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却是怵怵发抖,山路的两边被滚动的浓雾罩着,在手电的光线里,不停地变幻扩散,显得狰狞可怖,象是走进了地狱里一样。
这时,山路竟急转向下,我刚走了几步,突然,一个黑呼呼影子,穿过浓雾,急向我扑来,黑沉沉的带着一股劲风,待我惊觉时已到眼前,慌乱之下,我忙向后急倒,只觉头上一阵凉风飒然,身子竟在这一倒之势下,避过了致命的一袭,却收不住重心,一路翻滚下去,幸亏我双手抱头,才没磕坏脑袋,只是腰、腿、胳膊之处,却无处不痛。就在我魂飞之时,身子竟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我刚想睁眼观看,只觉一只凉凉的手掌已经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有鬼——呀!” 我的第一反应下,竟歇斯底里的惊叫出来。
“鬼,鬼在——在那!”一个发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母亲的,原来是林夕这狗日的。
这家伙和我一样,是被迎面突袭的黑影吓得手足失措,一脚蹬空滚到这里。
“动一下,看摔坏那么!”表哥的声音起于耳畔,而此时他那只冰凉的大手也离开我的项上,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起,虽说摔的挺痛,倒并没有什么妨碍。
当我顺着表哥的手电光抬头向被袭处看去,却不禁暗自哑然,袭击我们的竟是一块被铁链吊在半空的棺材板,想是壁上的棺材年久日长,腐朽破落滑出山洞外,在大雾掩映中,被夜风荡起,来回不停摆动,一下下撞在石壁上,发出喀喀之声。于大雾之中,陡然在拐角处看到,却将我们吓了个半死。
这时,林夕已扶着山壁站起,由于两度惊吓,腰腿似是发软无力,身子竟是向前一倾,幸亏给我扶住,才没摔倒。正在不经意间,我竟发现,陡峭的山壁上竟有两条红线。
不!应是两点红光才对,顺着悬挂棺材板的铁链,迅速而下,就象两点血色的流星。
“喵呜——”那两点红光竟栖在悠荡的棺材板上,是一只肥大的狮头黑猫,手电光照在它的黑黑的毛羽上,莹莹的闪着亮光。而那两点红光,则是它的一双眼睛,红红的象两滴凝固的血滴,放射着诡异而又狂野的焰,让人看了只觉脊梁骨都发冷。
那只怪猫,死死的注视着我们身后的山路拐角处,象是发现了一只大老鼠一般。
“血眼妖猫——血眼猫妖——快走!”这时老孙不知从那冒出来,急急惶惶的一声怪叫。
我有十分诧异道:“血眼妖猫,什么血眼妖猫!”
“还说啥子吗?马上就尸变喽!”老孙回了我一句,伸手挽起林夕,回身就跑。我正发愣,表哥拉了我一下道:“快跑,傻了啊!”
此时,我才惊醒,顺手将肩上的东西扔到了地上,迈步跟着表哥跑去。
这时,后面有人惊叫一声:“尸变喽!大伙快逃撒!”
我听得出来,这是那个尸匠老陈的声音。声音才落便是一声惨叫,我听的出来,这是我们同队的王喜财,听声音的凄厉,肯定是遭了僵尸或怪猫的毒手了,情急之下,也不管山路高底,只知道使劲的向前跑,那知没跑出多远,只觉后背,让什么东西给重重击了一下,力道奇大,竟把我打的直摔了出去,刚翻过身子想要爬起,一个高大的黑影带着一阵凉风,向我直扑过来,黑色的风帽遮住他头脸,只露着一双冷冰冰的怪眼死死盯着我,好象在他额上,贴着一个黄签。
“是——是僵尸——”
我正要喊叫,却觉脖子上一紧,竟被一双冰凉的大手卡住,我死命的用力挣扎乱打,那知打在他身上就象打在沙袋上一样,那家伙全不理会,而我进气越来越少,胸膛几欲炸开,视线也随即黯淡模糊。
就在我几欲昏晕的时侯,陡然有一股令人欲呕的恶臭,从四外升起,那恶臭越来越浓,就在这时,那黑影颈后,冒出一张白脸,一双通红的眸子,竟猛得大亮起来,这眸子和那怪猫的一样,红的都象凝住的血一般。满脸乱七八糟的裂满了口子,口子里泛着脓血一样的烂肉,象是电影中的丧尸一样。
我心中暗自叫苦,这回死定了,一个僵尸,一个丧尸,我这个身板也只够,他哥俩一顿点心的。
谁知一阵凄励的惨叫起于耳畔:“妈呀————”
真他妈奇怪,僵尸也叫妈。紧接着我颈上一松,我只觉一大口空气直入肺腑,真舒服——,声音竟是来自那只黑色僵尸。
此时,那个黑色僵尸却手足乱抖,我正在奇怪,却见那个白脸怪物,正咬在僵尸的项上,咕嘟咕嘟吸着什么东西。
丧尸吸僵尸的血,他妈的太神奇了,我正在发懵,胳膊被人猛拉一下:“天羽,没事吧!”我抬头看时却是表哥。
“我、我没事——”我应了一声。
“没事还不快走,等死呀!”表哥狠狠的骂了一声,转身就跑。
这时我才想起逃命,路途崎岖难行,在表哥的拉扯下,我一路连滚带爬跑着。
突然,表哥一声惊叫,象是被迎面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的,向后摔倒。随着他的惊叫,前面那人也痛哼了一声,由于我奔跑地过急收不住脚步,竟直跌在表哥身上。
“他妈的,是他妈的什么东西!”我不禁破口大骂,这一跤让老子头上,嗑了一个大包。
“吆儿子,你骂什么,谁知是你们闯丧嘞!”那人听我骂人,也还了一句,却是老孙。
我爬起来,问老孙为什么向后跑,和他一块走的林领队呢!
老孙听了沉沉的骂了几声道:“他个娘的,原来在这前边还有个脏东西,老子和林夕向前跑,竟从我们头上扑下一个白尸,将林夕摁倒在地,我他娘的想救人,谁知,那东西太厉害,一下把我摔出老远,老子一看不行,只得跑喽,至于林领队,到他娘这个光景,谁还能顾谁格!”
我听了他的话,才想起刚才表哥,回身救我时的情景,若不是姑表至亲,谁会舍命救自己,想到这我不禁对表哥,打心里感激起来。
“前边是僵尸,后面是僵尸,这么他妈深的山沟里,我们向那跑啊!”这时表哥,竟盘腿坐在山地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孙幺娃。
老孙擦了把汗道:“到了这步田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喽,我们先向回摸摸看,看那东是不是已走开了,如果走开我们,便跑过去,这离山口也不远了,出了山口向前三四里便是村镇,我们也就有救了。”
我和表哥此时都没了主意,听他这么说也只得依从。
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不敢弄出半点声响,走了一段,看前边果然有一个白影,在茫茫的白雾里晃动,似是在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