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沈青岩说的诅咒的传说以及我们对程华苏的猜测一并告诉了沈姜。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然后嘴里说着些让人难懂的话。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要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又怎么会变成那样。”
我被他抓着肩摇晃。啥？什么这样那样的，到底哪样？我按住他用力的手背，试图让他镇定下来。
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沈姜一手捂住脸，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沈姜？”我顺势问道。
“我父亲是在我五岁那年过世的。虽然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但我却记得那天灵堂里的棺材是空的。”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呢？难不成是尸体已经腐烂，根本等不及做完丧再下地？或是尸体有什么异样，放在灵堂里会被人察觉出来？可是这该是多大程度的腐烂的异样才会让别人察觉到这具尸体腐烂的不同寻常。
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还是他父亲其实没死？不然为什么在灵堂里放置个空棺材？
“我清楚的记得，没有提前火化，也没有提前下葬，但棺材里就是没有遗体。我一直怀疑他并非病死，就是这个原因。”
我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小细节，要不是沈姜小时候没心没肺，还外加记性好，或许就这样被时光掩埋了。
沈青岩愿意说出自己的儿子不是病死，却没有说出他儿子棺材是空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背后还有隐情呢？
沈姜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小叶，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必须去找柏爷爷问清楚。”
他满脸的认真，坚定不容置疑。天已经黑了，现在出去，我心里有些发怵，害怕出什么意外。而且想起柏家对我还有所隐瞒，让我有些抵触去问他们。
“可是上次我问过柏老爷子，很多事，他摆明了不想多说，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我想起上次问柏老爷子和柏奶奶关于程华苏的事，他们竟然告诉我他失踪了。沈青岩都知道的事，我想他们柏家没道理知道的还没一个后起之秀多，哪怕现在的柏家已经不可与当年同语。
“有我在，更何况，你可以告诉他这些事，你觉得这些事寻常吗？也许这其中有柏爷爷他们不知道的事，跟他们交换信息，我想还是会从他们嘴里撬出些东西来的。”
虽然觉得沈姜说的这些对于柏家那两位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我还是跟着沈姜到了老街。
站在柏家大门口，看着上了年纪的陈年木板门，心中浮现无尽悲凉，当真是遥想柏家当年是何等的呼风唤雨，如今却只在这落魄的老街处得一片天地。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谁的而很早，门许久没有开，在沈姜的“努力”下，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柏老爷子，他穿着中衣，看来是已经睡下了，只不过被沈姜那一顿疯狂的敲门声给吵得不行，才披着外套出来见见“肇事者”。
他见到我们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们俩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深夜到访，想来也不是为了拜访他们两个孤寡老人，也就没问。
跟着他进了门，并没见柏奶奶，就听柏老爷子冲着房里喊着，“老婆子，沈姜来了，快起来。”
大晚上的把人家吵醒本就有些失礼，现在老爷子还特地把柏奶奶叫起来，不过，幸好是为了沈姜才叫的，不然倒叫我有些过不去了。
三个人坐在书房里，柏老爷子拢了拢往外散开的外套，瞧着我俩。
“怎么说，你们这两孩子这么晚了找我，是想知道什么事？”
柏奶奶这时候已经穿戴好，泡了四杯茶水，放在我们面前后，坐到了柏老爷子的身边。
这下人齐了，可以好好问了。我在等沈姜开口，毕竟是他提出在这当口来问的，而且估计他想要弄明白的心思不比我少。
许久他都没出声，我朝沈姜挤眉弄眼，暗示他要问什么快问。
沈姜见状，这才开了口。
“柏爷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们。”
两位长辈颔首表示原谅了我们的行为，没有说话，示意沈姜继续说。
“今天叶莳听了一些事，跟柏叔也有些关系，我也想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即沈姜看着我，意思是他已经帮我开好头了，现在轮到我了。
明明是他想知道，却让我来冲锋陷阵，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沈姜的话，长话短说。
“我们想知道当年探险队的事。”
柏老爷子跟柏奶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不解，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我。
“你说的探险队是当初柏叶两家去吉林的那支队伍吗？”
这下我才明白沈姜为什么提议一定要来柏家一趟，看着眼前两位不像是作假的神情，我想沈青岩是骗了我。
“沈姜的爷爷告诉我，当年他之所以让沈姜的父亲接近柏家，是为了知道探险队的事。”
柏老爷子突然笑了，他这一笑，我更加确信沈青岩骗了我，心里更是懊恼，他说了谎，却还要我答应他的那些要求，还真是有够为老不尊。
“我柏家除了六十年前去了吉林那一支队伍，就没有了，这个我可以向你打包票。”
既然探险队的事是假的，那么沈青岩让自己儿子接近柏家的目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心里了然。
“那么程华苏呢？你们见过吗？据我所知，程华苏是在70年代失踪的，但他在二十年前却跟我舅舅见过......”
果然他露出了惊讶地神情，柏奶奶却没任何多余的表现，只是看着露了馅的老伴。
“不可能啊，程叔根本没有来过山东，他是怎么见到的。”
没来过山东？那冯唐易让我来这地方干什么？散心吗？对于这句话本身带来的效果，以至于我忽略了某些重要的讯息。
不止我惊讶，连沈姜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迅速作出反应，站起身，鞠了一躬，脸朝地面，尽是真诚。
“柏老爷子，我舅舅对我们叶家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家人，我想你们也明白这种心情，我希望您能把您知道的事全都告诉我。”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沈姜，我瞥到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扫过我身上。
最后还是柏奶奶走近，将我按在藤椅上，随后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轻拍，似是安慰又似让我放下心来。
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柏老爷子锤着他的掌心，像是一锤定音般，不容更改。
“好，我告诉你，看在唐易的份上，我将我知道的以及困惑但至今没弄明白的，都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