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五音,右执五味。
怀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溜大成,是唯时德之节。
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阴,冬处阳,大贤之德长。
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
毒而无怒,怨而无言,欲而无谋。
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尧也。
毋访于佞,毋蓄于谄,毋育于凶,毋监于谗。不正,广其荒。
不用其区。
鸟飞准绳。讂充末衡,易政利民。
毋犯其凶,毋迩其求,而远其忧。高为其居,危颠莫之救。
可浅可深,可浮可沉,可曲可直,可言可默;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
可正而视,定而履,深而迹。
夫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桴,挡则击。
天地,万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
左操五音,右执五味,此言君臣之分也。君出令佚,故立于左;臣任力劳,故立于右。夫五音不同声而能调,此言君之所出令无妄也,而无所不顺,顺而令行政成。五味不同物而能和,此言臣之所任力无妄也,而无所不得,得而力务财多。故君出令,正其国而无齐其欲,一其爱而无独与是;王施而无私,则海内来宾矣。臣任力,同其忠而无争其利,不夫其事而无有其名;分敬而无妒,则夫妇和勉矣。君失音则风律必流,流则乱败。臣离味则百姓不养,百姓不养则众散亡。君臣各能其分则国宁矣,故名之曰不德。
怀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溜大成,是唯时德之节。夫绳,扶拨以为正;准,坏险以为平;钩,入枉而出直。此言圣君贤佐之制举也。博而不失,因以备能而无遗。国犹是国也,民犹是民也,桀纣以乱亡,汤武以治昌。章道以教,明法以期,民之兴善也如化,汤武之功是也。多备规轴者,成轴也。夫成轴之多也,其处大也不窕,其入小也不塞,犹迹求履之宪也,夫焉有不适。善适,善备也,仙也,是以无乏。故谕教者取辟焉。天泮养,无计量;地化生,无泮崖。所谓是而无非,非而无是,是非有,必交来。苟信是,以有不可先规之,必有不可识虑之。然将卒而不戒。故圣人博闻多见,畜道以待物,物至而对形。曲均存矣。减,尽也;溜,发也。言偏环毕善,莫不备得。故曰:减溜大成。成功之术,必有巨矱,必周于德,审于时。时德之遇,事之会也,若合府然。故曰:是唯时德之节。
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阴,冬处阳,此言圣人之动静、开阖、诎信、浧儒、取与之必因于时也。时则动,不时则静。是以古之士有意而未可阳也。故愁其治言,阴愁而藏之也。贤人之处乱世也,知道之不可行,则沉抑以辟罚,静默以侔免。辟之也,犹夏之就清,冬之就温焉;可以无及寒暑之菑矣。非为畏死而不忠也。夫强言以为僇,而功泽不加,进伤为人君严之义,退害为人臣者之生,其为不利弥甚。故退身不舍端,修业不息版,以待清明。故微子不与于纣之难,而封于宋,以为殷主。无祖不灭,后世不绝。故曰:大贤之德长。
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此言擅美主盛自奋也,以琅汤凌轹人。人之败也常自此。是故圣人著之简,传之以告后进曰:奋,盛;苓,落也。盛而不落者,未之有也。故有道者不平其称,不满其量,不依其乐,不致其度。爵尊则肃士,禄丰则务施,功大而不伐,业明而不矜。夫名实之相怨久矣,是故绝而无交,惠者知其不可两守,乃取一焉。故安而无忧。毒而无怒,此言止忿速济也。怨而无言,言不可不慎也。言不周密,反伤其身。欲而无谋。言谋不可以泄,谋泄菑极。夫行忿速遂,没法贼发,言轻谋泄,菑必及于身。故曰:毒而无怒,怨而无言,欲而无谋。
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言渊色以自诘也,静默以审虑依贤可用也。仁良既明,通于可不利害之理,犹发蒙也。故曰:若觉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尧也。
毋访于佞,言毋用佞人也,用佞人则私多行。毋蓄于谄,言毋听谄,听谄则欺上。毋育于凶,言毋使暴,使暴则伤民。毋监于谗,言毋听谗,听谗则失士。夫行私、欺上、伤民、失士,此四者用,所以害君义失正也。夫为君上者,既失其义正,而倚以为名誉;为臣者,不忠而邪,以趋爵禄,乱俗败世,以偷安怀乐,虽广其威,可损也。故曰:不正,广其荒。是以古之人。阻其路,塞其遂,守而物修。故著之简,传以告后世人曰:其为怨也深,是以威尽焉。
不用其区。区者,虚也。人而无良焉。故曰虚也。凡坚解而不动,陼隄而不行,其于时必失,失则废而不济。天植之正而不谬,不可贤也,直而无能,不可美也。所贤美于圣人者,以其与变随化也。渊泉而不尽,微约而流施,是以德之流润泽均加于万物。故曰:圣人参于天地。
鸟飞准绳。此言大人之义也。夫鸟之飞也,必还山集谷。不还山则困,不集谷则死。山与谷之处也,不必正直。而还山集谷,曲则曲矣,而名绳焉。以为鸟起于北,意南而至于南,起于南,意交而至于北,苟大意得,不以小缺为伤。故圣人美而著之曰:千里之路,不可扶以绳;万家之都,不可平以准。言大人之行,不必以先常,义立之谓贤。故为上者之论其下也,不可以失此术也。
讂充,言心也,心欲忠。末衡,言耳目也,耳目欲端。中正者,治之本也。耳司听,听必顺闻,闻审谓之聪。目司视,视必顺见,见察谓之明。心司虑,虑必顺言,言得谓之知。聪明以知则博,博而不惛,所以易政也。政易民利,利乃劝,劝则吉。听不审不聪,不审不聪则缪。视不察不明,不察不明则过。虑不得不知,不得不知则昏。缪过以昏则忧,忧则所以伎苛,伎苛所以险政。政险民害,害乃怨,怨则凶。故曰:讂充末衡,言易政利民也。毋犯其凶,言中正以蓄慎也。毋迩其求,言上之败,常贪于金玉马女,而爱于粟米货财也。厚藉敛于百姓,则万民怼怨。远其忧,言上之亡其国也,常迩其乐,立优美,而外淫于驰骋田猎,内纵于美色淫声,下乃解怠惰失,百吏皆失其端,则烦乱以亡其国家矣。高为其居,危颠莫之救,此言尊高满大,而好矜人以丽,主盛处贤,而自予雄也。故盛必失而雄必败。夫上既主盛处贤,以操士民,国家烦乱,万民心怨,此其必亡也。犹自万仞之山,播而入深渊,其死而不振也必矣。故曰:毋迩其求,而远其忧,高为其居,危颠莫之救也。
可浅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默。此旨意要功之谓也。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是以著业不得不多分,名位不得不殊方。明者察于事,故不官于物,而旁通于道。道也者,通乎无上,详乎无穷,运乎诸生。是故辩于一言,察于一治,攻于一事者,可以曲说,而不可以广举。圣人由此知言之不可兼也,故博为之治而计其意;知事之不可兼也,故名为之说,而况其功。岁有春秋冬夏,月有上下中旬,日有朝暮,夜有昏晨,半星辰序,各有其司。故曰:天不一时。山陵岑,渊泉闳流,泉逾瀷而不尽,薄承瀷而不满,高下肥硗,物有所宜。故曰:地不一利。乡有俗,国有法,食饮不同味,衣服异采,世用器械,规矩绳准,称量数度,品有所成。故曰:人不一事。此各事之仪,其详不可尽也。
可正而视,言察美恶,别良苦,不可以不审。操分不杂,故政治不悔。定而履,言处其位,行其路,为其事,则民守其职而不乱,故葆统而好终。深而迹,言明墨章画,道德有常,则后世人人修理而不迷,故名声不息。夫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桴,挡则击。言苟有唱之,必有和之,和之不差,因以尽天地之道。景不为曲物直,响不为恶声美,是以圣人明乎物之性者,必以其类来也。故君子绳绳乎慎其所先。天地,万物之橐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万物,故曰万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于天之上,下泉于地之下,外出于四海之外,合络天地以为一裹。散之至于无闲,不可名而出。是大之无外,小之无内。故曰有橐天地。其义不传,一典品之,不极一薄,然而典品无治也。多内则富,时出则当。而圣人之道,贵富以当。奚谓当?本乎无妄之治,运乎无方之事,应变不失之谓当。变无不至,无有应当,本错不敢忿。故言而名之曰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