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日,不眠不休,披星戴月的赶路。
于太阳升起之时,马车终于驶入邯郸。
若换做寻常食客,如此不要命的赶路,早已吃不消了,可顾希一声苦,一声累都没有喊过,不由得令随行的六名剑客刮目相看。
“先生可要休整一日,再入宫觐见赵王?”一入邯郸,为首的剑客孙行上前撩起车帘,对着顾希询问道。
顾希沉吟了一下:“休整一日倒是不必了,找个地方洗漱一番也就是了。”
“诺。”孙行双手一叉。
将马车停在一处客栈前。
顾希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旧顶着一张黑黄的脸,一行人乘着马车朝王宫驶去。
“王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马车才一近王宫,便被赵国的剑客给拦下。
顾希一撩车帘,纵身跳下马车,对着那剑客,呵呵一笑,双手一叉,开口说道:“我乃齐国使臣,欲求见赵王,还请通禀一声。”
那剑客上上下下扫了顾希一眼,一脸轻蔑哈哈大笑起来:“齐国可是无人了!竟派你这黑丑小儿来我赵国,哈哈哈...真真可笑!”
孙行脸色一黑,便要抽出腰间的长剑,与那剑客理论一番。
顾希一步上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已经拔了半截的剑给摁了回去。
扭头看着那剑客,冷冷一笑:“齐国有没有人无需你担忧,若你不让我见赵王,赵将亡矣!”
“哈哈哈......”那剑客又是一笑,一脸讥讽的看着顾希,冷冷一哼:“哼!口出狂言的小儿,我便不去通禀,你又能如何?”
“嘶...”说着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芒直指顾希,阴沉沉的笑道:“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顾希淡淡一笑,伸手朝他的长剑抚去。
指尖轻轻的划过他的剑锋,两指成剪,看似那么轻轻一弯。
“咔嚓”一声,那剑客的长剑竟断成两半,一半摔在地上嗡嗡作响。
莫说是赵国的剑客,就连跟随着顾希的齐国剑客,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呵呵...”顾希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半截剑,轻轻的一吹,双眼弯起,啧啧叹道:“这赵国的剑也太不经用了。”
说着,剑锋直指那名剑客,慢悠悠的说道:“我乃齐国使臣,欲见赵王,你禀都不禀,便令我退去,岂非僭越,就不知这僭越之罪该如何处置?”
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
孙行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僭越之罪可是重罪,若在我齐国可是要五马分尸的。”
孙行故意咬重五马分尸那几个字。
果然,那赵国剑客脸色一白,双眼浮出惊恐之意。
“咣当...”顾希将那半截长剑重重的掷在地上,拍了拍手,扭头对着孙行说道:“见不得赵王便见不到赵王吧!赵国灭国与我等何干,我们回吧!”
“诺。”孙行双手一叉。
一行人就要离去。
就在那时,那赵国剑客,急急开口说道:“休走,休走,我这就去通禀,至于大王见是不见,且看你的运气了。”
说着便急急转身。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
就在顾希都快没了耐心的时候。
赵国的宫墙之上多了几道身影,站于宫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希等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金冠束发,一袭暗红色的袍子,外面披着黑色的狐裘,一张脸俊是俊,可总透着些阴柔。
孙行看了一眼,附在顾希耳边低低的说道:“看这架势,该是赵国太子赵陵。”
他声音刚落,赵陵呵呵一笑,声音满是轻蔑:“尔等便是齐国使臣?”
顾希嘴角一勾,拱手一礼:“然。”
说着一顿,接着说道:“我等远道而来,如此便是赵国的待客之道吗?”
赵陵哈哈一笑:“我乃赵国太子是也!听闻齐欲助韩,回去告诉姜荀,他日战场上一决雌雄!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顾希咦了一声,声音一高:“我怎不知赵王薨逝,太子继位,我欲见赵王,与太子有何可说?”
赵陵脸色一黑,登时就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父王病了,没时间见你们,我赵国与你齐国无话可说,战场上见分明就是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顾希淡淡一笑,声音越发高昂:“既然赵王病了,那赵魏攻韩,是赵王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莫不是太子囚禁了大王,以赵王英明,怎会助魏攻韩,养一强邻,魏国坐大,下一个要吞并的岂非赵国?”
顾希声音高昂,令得在场所有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一声声责问,更是逼得赵陵无法离去。
“大胆!”赵陵脸色铁青,看着顾希的眼几欲喷火,大声呵斥道:“凭你也敢妄议我赵国国事,来人啊!将这些狂徒给我拿下,尽诛!”
孙行眼角一抽,拔出腰间的长剑,一众剑客皆护在顾希身前。
顾希一脸从容,笑容越发明艳,她几乎可以断定,赵王定然被太子囚了起来,整个赵国已落入太子的手中,不然以赵王在位多年之英明,不对魏国背后插刀就不错了,怎会出兵助魏攻韩,养一强邻,引灭国之危!”
她几步后退,大声喊了起来:“赵国热血男儿何在?今赵王被囚,太子助魏攻韩,养一强邻,不日便是赵国灭亡之日,为挽赵国灭国之恨,请诸位热血男儿勇敢的站出来,随我一起入宫求出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