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夜的风蚀,让这些恶心的东西,变成了黑灰的颜色,更有满地怵目惊心的人与动物的尸骨,在沙漠风暴转眼就来的时分,映着昏沉凄迷的天色,简直就是凄风惨雾,如同走入一个充满血腥杀戮的修罗场一样。
只是,让我奇怪的却是那个怪物的身躯,在一层沙埃的下面,坚厚且又硕大的肉体上,竟横七竖八裂开了几道大沟,在那些巨大的伤口处,还流着恶腥的油脂与黄水,将地上的沙砾,都氤湿了一大片。这东西分明就是我们玉峰中遇到肉芝,那晶莹的肉质,与怪异的模样,与这家伙并没分别,只是这东西生的太大了,或许,是这种介于动物与植物之间的物种,也是随着时间进化的,这家伙或许由于自然生长中,土地再不能满足它的生长需求,竟生长出捕猎的功能,那也是也未可知的。
只是这个大肉芝的捕猎功能我可以理解,可是半夜天空中那柄五彩斑澜的怪剑,在半空中照得这座鬼城灿灿生辉。而且,还能迷惑人与动物神智,迷迷糊糊的跳进它的口中。想到这里,我用手摸了摸脖子中那个香囊,难道我落入这个怪物的腹中,也是有一些邪门的东西在驱使,不然,那个怪棺材怎么会伸出的手,抓住了我的四肢。看来这些人或动物的死亡,皆是那口剑形怪棺所引起的。如果,按这个丝路想下去,这个肉芝不过是一个傀儡,而真正操纵它的,却是肉芝肚里的棺材。由于,这口棺材过于邪恶,才使这个肉芝长出触角,为它捕食。而前夜那一群群,向着怪剑膜拜的幽灵,不过就是老孙说过的阴身,让魔棺控制着成为伥鬼。只是,这个魔棺的主人却没想到佛法无边,只是一枚佛睛舍利,就把一个完整的杀人机器,打的四分五裂。
我一边想着,一边围着那口剑形魔棺打量,抹去棺盖上的尘土,只见灰白晶莹的棺盖里,隐隐有深浅不一的花纹,只是这些花纹很浅,如果不贴近细看,那是发现不了的。只是这口魔棺的棺盖与棺体,竟没丝毫缝隙。惊异之余,心中思忖,这棺材的主人是怎么给放进去的。我又用手使劲推了一推,触手棺材有弹性肉感,竟是与身后那个怪物的肉相同。我不禁心中恍然,原来,这口魔棺是由大肉芝做成的,在放入棺主之后,又将这个肉棺材葬入肉芝太岁体中,棺体的肉质,本来一体,如此年深日久,自然棺材的缝隙便给长死愈合。
我一拍大腿骂了一声:“操他奶奶!这他妈古时候的人,真是脑瓜活透了,能想出这个点子,取肉芝的肉质作棺材料,以肉芝的身体来埋棺材,这样,肉芝千年不死,这个墓主便千年不朽,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小秦哟!你在嚷个啥子吗?你快看看我捡了个什么宝贝!”这时,老孙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时,只见老孙那张黝黑的狗尾巴花脸,又笑得迷人起来。手一拿着一个铜绿斑澜的事物,向我走来。
我眼中不由一亮,不由笑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一帮人来这个破地儿!还搭上两人的命,今儿的硬通货,竟让孙哥你给捡到了!”
“是来,是来!你看看这宝贝,肯定是好东西!”老孙炫耀着将那个事物举到我眼前,竟是一尊三四寸高的小铜佛,通体铜绿斑澜。佛像为青铜精铸,做工很是精细,精佛陀面目庄严慈悲,犹其是铜像 的一双眼睛,竟是银色的,轻轻一动,只觉银光闪动,象是佛像的一双眼在转动一样,佛像左手在怀,右手抚膝,宝相特别自在。直到后来翻看书籍才知道,这是一种密宗手印,名叫降魔无畏指印。
我正端祥着,只听老孙说:“我刚才过那个塔基时,无意中给一个木匣子绊了一跤,结果却是这个佛像。你看看!你看看这东西做的多精致,如果拿到潘家园,肯定值不少钱来!”他兴高采烈的说着,突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在旁边蹲着抽烟的伊力老人,说道:“你俩跑来这儿干啥呀!快走!没见风暴又马上来吗!”
我拍了拍棺材道:“孙哥!我看着这玩意,想明白了一件事,说不定——说不定,这里边有更值钱的东西!”
老孙被我说的一愣,旋即指着棺材咧嘴说道:“这是啥破**玩意,怪渗人哟,还是离这远点,才稳当些!”我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有些害怕。
为了安稳住他,我向他笑着说道:“孙哥!咱们前天晚上,在天空中闪烁怪剑,可就是这个东西!”我边说边指着那口肉棺材。
却不料老孙竟对这东西全无兴趣,嘴撇了撇,鼻子轻哼了一声道:“你可别忘了,你从怪物肚里吐出来的时候,你的双手双脚,都给这个鬼东西里的四支鬼爪抓住,谁知道格老子里面,有什么古怪,不然只靠这口怪棺材,能将我们几人引过来,还差点成了他的点心!”
我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愤起来,也不在理他,自己从地上找了一根半截橼子,想用力撬撬棺盖,只是这全没缝隙的棺材,又如何能将胳膊粗的木橼插入,心灰意懒下,只将木橼一扔,气呼呼的瞪着这口怪棺材,想打开却又不能,想走开又有些心有不甘,却是一筹莫展。
“小伙子!来——这东西给你!”这时候,我的肩头给一只大手拍在肩头,不用看也知道,是伊力老人。
“大爷——你?”我回过头看时,只见伊力老人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什递给了我,细看之下,却是一柄半尺长的小刀,鞘与弯柄都是银制,上面缀着五色的宝石,当真炫烂夺目,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一柄价值不斐珍品;对于这柄小刀,我早就见过,据说这柄刀是伊力老人祖上传留下来的。在新疆回族中,男人无论老少,都喜欢佩戴一柄小刀作为装饰,一个显示男子剽悍尚武之风,再者就是游牧民族古**惯与传统烙印。
见他将小刀递到我眼前,我为之一怔。
“刀子给你了,你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阿拉保佑你!”伊力老人说着,冲我慈祥一笑。也就在他一笑间,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一把接过小刀,向伊力老人说了声谢谢,便将小刀抽出工鞘外,只见锃亮的刀身上,微微透着一股黄光,虽然脸同刀刃还有一段距离,而一股森森寒气,早映着脸上汗毛都在抖动。
我暗叫了一声好刀,便挥刀向肉芝棺材上划去,我原本想用大力,那知这柄刀太过锋利,一挥之下,竟没至刀柄,微一用力便将棺材盖割开一个尺许的大口子,我兴奋之余,急忙用刀连割,只听哧哧声中,没什么力气,一块半尺来厚的肉棺棺盖,竟应手而开,那知再向下划,只听“咯咯”之声,刀尖似是划到金属上一样,而且震得我手腕发酸。
这时老孙也过来帮忙,他用手将破碎的肉棺盖一 一拨掉,却在有如脂玉的肉芝下面,露出一层黑呼呼闪着金星的东西。
我原本想,这个肉质的棺盖下,一定有一个神秘的东西,却没料到竟是一个铁板石盖一样的东西。我怕伤了刀锋,忙收起刀,插到腰里,一边用手将肉芝扔到地上,一面回头去看老孙,这么半天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扭过头来的时候,却见老孙正用手抚着那块有如黑铁板似的东西,口中喃喃的唠叨着什么,眼里淌着泪水,脸上竟是兴奋欣喜的神色,一老黝黑的老脸,竟让人看不出,他倒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有些迷惑,难道他又给这个怪棺迷住了心情,我心里有些发慌,用手一推他的胳膊,叫道:“老孙!孙哥!你——你怎么了?你倒底怎么了!”
却见老孙愣了愣,用衣袖一抹脸上的泪水,一双泛红的小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眼神中是极度的迷离与惊喜,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向我大吼道:“小秦!咱们发财了,咱们发财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