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的舒芸已经在店里忙活。
十八年前,舒芸因为与费天启不合而离婚,当时已经怀孕了,但她没向费家讨要一分钱,只向一个好友借钱开了个服装店,一直经营至今,生活无忧,而且独自将舒问雪生下来并抚养长大。
她那个朋友就是林惜星(飞星海)的母亲,两家也隔着不远,而两人的女儿也同年出生,关系是一年好过一年。
由于林惜星父亲的工作原因,他们多次搬迁,舒芸母女也跟着搬迁,直到最近两年才搬到福州。
对于舒芸来说,这是回家了,她出生在福州,在福州就读,并在福州与费天启相识并结婚。
这里有着她太多的回忆,却也容易被费家的人找到。
不过,她总能找到办法不与费家的人和产业相接触,在费家眼皮底下经营了两年服装店。
然而,由于费云阁与林惜星谈恋爱,而林母并不知道舒芸与费家的复杂关系,因此舒芸还是被费家无意中找到了。
让舒芸相当生气的是,费天启竟然没亲自去找她,而是费天运和胡小镜夫妇来了,连老爷子都来过一次,但费天启就是没出现。
她觉得这么多年都没被找到的主要原因就是,费天启压根没想过找她,否则以费家的力量怎么可能现在才找到她?即使真的不愿意再见她,至少也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吧?
她是越想越生气,于是昨天找费天启出来聊一聊。
其实说是她在骂费天启会更合适一些。
费天启从头到尾都很沉默,没有愤怒,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听着。
当程毅和程玄父子来到服装店时,正好看到她在拿门板出气……
“咳咳。”程毅假咳两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是舒芸太专注于生气了,竟然没听见。
程毅不得不开口:“小芸,好久不见。”
“嗯?”舒芸一怔,转过身,一见是程毅便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会儿才道:“你是程毅?你来干什么?老爷子让你来的?对了,上次老爷子来的时候身边跟的人不是你,你被辞退了?也是,你都四十多岁了,不适合再当保镖。这小帅哥是你儿子?”
程毅擦了把额头上看不见的冷汗,干巴巴地笑了笑:“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问问题啊。”
舒芸笑道:“本性难改嘛!”看那样子就知道她压根就不想改。
程玄神色有点古怪,没想到老爸以前是干保镖的,而且是费云阁爷爷的保镖。但主家和他这个保镖老爸的关系似乎有点太好了,完全感觉不到费家的人当程毅是保镖,更像是老友……
程毅看了看眼前这个服装店,感觉称之为“服装超市”会更合适,规模挺大。
“进来坐吧!”舒芸开了门,程毅父子便跟了进去。
服装店里的服装种类奇多,还分为很多个区,什么老人区、婴儿区、时尚区……
他们刚进店,就有两自行车来到店门前,下来个女的,是服装店的员工。
和老板打过招呼后,那员工就上楼去了。
“这栋楼下面三层都是我的。”舒芸略显得意地说着,“正准备买下第四层,卖点电器什么的。哦,对了,你现在什么工作?如果不满意可以来我这边帮我,我现在很需要信得过的人手。”
“不用,我自己当老板呢。”程毅见舒芸将目光转向程玄,又道:“这小子最近在玩游戏赚钱,也没时间帮你看店。”
舒芸眉头微皱:“《双月世界》?”
程毅心想终于可以转到他想说的话题了,便道:“对,和费云阁那小子一个战队,杀进半决赛了。你见过那小子了吧?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他还尿床来着,现在都谈女朋友了。”
“我知道。”舒芸脸色暂时还很正常,甚至略带点笑意,“是惜星那丫头嘛。”
“对,我觉得挺般配的,就像你和天启当年那样。”
“哼!”舒芸的脸色瞬间晴转阴。
程玄转移了话题:“阿姨,舒问雪在不在?”他刚知道飞雪天的真名不久。
舒芸瞥了他一眼:“想追我女儿?”
程玄瀑布汗,程毅却道:“不可以吗?”
舒芸神色依然冷峻:“不是不行,但我得先观察几天。小雪和惜星她们跟高中同学去玩了,晚上才能回来。”
程毅笑道:“真是个独立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对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老爸吧?我儿子小时候总问他妈妈,你女儿也一样吧?你怎么回答的?”
“死了!”舒芸冷冷道。
气氛瞬间尴尬了几秒,程毅又道:“难为这孩子了。”
舒芸带着他们来到三楼办公室,各自坐下,她由于心情不好而懒得招呼他们喝茶什么的。
“你来当说客的?”舒芸紧盯着程毅的眼睛问。
“不是,只是来看看老朋友。”程毅曾经当过保镖,在子弹面前都不眨眼,但现在却很是心虚地眼神闪烁。
“说吧,他们想用什么条件请我回去?”舒芸直接无视了程毅无力的谎言。
“老爷子说问雪必须姓费,其他条件随便你提,只要能做到就绝不推辞。”
“呵呵,还挺有诚意的。那就让费天启去死吧!”
“……小芸啊,我说……”
“我们没矛盾,就是想看到他死。”
这话就表明他们有很深的矛盾了。
程毅看向儿子,程玄会意说道:“阿姨,是不是该问一问舒问雪的想法?毕竟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舒芸眼睛一瞪,吓得程玄缩了缩脖子,她问:“你是站在谁的立场说这话?”
程玄鼓起勇气:“一个后辈的立场。”
舒芸沉默了,似乎这十八年来都没问过舒问雪是怎么想的……
与此同时,郊区。
舒问雪突然与同学们分开,连林惜星都没叫上,一个人来到一辆汽车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车里坐着个刚毅而帅气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露出淡淡的微笑:“玩的开心吗?”
“不开心,你都不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