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是一回事,做起来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没想到这小豪的身体,看着挺小,体重倒不轻。我闷哼一声,咬咬牙,这是生死之际,再累也得坚持。
把他的身体往上托了托,加快步伐跑起来。
眼看着怪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里衣全被汗水浸湿了。
忽的,脚下踩了一个什么东西,前面的地板空了一块,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背着小豪,两个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地板在我们掉下来的瞬间,合上,看着那些恶心的怪兽的脸在眼前迅速消失,我竟有种安心的感觉。
很快掉到了地面上,我感觉自己压在了一块人肉垫子上,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个空间黑漆漆地,一点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庆幸自己没有幽闭空间症,否则此刻已经全身发软了。
不过我现在的状况也差不多了。
撑着地板爬起来,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难道,我压得人肉垫子是小豪?
赶紧坐起来,从外套的夹层里拿出路人甲的手机。这外套幸好是防水的,否则这手机就废了。
打开闪光灯,顿时一室通明。
看向身下的小豪,他眼睛紧闭,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用力拍他的脸,脸很快红了一片,但人却依旧没醒过来。
魄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呢?难道是长时间的打斗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要不是无意间掉了下来,现在我跟小豪两个人恐怕已经被那四只给分食了。
扶着腰站起来,打量起这个地方。
空无一物,只有我和昏迷在地的小豪两人。
这是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一眼扫过去,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也就是说,进来的门不开,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但原来的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否则让那四只进来以后,搞不好就血溅一地了。
我开始重拾老本行,找密道。
刚才能掉下来,绝对是因为我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么我再找一个开关,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我开始盘查地板,一片片用手摸过去,地面山的灰尘不亚于刚才那三厘米厚,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没办法,此路不通另寻一路,我摸索起墙来,除了高的地方我摸不到,其他能摸的我都摸遍了,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我顿时没了干劲,接下去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被困在这里?
原本想打个电话,结果这里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手机成了除了照个明,就形同虚设一般的存在。
百无聊赖的我,把手机拿在手里乱晃。心中浮起无限念头,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绝对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就这么一个湖里,也能发生这糟心事。
我要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等着赵家找上门来,再把舅舅给救出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好好地撑起那个家,该多好。
都怪那纸片,还说什么这里有我要的答案,可结果呢,该知道的我还是没能知道。
人一懈怠下来,身体就开始叫嚣着罢工,脖子开始酸痛,闭上眼,仰头恢复。
或许是因为诅咒的关系,我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上次是伤在左肩,这次是伤在右肩,要不是沈姜给我的防弹背心,恐怕刚才那怪物就不是一个牙刺进来,而是两根粗壮的獠牙都穿进来了。
没想到我每次受伤的都是肩膀和手臂,真是造孽啊,这才是诅咒。
忍不住苦笑一声,睁开眼,这才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泛着荧光色的大字显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激动地站起来,字却忽的没了,我揉揉眼睛,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结果睁开眼,天花板上什么字都没有。
刚才明明看到了,举起手电,对着天花板一通照,在手电里的光照向天花板的那刻起,荧光字就出现了。
荧光字,顾名思义,有光照着,才会出现。
这次一直照着天花板,看着上面的内容:
古格王朝之守护一族祖籍在此地,然古格700年间,原定守护族叛变,进入古格地宫,导致魔物被放出,叛徒死不足惜,却连累家族,引发诅咒。自此守护一族分裂成程,黎,宋,徐,岳五个家族,各自守护着地宫地图。
我了然,一直以为黎苑说的话多少有些虚,却没想到她告诉我的大半都是真的。
只是,叶家竟然不是守护一族,我想不通,这上面也没提到钥匙的事,难不成这钥匙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应该是这样没错,黎苑描述的传说虽然不假,但她却说的神乎其神,还说是天神,神怒什么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嗯。”听到有人闷哼一声,我转过身去,照着那边刚刚醒转过来的魄。
他右手按住胸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让我感到有些抱歉,应该是我刚才压到他身上的缘故。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的身体,血肉之躯,从高处掉落,而且又是我这么一个将近一米八的成年人的重量全都压到他身上,不难受才怪。
走了过去,将他靠在我怀里,坐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昏迷了?”我关切地问道。
他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警惕,看到是我,露出迷茫之色,“我这么会在这里?”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我可以确定,他不是魄,而是小豪。
我靠,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消失了?这让我怎么回去?我还想借助他的智慧,帮我出了这个鬼地方,结果醒来的人是小豪?
这不是让我带个拖油瓶吗?看来我离出去的愿望又远了一步。
他诧异地看着黑蒙蒙的密室,“这是哪里?”
他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恐惧。
我向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年纪小小,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以这么说。”
“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释然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明明是在山脚下,怎么会来了这里?”他的手捏着衣服,衣服被他捏的皱皱的,就像是显露出他浮躁不安的心一般。
我这才搞明白,为什么小豪会在湖边出现,而魄又是怎么会上了他的身,原来是小豪自己过来的。
他从我怀里挣脱开,独自坐在地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到山里去做什么?”
他眉头忽的皱起,也就在一瞬又顺了眉头。
“湖边的光太亮了。”他眼神躲闪,不肯说实话。
他这个理由明显太敷衍了,湖边的光再亮,也不可能照到这么远去。
我也懒得高兴追问下去,对小孩子的心思,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但我不问,不代表他也不想搞清楚现实,于是换他问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见你晕倒了,想把你带回去,结果被人打晕了,醒来就跟你在这里了。”我扁扁嘴,装无辜。
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就扯个谎,小孩子嘛,只要有个可信的谎言,他们自然不会深究。
果然他没有追问下去。
“我们这是被绑架了?”他的表情明显是还是不敢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但这一切又确实发生了。
“如你所见。”
他站起身来,一个没稳住,又倒下来。
“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酸痛?你对我做了什么了?”他捂着胸口。
“苍天可鉴,我是直男,而且对你这乳臭未干的家伙没兴趣。”又是跟鬼斗,又是跟尸体斗,还以一敌四,这能不痛吗?
他一脸迷茫,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
佛说,你是怎样的人,你看到的就是怎样的人。
顿时觉得佛说的没错,这真是大智慧啊。我的思想已经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污染了,所以当小豪说了什么,我自然而然以我的思维去想他说的话。
可小豪还是个孩子,自然听不懂我的话。
惭愧啊惭愧。
“什么意思?”小豪沉思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我的话。
“佛曰不可说。”我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我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在这里呆的越久,越不安全。”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惊讶的眼神。我这才发觉他看的是我受伤的右肩。
这时,我再想要拦住他的视线已然不可能,索性就让他看着。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的肩......”
我还是用老办法,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啊,醒来就这样了。”
他见我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张大了嘴巴,脸上有一种叫做佩服的神情。
我侧耳,俯身在左边的墙面上,静静聆听。
“你知道怎么出去?”小豪见我行为不寻常,便问道。
“嘘”,我回过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倒也听话,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工作。
刚才离开那间地板透明的密室,门后面的密室依旧很大,但这间密室却不及上面的一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