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早朝散得极早,只因为此案关乎明珠,到底是赦与不赦,已不是其他臣子可以讨论的范畴了。即便是提议,谁都是点到为止,没有一个言辞激烈。
至于彻查卖官鬻爵之案的允鎏,更是缄口不言,圣上没有主动让他说话,他便不说。这么一来,明珠的生死问题又抛回给了康熙。
不知道是不高兴于这些大臣的圆滑,还是怨恨自己无法下得了狠心,到底还是个凡人,康熙这一日的早朝只不过是点拨了些赈灾的事宜,便草草散了。
本应该是作为主要议事的大案却是三言两语带过。
从朝廷回府的路上,允鎏便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可一进王府,他立马便将这事情放到了一边。脸上浮现的更是从未有过的微笑。
他得好好准备一番,带着给宁儿的那些礼物去三清观。轻快焦急的步伐看在布托眼里,那是一阵担忧,更是无可奈何。
也难怪主子会如此心急,为了那场三天宴席,允鎏这一个月来不曾再去与沈姑娘相会,已经与醒儿有情人终成眷的他,自然是打心里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灼人的情感。
它似烈火,烧得人心里难受,却偏偏发作不得。忍着忍着,倒也成了病,不治不行。
只是……不知主子心里是否清楚,他与沈姑娘的缘分注定会太过坎坷,身份,这种平日里允鎏最不去想的问题,却会成为他抓住幸福的最大阻碍。
一番打点,已是午饭过后。
允鎏匆匆用了饭,与母亲聊了会儿天,便想着找个由头与母亲告辞。
正在寻思着,管事一脸喜庆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却是眉头紧皱的布托。
“爷,福晋。”
“少爷,福晋。”
两人同时行礼道。抬起头来,分明是两种极端的表情,允鎏望着布托紧皱的眉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布托与允鎏从小到大,便一直相伴。长年以来,往往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便了然是好是坏,是凶是吉。
眼下,允鎏清楚,布托是在担心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却让管家喜笑颜开。
“福晋,少爷,内廷有公公携圣旨前来,现下已经到二道门处了,正往这儿来呢!”
“哦?宫里的公公?”
正说话间,一内廷公公已经是笑容可掬地进到了内里。允鎏心下虽然不安,却依然立马起身搀扶起母亲。
“公公。”
福晋微笑致意。
内廷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打开圣旨,准备先办正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允鎏见状,与布托对望了一眼,跪下的时候更是犹豫万分。
只是圣旨已开宣,如满弓之箭,不得不发。
……
月夜下,竹林轻动,烛光里,佳人对烛织女红。
时间仿佛静止,确实是因这一时刻的光景太过美好。玉宁现下面色沉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一方丝帕之上。
错落有致的丝线,正在这白色的丝帕一角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将手中的活暂且放了下来。轻轻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眼,正准备继续做的时候。
竹屋的门却开了。
玉宁回头,立马笑得璀璨。
“你来了,允鎏?”
允鎏不语,面色似乎有些沉重,只是他的忧郁已被夜色的黑所掩盖。
“嗯。”
他轻轻点了点头,刚跨步进来,看到的便是主桌上的那一抹白,玉宁循着他考究的延伸望去,又是了然一笑。
“为你绣的,不过,返了好几次功,真是汗颜。”
玉宁不好意思地抿唇低头,便又坐到了桌边,拿起丝帕的同时招呼着允鎏过去。
只是,偏偏今日,已是不同于往日了。
允鎏胸口剧烈起伏,疼痛却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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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想,大家也猜到了些什么吧(笑),虐才真正开始
2、今天第一更,第二更大概是在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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