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扫了一眼面目全非的药园,再看向几人身旁的四个麻袋,未几,冷声喝道:“竟敢夜盗药园,好大的胆子!”
被人抓了个正行,尤其此人竟然还是齐云雪。
此时岳阳气得要死,冤家路窄,果然一遇上对方就没好事。
“怎么都不说话,有胆量盗取药园却没胆承认!”她寒声道:“无胆匪类!”
“你娘的!”受此侮辱,三人心中几乎同时骂了出来,但只能在心中嘀咕而已,不可能当面言出来。
项青虎毕竟是百里挑一的老油条,只见他很快压下不快,放低姿态对齐云雪道:“嘿嘿……那个,齐师妹我等知错了,您胸襟广阔,要不今晚您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把我们哥几个当个屁放了得了。”此言一出,立马换来岳阳与齐彦的一阵鄙夷。
齐云雪更是没有好脸色供他看,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看你这着装分明是我燕山弟子无疑,却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敢伙同外人窃我燕山药园,如今居然也有脸向我讨饶!你之行径与叛门何异?再有多言,现在便与我去见诸位长老,看看他们将会如何发落你!”
叛门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还要跟着齐云雪去见诸位长老,对方此话直将项青虎吓得一哆嗦,使其再不敢多言了。
而岳阳明明什么都没说,便见齐云雪接着对他也不客气地道:“演武峰上你大显身手,不久后吴浩也相继败于你手,说来,如今你也算是个人物,我知道本派有不少长老格外赏识你,但又如何!盗我燕山药园乃是重罪,何况你还不是本派弟子,今日既然让我撞着了,我就绝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岳阳心中怒火中烧,很想上前与其比个高下,但一想到与对方的差距,只能强行按捺忍住。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齐彦、项青虎早已担心得不行,闻听此言皆大喜过望。
不过只有岳阳心中依旧忐忑无比,不经意间他发现对方嘴角间隐藏的一丝奸诈笑意。
“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岳阳警惕地看向此女。
只见齐云雪冷声说道:“我可以替你们隐瞒此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过无力不讨好的事我不做,你们可记得在演武峰上,你们身边的这岳阳所打败的那个女孩?她称呼我姐姐,我们感情向来很好。”
岳阳一愣,随即脸色一片发苦。
“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
对方目光突然再次落在岳阳身上,看得他心中直发毛,她嘴角闪过一丝寒冷的笑意,道:“我与菁菁亲如姐妹,她的事便是我的事,当日你大庭广众之下令她难堪,我这个做姐姐的,今日怎么着也要替她讨个公道!”
岳阳这算是明白了,原来对方是要借机替武菁菁教训自己,他死命摇头,一脸悲苦地道:“仙子,你不是要对岳某动手吧,这哪能劳你大驾?万万使不得啊!”开玩笑,真若动起手来,十个岳阳也绝非此女对手,他虽已今非昔比,可还没自认能与齐云雪一较高下。
齐云雪哪能听进他的话,当日武菁菁请她出面,被她驳回,乃是形势不容许她去找岳阳麻烦。
但如今可不一样,即便她将岳阳狠狠痛揍一顿,对方也只能和着泪水往肚里咽,毕竟谁让对方盗取药田这么大的事,被自己撞见了呢。
只见齐云雪脸色一寒,气势陡然攀升,二话不说,立马开打。
此时,没人知道燕山的天骄之女齐云雪,竟会与近期风头大热的岳阳,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进行一战。
只是这一战实在太不对等了,战斗的结果更没有什么悬念可言。
岳阳叫苦不迭,一起参与盗药的有三人,但齐云雪抓着把柄不放,公报私仇,只针对于他,一番打斗下来,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战斗甫一开始,岳阳就完全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整个过程中,也不知挨了对方多少拳,全身骨头都如同被拆了一般,周身上下尽是淤青,英俊的脸庞更是已经变形,肿胀得好似猪头一般,整个人惨兮兮。
这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针对某个人的**裸的报复。
直至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齐云雪方才带着在一旁看得正起劲、没心没肺的大白离去。
岳阳在整个过程中,其所遭受的非人折磨,使一旁的齐彦与项青虎看得都很不落忍。
岳阳一瘸一拐地站起,望向齐云雪消失的方向,心中当真恨透此女了。
齐云雪一语不发地离开了,但他们不知道齐云雪心中是何等的吃惊,她终于也发现了岳阳的真实修为,原来竟是炼气第九层。
“不愧是齐师妹,如此风姿的确不同一般,齐彦,还是你姐姐姐厉害啊!”项青虎不由一叹。
“啊!齐彦你敢踢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齐彦冷冷地地瞥了一眼项青虎。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项青虎嘿嘿笑道,没个正形。
岳阳脸色很不好看地对两人道:“为什么你们没告诉我,齐云雪会和那个小魔女关系如此要好,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项青虎不忍看岳阳的凄惨模样,别过头解释道:“谁知当日你会突然大发神勇,二话不说就和她干上了,我想劝也来不及呀,再说后来你也没问啊。”
岳阳简直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这叫什么事嘛。
这座药园此前发生过战斗,其动静谁也没把握是否会将其他人再引来,他们简单收拾下便快速离去。
回来的路上几人同样格外谨慎,毕竟此事见不得光,再者难得满载而归,几人再不想出什么岔子,一个齐云雪就已经是他们心底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好在这一路并未出现什么纰漏,很快几人便回到了住处,聚在原本吴浩府邸客厅中,三人脸上皆是阴云密布,难以挥去。
“齐师妹应该不会出尔反尔?以她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这点信用也没有,也许是我们过于担心了。”客厅内,项青虎走来走去,一脸思索之色。
“人心隔肚皮,我们既非她肚里的蛔虫,怎能熟知她心思,此次事关药园被盗,干系重大,她的话,我倒是认为不能轻信!”齐彦忧心道。
“好一个齐云雪,大半夜不睡觉,非要跟我过不去,可恨啊!”岳阳咒骂,手中的茶杯蓦然在大力之下,化为粉末。
两人看向岳阳,都知道岳阳与齐云雪之前就有过节,再经此遭遇,自然知道他心情糟糕透顶,他们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见他情绪渐渐安稳,齐彦问道:“我们中便属你与她打的交道最多,依你看,她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她是否会将今夜之事给捅出去?”
岳阳心头苦笑不已,他哪里和此女打过很多交道,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悲惨遭遇。
不过就此事上他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我相信青虎的话,此女虽是可恶,但还不至于失信于人。”
“可我见你脸色不佳,可见比我与青虎还要焦急,若非担心此事,何以如此?”
岳阳摇头道:“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不过我真正担忧的却并非此女的信义问题,我很疑惑,依照她的性格,加之曾经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今日她见我盗取贵派药园,不将我大卸八块便已属天幸,又怎会放我们一马?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岳阳可不会相信齐云雪出于好心才放过自己一干人等,她出手痛扁自己,岳阳能感觉出对方是在为武菁菁出气,不过要说是将此作为,为他们隐瞒药园被窃的筹码,他如何也不会相信,依照他对此女的了解,她根本犯不着如此。
岳阳有一种感觉,齐云雪答应帮助他们守住这个秘密,不去揭发他们,只怕是一个幌子,很可能是她刻意捏造出来搪塞、放过他们的理由,此女背后必然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似乎……
“难道她有意见到燕山派大乱的情形,这也是她之所以对我们既往不咎的原因!”
岳阳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种种反常迹象表明,的确让他觉得这样更加充满了可能性。
“那照你这般说来,齐师妹岂非对本派心存不轨,甚至可能会是他派遣来的细作,但这怎么可能!”两人惊道,急忙辩驳,皆被岳阳震得不轻。
岳阳摇了摇头,细作?
他可从未往这方面想,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也许没那么严重,但她定然隐瞒了什么,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
两人立马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齐云雪是别派遣来的细作,真不知会引发何等的轰动,两人都不敢想。
“嘿嘿……虽然不知她究竟暗藏了什么心思,不过既然她极有可能不出卖我们,我们何必还这么杞人忧天,不如看一看今夜的收获如何?”
经项青虎一提醒,两人目光顿时火热地盯向大厅中那四个巨大的麻袋上。
此时,他们根本无需走近那四个麻袋,就能清晰地闻到从袋中溢出的浓郁药香,袋中之物,是几人一夜的心血与成果所在。
有人欢喜有人愁,岳阳三人看向这几个袋子时,目光是火热而兴奋的,但,若是他日将这些袋子呈在诸位燕山高层面前,让他们看清袋中所装之物,只怕一个个愤怒地跟择人而噬的野兽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触景生情、老泪纵横的也不乏有之。
当然,三人肯定不会让这些袋子中的东西暴露人前,他们可不兴去做那自取灭亡的事。
也许诸位燕山高层无缘与这些袋子中所装之物见上一面,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最迟待到翌日,纸里包不住火,药园被窃之事必定传得满山皆知。届时燕山派必定上下震动,一片喧哗。燕山派史无前例的药园被大肆洗劫一事,必会在这燕山中,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