到,如果不集齐先天五灵就回天宫,岂不是前功尽弃?”
木姑娘个人以为,知道和回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刑大公子眸色一敛,却是温言哄道:“你才笨,先天木灵,就在九重天宫之上,不回家,怎么拿?”
木姑娘恍然,蓦地便有些心虚,她眼眸一弯,很是讨好地笑笑,尔后软声道:“好吧,允许你带未来的木上神回家。”
对于某人如此厚颜不惭,刑大公子不置可否,他浅浅在木姑娘眉心烙下一吻,状似不经意道:“央儿,你很想,成为上神?”
木姑娘忙不迭点头,她一本正经道:“当然,只要一想到我独领天宫风骚一千年的智慧,我颠倒神佛倾覆日月的花容月貌,还有我胸怀天下苍生的人生大义,我就深深以为,只有站到一个更高的位置,才不负这般天地的蕴道。”
虽然这话很无耻,但木姑娘个人以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让她走上更高的位置,去担起更大的责任吧。
见此,刑大公子不禁浅叹一气,他把无耻的木姑娘紧紧扣到怀里,莹白的下颚在她柔软的发顶蹭了蹭,他近乎宠溺道:“如你所愿,未来的,木上神。”
回到九重天阙,木姑娘蓦地便觉恍如隔世,虽则不过数月,但回归的心情,一言难尽。
站在高光浩瀚的南天门前,看着烟云缥缈的天际,木姑娘不禁长叹一气,她看了看身后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眉眼弯弯道:“阿渊,你要先跟我回一趟太清圣境么?”
木姑娘私心里觉得,如此一个颜值实力人品都绝对碾压六界的传说级人物,必须带回太清圣境给她狠狠长脸,看清风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
但是,刑大公子明显要让她失望了,他潋滟的桃花眼稍稍一敛,很是讳莫如深地看一眼木姑娘,尔后柔声道:“改日吧,你可是未来的木上神,不能唐突,待我准备稍许。”
这种疑似见丈母娘的少年情怀,让木姑娘眸间蓦地绽开细碎的光,她狠狠抱住刑大公子清瘦的腰,软声道:“才不用,阿渊,我告诉你,你捡到大便宜了,我只有师父,你完全不必有应付岳父岳母的紧张。”
话落,木姑娘下意识想到自家明明猥琐且无耻偏还故作仙风道骨招摇撞骗的神棍老头,其实,一点也不好忽悠。
闻言,刑大公子故作无奈地浅叹一气,尔后一本正经道:“央儿,我的意思,只是去拜访。”
言下之意木姑娘秒懂,丫根本就没打算来下聘!都已经看光光摸白白了,是想怎么样?不负责任的老男人不可原谅!
木姑娘狠狠地在他月白浅绣流云的锦靴上踩一脚,无声碾了碾,尔后松手,给他一枚木氏专属大白眼,愤愤道:“衣冠禽兽,吃完不认账,不想理你。”
似是意料之中,他再次把她扣紧到怀里,氤氲的冷香一下馥郁,几乎是贴到骨子里的缠绵,他略显无奈道:“央儿,不许恶人先告状,明明没有吃到,何来不认账?”
这一刻,他清冷的声线里带着惑人的喑哑,让木姑娘不禁老脸一红,她故作镇静道:“那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与我无关。”
至此,木姑娘蓦地回忆起那些欲求不满的遗憾,感慨自己不能如某人那般收放自如之余,她也默默为自己矜持了千年却开始荡漾的少女心哀悼,丫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某妖孽面前基本是废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姑娘家的憋久了会不会憋出毛病来,虽然,她不存在功能障碍的可能。
闻言,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似是惩罚地在她颈侧轻咬一口,哑声道:“笨蛋,早晚让你知道,我的能力。”
即便是红尘不扰烟火不侵的帝座大人,被质疑男人的能力,也有些不淡定。
如此明显的带有感情 色彩的X暗示,让木姑娘一瞬风中石化,丫谁能把她闲看烟雨山河风流落拓超脱天地的公子还给她?
这个光天化日耍流氓的老男人她可不可以说不认识?
感受到自家姑娘明媚的忧桑,刑大公子长眉一挑,蛊惑一般道:“央儿,我说过,喜欢矜持的姑娘,不许暗自期待。”
期待你大爷!矜持你二大爷!她什么时候给他一种急不可耐的暗示了?恶人先告状的那个人明显是他好么?
刑大公子却是不再多言,轻轻拉过她绵软的小手,向着万千宫阙走去,眨眼已至一里开外。
站在太清圣境门前,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看着自家软萌萌的木姑娘,稍稍一敛,柔声道:“乖乖听话,接下来我可能有些忙,想我了就去殿里。”
木姑娘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问道:“哪个殿里。”
刑大公子眸色一深,清冷的声线里带着惑人的沙哑:“大罗天阙,紫微星宫。”
空气中浸染着不及消散的冷香,而木姑娘看着一瞬走远的月白身影,眸间恍惚可见半开半合的紫薇花,如月清浅而优雅。
一刹恍然,她后知后觉,丫大罗天阙紫微星宫不是传说中轮回不渡红尘不扰执掌四御八方的紫微大帝的正殿么?
所以,谁能告诉她,她家公子和那位明显骨灰级的先天太极界尊神有什么必然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