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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陈道子夜入景阳营 玉山郎赘姻猿臂寨

话说希真闻丽卿到来,便传令宣他进帐。丽卿带着几个女兵几上帐来参见父亲,道了万福,又见了众将。希真见丽卿精神复元儿较前更觉充满,心中甚喜,便道:"痴丫头,不在山寨儿来此做甚?"丽卿道:"一者孩儿足足坐了四十九日一已将息好了,来爹爹前请安;二者闻知得甚么祝永清了得上孩儿要会会他,同他分个上下,决个雌雄。"希真道:"这事用你不着,你回去同真将军牢守营寨,大姨夫并众将、表兄,我且不要他出战个何况你。"慧娘道:"姨夫要收降祝永清上只以智取,不用力敌。"丽卿笑道:"爹爹惯做气闷事二兵来将挡,为何不同他厮杀?既是爹爹要活的,也容易,孩儿不去弄杀他,只活擒来便了。"希真顿着脚道:"不要你管,只顾替我回去!"帐上帐下侍立的将弁都暗暗的笑,丽卿恐怕老儿发作,只得退下来。忽然又转身道:"爹爹如要出战,千万来叫孩儿。"希真道:"晓得了。会来叫你。只顾回去,快走,"慧娘送丽卿出去,丽卿道:"秀妹妹上如果爹爹出阵,不来叫我时,你把我个信。待我抄入那厮阵后上杀他个落花流水。"慧娘道:"姨夫自有妙算一军营里论不得家人父子,姊姊切不可去乱做,着姨夫收罗不来,"丽卿笑道:"我怕不省得,不过这般说。"辞了慧娘上马,带着女兵怏怏而回。

却说永清的差人回营,说希真如此形状,永清嘿然儿守了两日,永清那里耐得,便提兵马来攻打希真的寨子上那希真枪炮弓弩守得铁桶也似二那里攻得进。一连攻了好几日一没个破绽。永清十分纳闷,那魏虎臣不得捷音,只管雪片也似文书来催进兵。差官来一次便滋扰一番。永清被他头也吵昏了。可怜那祝永清是武职个爵位又不大,平素又不贪赃。那里来得钱财,真弄得个左支右绌,最后来的一个乃是魏虎臣的体己干办,叫做沈明,比前来的更凶上勒定了要若干银子。方肯去回话又祝永清那里打算得出,只得赔话道:"长官。并非我小气量,须念我永清此次系是苦差只那里是赚钱之处。我身上一切使用都是公帑,兵马钱粮,丝毫不能侵蚀儿长官能格外矜全,永清感泐在心,实非昧良之人。此刻现钱,实将不出。长官肯容纳。我这口红缪宝剑,系传家之宝,价值千金,你权且将去做质当。我凯旋后,便来赎取。你如等不得。竟去卖了,我也不怨。"那沈明那里肯收上发话道:"祝防御,你是晓事的个你说是苦差,偏我这差是甜的?自古道:天无白使人,朝廷不差饿兵。既要我替你出力,却又这般扣算。你不要把冷债抵官粮上这口铁剑,一时叫我卖与那个?祝防御。你得胜后也指望高升,不要大才小用儿"永清忍气吞声,说道:"长官了非是我扣算,你看我的簿书上。钱粮支销之外,有多余的,你便尽数取了去。委实无从措办人"沈明道:"也也也,你这话明是撞我!总管相公不过叫我催你进兵几并不叫我来查帐:你抬这话来压我几祝防御,你便丝毫不添上我也不好再说,便就此告辞了,你的干系你自己去剖。"沈明正发作时,忽听得一片呐喊。永清大惊,忙出帐看时,原来众兵将闻得此信俱大怒二说道:"我们在此不顾身家性命,他却来鬼混,便杀了这厮!"一齐拥入中军鼓噪起来,永清喝住,道:"你们何故?"众军道:"我们要杀差官上"永清掣剑在手,道:"上司来人,谁敢无礼!我等强杀是他的属僚。你等既要妄为,先杀了我几"众军都不敢动。两个团练上前禀道:"众人非敢作乱。实为主将抱不平。"永清插了剑道:"虽是诸君爱我,实是害我。差官我自开发,不劳众位担忧。"两个团练又道:"今众人情愿公派了,开发他去。"永清道:"这如何使得下诸君随我在此,同与皇家出力几只因我才力不胜,以致不速成功,岂可因我累及你们。那个是有余的!"众军大呼道:"我们也出师几番下那有将军这般分甘共苦?今日便要我们的性命,有谁不肯,将军不必担扰,"那众官兵不由永清主意,都纷纷归到帐房,各人攒凑银两又须臾积少成多都堆在面前,便请那差官出来,同他说明了,那沈明一来见银两比所要之数差不多,二来也怕激变,当真做出来,便笑着说道:"都为将军的考成,并非沈某一人落腰。魏相公前你放心。我会替你包荒,。"永清赔笑谢道:"全仗长官周旋则个,"那沈明收了银两,带了从人,回景阳镇去了。

永清送他出营,回中军升帐,便叫军政司:"把钱粮银两透支了发还众军一将来有侵蚀后患,都我一人承当,"军政司禀道:"营里粮米草料只敷十余日个屡次行文去催,终不见到人怎好?"永清道:"我自有道理。你只管发与他们。"众军无不感叹儿永清又恐他们心变,亲去各营伍安抚一番儿方才议出战之事。永清道:"我等粮尽,利在速战,诸君鼓励锐气一随我去攻打寨子。"当日永清提兵来希真营前挑战下希真只不出来,由你叫骂,只推耳聋。永清守到天黑了不见一个敌兵,只得回营,次日又去叫战,希真还你个老主意。只是不出。永清没奈何,仍旧收兵。到了第三日了永清叫众军预备冲车攻打,旗门开处,先放出四五辆冲车直冲过去口却都颠入营前濠沟里去了一永清知不济事,不敢再放儿喝令众军搬泥运土去填濠沟。怎敌得土闉,上的枪炮撒豆儿般的打来几吃打杀了些军汉,其余的都逃了回来一只见希真营里一个号炮飞起下营门大开。永清只道他出战下便约齐队伍等待。往营里望去,远远中军帐上,希真同众将饮酒只帐下大吹大擂的作乐。永清大怒儿叫把那三百斤的荡寇炮上对营门里打进去。这里方点旺门药人希真营里早竖起十几层的软壁二那炮子雷吼般的飞进去只吃那软壁挡住,都滚入地坑里去了儿听那里面鼓乐并不断绝。把个永清的肚皮几乎气得绷破,只见希真的营闉闭了,土闉里面忽然涌起一座飞楼,离地数丈。那飞楼上端坐着一位美貌佳人,手拿着一柄羊脂白玉如意,指着永清叫道:"祝将军听者:我乃刘将军之女**娘也儿陈将军叫我传令与你,道你辛苦了,且请回去将息。若要交手,你选个好日子,再来纳命,"永清大怒道:"你原来是云龙的老婆!我看云龙兄弟的面上,不来射你。你快去叫陈希真早早归降。倘再执迷,打破寨子,连你父女性命都不保儿休怪我无情。"慧娘唏唏笑道:"玉山郎,你休恁,的逞能。我同你是仇敌,谁稀罕你留情?你既技痒,要射便射。"永清骂道:"贱人口不识起倒!"认真一箭飕的射上去,那慧娘面前,霍的飞出一片五色云牌,乃是生牛皮缉就,彩色画的了挡住了那枝箭。永清转怒,叫放枪炮。慧娘叫四健卒拔去桦车销儿,那座飞楼豁喇喇的溜下去了只看看天晚,永清忍着一肚皮气。只好回营。希真并不来追赶。永清想道:"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个总是我不会攻他。那刘广的女儿果然奇巧,可惜都做了贼。"次日一早个永清也不去攻打,便离了大营,带着百十骑军马,团团去看那猿臂寨的形势上只见各处防护得严密,叹息了一回。回到营里,对众将道:"此地果然急切难攻向我的意见,若肯容我在芦川上流屯扎,左依高山,右据芦川,把沂州官兵调赴景阳镇弥补额数上我们的钱粮就在沂州汇支,各处附近村落都移徙了,由百姓自己据守险要,着那厮无处看相口他要出来抢劫,我就纵兵厮杀个他不出来,我只干守着,不过一年,那厮粮尽,饿也要饿杀他,只是魏相公怎肯信我的话?再不然。还有一法,我等把兵马四散屯开。分头据险。那厮攻我们不能儿不得不分头把守,教他猜不出我何处进兵,我却忽聚做一处,攻打他一路个便擒不到陈希真,也杀他一个五星四散,然也须二十余日,方好成功,"谢德道:"此计大妙,但只是粮草不敷。"永清道:"我已差人赍信去沂州府乞借,尚未回来。"正说话间。辕门官报进来道:"陈希真遣人下书几"永清唤入,拆信来看,上写道:"闻将军大军缺粮几特奉上粮米二千斛以便相持。幸勿阻却。"永清大怒道:"匹夫怎敢小觑我!本当斩你的头儿今借你口去说你主将:早晚必为我擒,何得相戏!我不杀你,快走,"忽然又叫来人转来道:"你再去说:如果他肯归降。但有山高水低,我一力承当儿我顶天立地,决不食言几如其不能,早来纳命。快去,快去!"来人抱头鼠窜而去个须臾,左右说:"那厮并不把粮车收回了都丢在营前空地上。"永清去看果然人便传令都放火烧了他的,遂与众将商议分兵据险儿忽报:"魏相公处,又有差官旋风般的来也!"永清大惊二连忙接入,乃是沈明的兄弟沈安赍着一角公文儿封着一口剑,递与永清向永清拆封看时,上写着道:汝自立军令状,讨这差使,只道汝有多少了得,如今一月有余,靡费无数钱粮下只捉得几个小贼算甚么!现在合镇纷纷谣讲汝受陈希真贿赂,不肯进兵。虽无确据,然究竟何故按兵不动?如所云"陈希真才有可用,欲以缓功收伏",此言吾未发一岂汝所得做主,甚属混帐!今封来剑一口。再限汝三日,如不能擒斩陈希真,速将汝首来见。檄到律令几永清看罢,气得说不出话来,少久开言道:"并非永清按兵不动,连日在此攻打,不能取胜,长官不信,帐上帐下大小将弁,那个不好问。说我受贿赂下一发影迹俱无。"沈安道:"那个我不晓得只只是魏相公钧旨,叫我守候一立等捉陈希真。三日后捉不得,便请将军尊裁。我也是奉上差遣,盖不由己。"永清道:"长官劳顿,且去将息,我自有道理二"遂着人去看待。

永清仰天大叹道:"我祝永清忠心,惟皇天可表。我本欲报效朝廷几不意都把祸患兜揽在自己身上,我直如此命悭,!罢了,罢了,死于法,何如死于敌?做小卒的且为国家死难,大宋祖宗鉴我微臣今日之心上天彪阿舅,你不去,我何至有今日!"便召众将齐集只把檄文与众人看了。说道:"主帅如此严切。我如何再活得去,明日便是我致命之日。不要害了别人。"便把兵符印信交付谢、娄二将军,"明日我只单枪匹马杀出去下不回来了。"众军一齐流涕叩头道"望将军从长计较。便要出战,我等同去,便死也甘心,"永清道:"不可。诸君功名远大。岂比我一事无成。我意已决,诸君不要阻我。"众人见劝不住了都流泪而散。

当晚,永清叫预备了香案,朝东京遥拜了官家,又朝本乡拜了下止不住泪如泉涌,回顾两个亲随道:"我岂怕死。只恨的是这般死,陈希真不知谁来收伏他。此人日后必为天下大患了但愿他那封信是真话才好只我幸有哥子万年,祖宗之脉不斩。梁山泊的大仇也只好望他去报下我也无甚不了的事,只有云龙兄弟托我写一手卷个未曾与他写。今日却不携来,只好另取纸写与他。"便叫磨墨人执着笔相了一相,一时触动口便把诸葛武侯的《后出师表》写上。笔如龙蛇夭矫,一气挥完,诵了一遍,然后著款道:"仪封祝永清绝笔向"又看了看,叹道:"好死得不值!"把来卷好。又写了三封书信:一封与云天彪诀别;一封与兄万年只托以宗祠香火;一封与师父栾廷芳,写毕,都与亲随收了,便命取酒来痛饮又低着头周身看看,流泪道:"你明日此刻,好道粉碎了。"又看那口红缪宝剑道:"你不值伴我一何苦吃别人贱你?明日送你到万年兄处去一"又饮了数杯,听外面更鼓已是三更五点人头目来禀请过六次口号,忽见一个牙将入帐来密禀道:"适才伏路兵捉了一个奸细几他说是主将的至亲,有密计要见主将,小将们不好绑缚他。"永清疑道:"是谁?你见是怎般模样?"牙将道:"他把青绢包脸几不许我们看。他说恐走漏消息,待见主将,方肯照面。搜他身边人也无兵刃,现在帐外候着,"永清叫押进来。只见那人身长八尺,凛凛一躯,身绢包脸;身穿一件大袖青衫,垂着手立在面前,永清道:"你是谁?与我何亲?有甚密计?"那人道:"我是将军至戚一今特不避刀斧,来献此计只将军依我,管教立擒陈希真,只在今夜成功。"永清大疑,声音又听不出,问道:"足下究系何人。莫非是刘广?"那人摇头道:"不是,不是。机密不可泄漏,将军叱退左右,我与将军照面。"永清又叫身上搜了个果没有暗器,便叫从人都回避一立起身攥着剑靶,说道:"有话但说口"只见那人不慌不忙,撮去了青绢露出脸来。永清在灯光下一看下吃了一惊。你道是谁?更非别人。便是陈希真的正身。永清喝道:"你这厮夤夜。来此何故?"希真道:"特遵将军教言了来此请死。"永清大怒道:"你休这般举止,快回去,明日与你阵上相见,"希真道:"将军容禀:不用阵上阵下,希真也是好男子,阵上吃你擒斩,我也不甘。大丈夫一身做事一身当了岂肯连累别人。希真被奸臣污吏逼得无处容身儿不意反害了将军左右为难。今特就英雄前请死,伏乞尊裁上"说罢,跪在地下。永清道:"好汉。你如今肯归降了?"希真道:"将军教希真归降那个?除非官家降诏,我便归降。不然,那怕蔡京、童贯、高俅都来,希真愿与他决一死战,我若肯降。须带了大众在阵前面缚口岂肯一人夤夜到此?今只是佩服将军,不忍二雄并灭,宁可我亡向你要斩便请刀斧,要囚便请槛车,希真死在英雄手里,誓不皱眉只只是不降。"永清沉吟良久道:"罢,罢,罢!杀你我不仁,救你我不义只陈将军,你日后果能不负前书之言,不忘君恩,我祝永清死也瞑目了又"说时迟那时快,一面说。一面飕的抽出那口红缪剑几往喉咙上就勒。慌得希真忙抢上,扳住臂膊叫道:"将军快不要如此,希真实为救将军!将军如此,希真罪愈重大,请先斩希真了"说罢放声大哭。永清道:"将军,你莫非要我降你?"希真道:"希真已误,焉敢再误将军。将军去就,我不敢定,只求早决了希真又"看官,自古道:惺惺惜惺惺了好汉爱好汉。永清已是佩服希真只又见了这般光景,心里忖道:"不道世上竟有这等奇人下我若径直灭了他,不但吃天下笑只就是良心上也下不得。只是他的真假还测摸不得,待我再探他一探。"永清道:"这等说几只是我做负心人怎使得?"希真道:"何妨,我自己情愿。"永清道:"既如此,瞒生人眼,暂屈将军缚一缚,景阳镇山高水低尽在我,"说罢,便取出绳索。希真道:"这有何难!"跪在地人反剪着手待缚。

永清见他面不改色上撇了绳索,抱起希真推在座上口纳头便拜道:"陈将军,我祝永清今日心服了你也!倘蒙不弃,愿终身执鞭随镫,供作仆隶。万死不辞。"希真答拜道:"亡命希真,无处容身,作此避罪之举,将军前程远大,岂可如此?还望将军雄裁。如蒙见爱,得收残骨归土足矣,岂敢怨怅将军。"永清道:"将军何出此言!永清蒙将军屡次生全,我今日宁可碎尸万段,岂忍伤害你,只望将军改收。"希真道:"即蒙见赦二愿听教言。"遂磕头拜谢,永清道:"陈将军且慢,也须要依我三件事,我便倾心吐胆归降了儿不然,情愿自死。"希真道:"莫说三件,三十件都依得。"永清道:"第一件,你既说暂时避难,不敢背叛朝廷口日后必须受招安。第二件儿梁山泊系永清切齿深仇二你不许和他连好。第三件只你日后俄延着不肯归降朝廷一我就飘然远去,你却不许留我上这三件依得依不得,只此刻便求明示了"希真笑道:"将军口里的话都是希真心里的话,我若背叛,何不竟去投梁山?他那里怕容我不得,何苦自立门户?梁山泊不是阁下的对头个却是希真日后的贽见礼个前二件依了,第三件自不必说了"永清大喜。

二人同拜了九拜,立起身。永清道:"陈将军不可久留,便请归营。明日交锋,永清卖阵受擒便了,"希真道:"不可。将军一世威名下岂可如此!"永清沉吟道:"既这般说,将军暂留,明日并马同去便了儿"永清让希真坐地,仍叫蒙了脸。各诉心腹。听更鼓已是五更二点,少刻两个团练入帐禀问道:"主将口此人来献何计?"永清道:"便是我的恩人了依他的妙计,恰能擒陈希真,明日便见分晓。"二将无言各退。

天将黎明,忽听得营外呐喊震天口战鼓齐鸣,报进来道:"这番贼营里兵马来了,"永清便传令迎战。营前营后大小官军齐声愿出个永清便叫都去。谢、娄二将忙禀道:"那有全营兵马都出之理儿万一有伏兵劫营,怎处?"永清道:"二位将军不知,上阵自见。"遂发炮出营,另备一匹马与希真骑了,并马而出。众人都不知其故儿出营列成阵势,只见刘广跃马横刀个大叫:"祝永清,我家陈将军怎地了?"希真纵马出到垓心了撒去青绢,叫道:"姨丈人我回来也。"众皆大喜。官军皆惊。永清随在后面,带了亲随也到垓心,勒回马对本阵大叫道:"诸君听者:不是我祝永清心变,只因魏虎臣逼我太甚。陈希真大恩大德,轻入虎穴来救我的性命口我因此感激,已归降了他也,诸君回景阳镇,替我代回报魏虎臣二日后遣将调兵,不可赁地性急,我去了!"说罢,竟归希真阵里去了几这边谢、娄二将并众军都大惊,只听得一声大喊道:"我等没家小的上情愿随祝将军归降!"有六七百人都纷纷的奔了过去。谢、娄二人,那里止得住只其余的在阵上望着那边磕头不已,都放声痛哭。永清在那边也下马答拜二希真大吹大擂,掌得胜鼓只拥簇着祝永清回营。这边谢、娄二位团练只得收兵个二人对那四个提辖说道:"此事怎了?我等回景阳镇如何回话?"魏总管心地窄狭只极多猜疑,我们身上怎得干净?看来大家都隐瞒着儿只说祝将军同那干人都失陷遭擒了上此计如何?"众人都道:"也只好如此,不然怎了。"大家计议了一回上便去请那差官沈安出来二都求他包荒。那沈安听说反了祝永清。也吃了一惊。及见众人求他如此撒谎。他拿捏着,那里肯担承,说道:"这个血海的干系我担不起上你们要说,自己去说。"众人再三哀求,他只是不肯依允。恼得谢德性起口飕的抽出那口腰刀顺手一挥人沈安早已变作两段,骂道:"看你这厮依允不依允!"娄熊把他手下的人都结果了,四个提辖道:"杀了他怎了?"谢德、娄熊齐说道:"怕怎地!大家说他降了贼几众口一词瞒得实腾腾地,倘走了风,魏虎臣不能相容。大家反他娘。"众人商议定了,遍告各营,拔寨都回景阳镇,谢、娄二将尚未动身,众军已纷纷的先走了一半,前呼后叫,喧哗不止,一路抢夺粮食牛马,谢、娄二将那里禁止得,不说官军都回景阳镇了却说陈希真得了祝永清,如获异宝。原来希真早有细作在景阳镇二买通魏虎臣的近身人,凡永清营里的虚实都尽知道上又布散谣言,说他受贿下离间得他上下不和,然后收了他,古人说得好:奸臣在内只大将断不能立功于外。况魏虎臣又是他的上司,一发掣肘。当时希真迎进大营。到中军帐上,希真先拜道:"我陈希真素无贪着人今见将军,遏不住心中欢喜几"永清拜道:"小将无知个屡次触犯威严,幸蒙收录只正如披云见日。"又与众人都见了。希真待永清以上宾之礼口对众将道:"祝将军,老夫将性命换来的,诸位将军幸勿轻视。"众皆大笑,当日杀猪宰羊,大开筵席儿奏军中得胜之东,犒赏三军,又差人打探官兵都拔寨去远,也收兵回山。真祥麟、苟英,率领众头目来迎。希真道:"小女如何不来?"真祥麟道:"姑娘嫌闷儿带了随身女头目,到山后围猎耍子去了,"众人都到了正厅上,希真开言道:"祝将军,希真实敬爱你不过,与你结忘年交如何?"永清道:"小将何敢妄僭。既承雅爱,愿拜将军为师,"希真还要谦让,众将都道:"祝将军之言是也。"当日祝永清拜希真为师,执弟子礼。

众皆大喜,连日庆贺。希真把那新降的六七百人都安顿了,永清道:"弟子在此安居,家兄万年在永寿司寨,弟子投降,官司必累他,怎好?"希真道:"贤弟所虑甚是向何不就屈贤弟一行,劝他同来聚义几"永清道:"不可。我这万年家兄性最耿直二非言词所能动,只好用计诱他来,"希真道:"计将安在?"永清道:"魏虎臣的兵符虽已交出一他的印花,弟子却有在这里。就描摹了他,捏造一角公移,到永寿司寨总管处,调他星夜来此助战,弟子再亲笔写一封告急书信,他闻知弟子受困,必不怠慢。诱他到张家道口,请几位将军劫了他来,那时再以礼劝他,自然归降了,"希真大喜道:"此计最妙,你便写起信来,我有心腹人去,"永清又道:"我这万年哥子本事也了得一要生擒他甚不容易,须遣上将去才好。"希真道:"我自有道理一"便当时做好假文、假信,差心腹人到永寿司寨去行事向这里希真差刘麒、刘麟、真祥麟三人同去张家道口劫祝万年只希真吩咐道:"如此如此,用蒙汗药麻得翻更妙。如不能,再和他力战。"众人领命,都扮做客商去了。

希真道:"贤弟共有几位昆玉?"永清道:"弟子同胞弟兄三人:长的是万茂个便是祝朝奉;次的就是万年;弟子第三二却是同父异母。起先弟子族分最盛儿亲堂弟兄有二十余人,子侄不下数十。其余繁支不能悉纪,也有三四百人,自那年遭梁山泊狂贼蹂躏。只剩得弟子兄弟两个了几幸亏同叔父在东京,若同在一处也必不免,"说罢,切齿竖发,眼中流泪一希真亦叹息不已,又问道:"贤弟与令长兄,何年纪相远?"永清道:"弟子系是庶出的了弟子嫡母云氏就是云威外祖的侄女了只生万茂兄一人。弟子庶母共三人。长王氏无出,次张氏生万年兄,弟子生母李氏年庚最小又先君讳太和,在日曾官拜都虞侯,晚年来隐居山林,潇洒诗酒了弟子生母系姑苏元和县人一诗词翰墨,无不精妙,最得先君的宠爱,凡是弟子的史书文墨,皆出自慈训儿并不受业他人。先君见背,上弟子那时方十五岁。先慈刲,股治疗,不愈,哭泣失明,每日只饮蜜水数杯儿哀毁而殁。次年弟子便同万年兄随叔父进京儿家中就遭了大难。"希真听罢下又起敬叹息,问道:"令兄都是万字头人贤弟为何取永字?"永清道:"因先生母的讳。是'万珠'二字。"希真道:"令叔今在东京作何贵干?"永清道:"做祥符县的县丞。今年二月因病不在了。"永清说明谱系,希真蓦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贤弟可曾完姻否?"永清道:"四海飘荡个功名不就,那里讲到聘定妻室向就为宗祀起见,也一时不得良缘。"希真道:"贤弟,你少坐个"希真忙入后堂,叫从人道:"请姑娘出来。"丽卿听得老儿呼唤,笑嘻嘻的忙出来儿问道:"爹爹呼唤孩儿,必有事故?"希真道:"为你这孽障的终身大事,我往常看你的姻缘在此地。今日有了,与你寻得头好女婿。"丽卿惊道:"爹爹又要把我许与那个?"希真笑道:"便是云龙的表兄祝永清。他果然英雄,配得你过,我儿,你归了他,我也完了一条心,不知你心下如何?你若依允。我便出口。"丽卿道:"爹爹怎说这话几你年过半百,又没有个儿子上只一个女儿。孩儿主意已定,要伏侍你到老,一世不嫁了,"希真道:"虽然难得你这番孝心上但是婚嫁男女大事如何废得向如今他又无家舍,招赘在此,同我的儿女一般。你两个都孝顺我几我无子而有子,你无夫而有夫。岂不是两全其美!"丽卿道:"爹爹既这般说下由爹爹与孩儿做主便了,只要他待得爹爹好,孩儿就把身子托付他,爹爹看得中,量必不错又"希真听了大喜,当即出来对永清道:"老夫有一言,未便启齿,贤弟须要依我只"永清道:"恩师有何清诲?"希真道:"贤弟既无妻室,老夫只有一个爱女,小字丽卿,今年也是十九岁,与贤弟同庚一若论兵机韬略,却远不及贤弟口若论武艺,也还去得。贤弟不嫌寒微。老夫愿备妆奁招你为婿人"永清听罢,连忙道:"恩师容禀:久闻小姐乃是女中丈夫几永清何人,敢攀附神仙!"希真笑着说道:"我意已决。你不必过谦了。不用恩师弟子。竟翁婿称呼罢。"永清拜谢,希真遂遍告众位头领几众头领都来贺喜。希真便商议择吉日合卺,上永清道:"弟子有下情禀告:弟子有期服未满儿须明年三月,方好合卺上"希真道:"既如此,就依你明年三月,只是我也有一言。"正是:百年伉俪,双珠合一千里姻缘一线穿。有分教:两个多情种子几合成千古美谈;一对绝世英雄,配就神仙眷属。

不知希真说甚言语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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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历0001年,神明降临,入侵地球。经过15年的艰难抗争,人类文明最终走向灭亡!大夏守护神林凡重回神明降临三月前,这一世,他要带领大夏,以举国之力迎战神明!海洋之神,大夏以钢铁长城应对!天空之神,我大夏巨炮怒指苍天!凛冬之神,我大夏修建地下熔炉!这一世,凡人屠神!国门所在,林凡面对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持修罗刀怒目而立。身后,巨炮林立,钢铁长城,巍峨大夏!“所谓神明,可敢与我一战,可敢与我人族一战。”“可敢入我大夏半步!”这一刻,人间大夏,神明禁区!我以修罗,斩神明!
  • 妙灵阁纪事

    妙灵阁纪事

    我唤阿柒,自记事起便待在这冥界,掌管着妙灵阁。我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到底是何身份。可这六界之中,小到刚幻化成形的妖怪,大到天君、魔王……见我都十分尊敬。人人都道我身份尊贵,却无人真正知晓我的身世,我究竟经历过什么?或许真如孟婆所说,我是个活了太长时间的神仙,久到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早已被人们所渐渐遗忘……孟婆是我邻居,每日我都见她熬好孟婆汤令八方鬼魂饮下。可总有些鬼魂沉溺过往,不愿投胎,每每如此,她便一脸冷漠地拽着那些鬼魂的头发,将又黑又稠(一定超难喝)的孟婆汤为其灌下……或许,前世真的太过美好,所以,他们才不愿转世吧!妙灵阁收集六界之中有趣的故事,若有人来此处分享他的故事,只要其故事可以打动我,我便许其一个心愿。凡我所能,必无不可!(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一个大故事插着七零八落的小故事,望君青睐。)
  • 今天小师妹也想当个恶毒白月光呢

    今天小师妹也想当个恶毒白月光呢

    【无cp,修仙,游戏,系统,恶毒女配,白月光,小师妹,修罗场,爽文,沙雕】当我和系统一起修仙时,总会被问些有的没的——白月光系统:大师兄温柔善良,每天关心你生命三千遍还不够好吗?答:不行不行,他可是个白切黑,迟早要背叛师门的。白月光系统:那软萌可爱的天才小师弟总可以选了吧?答:不行不行,他当年被人按在地上打的挫样我还历历在目呢。白月光:只剩一个颜值和武力一起拉满的仙尊大人,这总可以了吧?答:不行不行,剑修不能要,他一暴躁一拔剑半个书院都得给削了。白月光系统:那人都选完了……答:还有一个大女主呢。恶毒女配系统:不行,那是我看上的人!答:你看上的不是她,是用来蹂躏千万遍的工具人。
  • 满级绿茶在狗血文里强势反攻

    满级绿茶在狗血文里强势反攻

    【快穿 炮灰 打脸 拨乱反正】神秘大佬意外绑定快穿系统,成了【同妻】开局被离婚的豪门弃妇,为剧情服务被迫死去的白月光,大婚当日被绿的侯门贵女,连反派都成了她的娃,大千世界炮灰难为,逆袭人生还要斗得了各路金手指。直到很久以后,系统922才发现不对劲,它的宿主好像不一般,雾若斜眼看它:你也很不正经。
  • 倾世烟雨

    倾世烟雨

    墨色江南烟雨图她每逢笑的时候都看起来清新淡雅,三分笑容,不多亦不少。他负手而立,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似火般炙热。宫中争斗尔虞我诈,为夺皇位勾心斗角,女主柔韧如蒲苇的性格,在暗涛汹涌的皇宫举步维艰,却始终不曾倒下。储君之争,美人当归谁,天下之位又当属谁?各种极品男子围绕女主身旁,美人心为谁乱。偶尔勾心斗角,偶尔甜蜜如痴,偶尔痴情成虐,偶尔残酷无情。千舞歌一曲,人间几世休。
  • 肤浅又痴情

    肤浅又痴情

    甜甜的文哦,,特别甜呢!一见钟情、双向奔赴、各种甜、各种宠,女二性格被改变、撒娇、短片双女主
  • 观墓决

    观墓决

    一段尘封已久代代相传的古卷,一个史上最毒盗墓者的精华密传。究竟是谁在幕后全揽着这一切,又是谁布下了惊天的阴谋。开启神秘墓葬的钥匙,踏入神秘墓葬谜团。刘启依靠着祖父流传下来的观墓决,步履前行,一路艰辛苦难,却揭开了隐秘谜团的面纱,而这丛丛迷雾之中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比比关联之所又如何解答……
  • 三国请回答!进击的三国!

    三国请回答!进击的三国!

    东汉末年,董卓大逆不道行废帝之举,袁绍,曹操,孙坚等诸侯共举义兵反抗董卓这时三国选择对答开启。“第三题,董卓第三次会被谁刺杀?”“A。吕布,B。李儒,C。王允,D。曹操,E。刘协。”最后答案竟然是吕布,让董卓非常惊恐,一脸不解,颤颤巍巍的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奉先绝对不可能刺杀我!”无主角,郡像文。
  •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刘元穿越三国,本以为蛰居小酒馆,签到满三年,就能回到曾经的繁华盛世。没想到却被刘备发现,能够听到这位绝世高人的心声。“刘元兄弟!跟我走吧!”听过抬棺打仗的,没听过带着酒馆打仗的。不去!我要做咸鱼。“刘元兄弟!知道白玉美人糜贞嘛?我亲自为你撮合!”“什么?糜贞!”刘备名下的女人,我真的能得到嘛?那岂不是说,貂蝉,大乔,小乔,孙尚香……我是那贪色忘义的人嘛!我是那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人嘛!我是那……好吧我是!什么时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