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浔城北,红荒一支20余人的队伍缓缓行驶在驿道上,队伍后面约莫运着300匹良马。
这是从茫国北部最大的牧场科沁牧场生产的良马,因为茫国尚骑,所以对马的控制尤为严格。
这科沁牧场也是由朝廷直接管辖,民间用马基本都是出自科沁牧场,而盘踞在科沁牧场周边的马贼也十分猖獗,在茫国打劫钱财倒是其次,这劫马才是最挣钱的。
因此,各大骑士团从科沁牧场购马,一般都会派得力之人运送,以防被劫,而这次负责运送这300匹良马的,就是红荒的副团长青崖子。
其实,派青崖子来运马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因为红荒的旗号打出来,一般的马匪也都是敬而远之。
最近的一次被劫还是五年前,一支百余人的马匪队伍终是耐不住眼前的利益,对红荒30人的护马队展开了劫掠。
最终结果,红荒一人未伤,全歼了劫掠的马匪,自此再无人敢打红荒运马队的主意,而指挥那场战斗的,就是红荒副团青崖子。
已近黄昏,驿道上只有红荒一只马队在缓缓前行,青崖子坐在马车内:“现已至何处?”
车外骑士:“回青团长,此地距九浔大概200里。”
青崖子:“嗯,天色不早,倒也不急,找个地方扎营休息,明日一早在赶路。”
车位骑士:“是。”
驿道之上,一青年身披麻色掩面斗篷,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望着前方延绵的驿道,青年身后扛着一面大旗,是松桐的青竹旗。
近些年,由于滥砍滥伐,茫国沙化愈发严重,青年顶着强风飞沙,一步步的走着,终于在驿道延伸的地平线处,红荒的赤色血龙旗缓缓的升起。
青年停下了脚步,抽出身后青竹旗,将旗插了下去,旗杆底部重重的插进地底两寸,牢牢的扣住地面,青竹旗面在强风中抖动飘扬。
带头开路执旗的骑士发现前方怪异之人,又见青竹旗,停下马大喝:“来者何人!”
青年也未答话,抬手一扬,只见一刀手风划过,红荒赤龙旗的旗杆便被手风切裂,赤色旗随风倒了下去。
骑士大怒:“大胆!”
四名领头骑士同时持枪架马冲了出去,四人皆是红荒高阶骑士,训练有素,马速一致,持枪一致。
四骑奔至青年五步以内,同时举枪突刺,四把坚枪如猛蛇吐信刺向青年胸前,将至刺穿青年之时,青年猛一抬手,单臂一挥挽下胸前四把长枪,牢牢的将四把枪夹住。
四骑大惊,同时拔枪,枪却如钉进磐石,怎么拔也拔不出,青年轻喝一声:“起!”,手微微一抬,竟是将马上四人一同甩了出去。
随后,青年将四把枪朝天甩去,四人落地同时,四把坚枪从天而降,同时将四人插死在地上。
红荒余下数骑皆是大惊,但也未有惧,数骑将欲冲出,青崖子从马车中走出,大喊:“退下。”青崖子知道,再冲上去多少人也不过是送死。
青崖子看着眼前这位蒙面人,又见青竹旗,沉声道:“不知阁下是松桐哪位?既已扛旗又何必遮遮掩掩?”
青年指着青崖子:“废话少说。松桐秦悍天、路昆、白仁,三条命抵你青崖子一命,你也不亏。”
青崖子大笑:“哈哈哈哈。”他确实是笑了,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一身“金刚衣”独步江湖,他实在想不出松桐有何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自信,就算是龙沧海,要破他“金刚衣”也绝非易事,而眼前这声音不过是个少年郎,竟狂妄至此。
青崖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是叹这些年如这少年郎般的武学天才见的也不少,可都死在了不可一世的自负上,这次又多了一个已死之人。
青崖子跳下马车,缓缓朝青年走去,身上斗气慢慢凝形,全身包裹着一层金色罩气,这就是他的秘技“金刚衣”,这层护罩是绝对能排上江湖前三的防御型功法。
青年见青崖子走来,一声哑笑,猛一跺脚,身上斗气激增,青年的斗气却不同别人,全身萦绕着一股青绿,细看绿中又带些深黑。
青崖子见状,微咪着双眼,似是第一次见这种奇异的斗气,而就在他细想之时,青年动了,又像是没动,因为在青年的位置,还依稀能看见他那诡异的残影尚未消失。
只是一个眨眼,青年已闪至青崖子面前,青崖子大惊,青年右手突然斗气化形,周身绿色斗气在手心凝成一股急速旋转的漩涡,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破!”绿色气旋重重的拍在了青崖子的“金刚衣”上。
夕阳洒在驿道上,点点黄磷将这黄昏点缀的尤为美丽。青崖子已是满身是血,失了所有的气力躺在地上。
青年一脚踩在青崖子的胸上,俯身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多少年都死在了不可一世的自负上?今天,你该明白很多老人也死在自己的倚老卖老上,什么年代了,老不死的,斗气被你用成了乌龟壳,还如此夜郎自大。”
青崖子满脸是血尚未断气,但他却说不出话,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少年打败,他引以为傲的“金刚衣”就这样被人给破了?
青年伸出右手,绿色斗气继续缠绕在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捂住了青崖子的嘴,只见绿色斗气被青崖子吸入。
青崖子的脸极具扭曲,青筋暴起,慢慢整张脸也变成了绿色,极为恐怖,挣扎了几下,终是断了气。
四周余下的红荒骑士先是惊恐青崖子竟然被人打倒了,眼见青年下狠手,顿时醒了过来,一起向青年冲去。
夕阳已渐渐落下,地平线上只剩一丝余晖。红鸭,三月前刚进红荒,这次跟随着青崖子运马,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
但此刻,青崖子的尸体躺在冰凉的驿道上,20位师兄的尸体,七零八落的也躺在了冰凉的驿道上,而他早已吓得腿软。
青年看着三百匹良马,叹了口气:“这么多好马,可惜松桐太远了,运不回去。”说完,飞起身来,手一挥,袖口洒出一些颗粒状的物体,三百匹壮马竟发出痛苦的嘶鸣,一匹接一匹的倒了下去。
红鸭看着眼前一目,本已吓软的腿这下更是不争气的直接瘫坐在地上,青年慢慢走到红鸭面前,红鸭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这尊煞神朝自己走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闭目等死。
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红鸭睁开眼,见青年并未杀他,颤抖的嘴唇直打哆嗦:“红红红红…红鸭。”
青年:“怎的这么难听。”
红鸭又咽了口口水:“好好好好名字都都都都被取光了,只剩家家家家家禽类了。”
青年冷笑:“红荒等级观念还是那么重,连个好名都不给人取。”
红鸭此时已知自己必死,见青年侮辱红荒,看着满地师兄的尸体,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罢了,反正一死那就死的轰轰烈烈吧!
红鸭,握紧拳头,攒下身体内所有的力气,一记猛拳打向了青年的脸。
红鸭没想到,他这一拳竟然击中了青年!青年一动不动,红鸭此时也不知这一拳是否击伤了青年。
青年缓缓抬起手,将定格在脸上的红鸭之拳挪开,轻声道:“你做什么?”
红鸭张着口,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生不如死,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要杀便杀,别别别别折磨我!”
青年摇摇头,突然厉声道:“原来是个结巴!本想让你传个话,看来也不必了!”说完右掌抬起,掌风凝聚。
红鸭连忙大喊:“我不是结巴!”
青年“哦”了一声说道:“那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红鸭脸涨的通红:“要我传什么话。”
青年这才作罢:“告诉宇文复,红荒一命抵三命,这事就此作罢,若是不服,可来松桐!”
青年说完,伸出食指在红鸭额头上点了一点:“听清了吗?”
红鸭:“听清了!”青年满意的点点头,朝九浔方向而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红鸭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刚在鬼门关游走了一回,让红鸭一刻也不想停留,背起青涯子的尸体,朝红荒而去。
两日后,宇文复、钱多多甚至不轻易出现的班师叔,以及红荒一众团教齐聚大厅,红鸭说完,众人看着青崖子那扭曲变形泛着深绿的脸,心中一阵恶寒。
钱多多:“若真是松桐干的,怕除了龙沧海,在无第二人能杀的了青老头,红鸭,你可确定只是个青年?”
红鸭仍跪在地上:“师叔,那人虽蒙着面,但从声音和那双眼睛看,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