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刚才的主楼,上到四楼,顾松正穿着睡衣,望着窗外,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见十三来了才舒展了神情:“来啦!在这还住的惯吗?”
十三恭敬道:“多谢师伯关心,这里环境很好,我很喜欢!”
顾松:“那就好,上次你说的小倩姑娘找到没?”
十三:“可能是我弄错了,并没有关在这里。我再去别处找找。”
顾松:“嗯!我叫天林带人帮你一起找找.”
十三点头称谢:“对了,不知我上次提的第二件事,师伯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松长叹一口气:“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
十三见他如此难过,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也在一点点爬向偷额心,十三:“师伯若有难言之隐,不知可否告知徒儿?”
顾松:“你过来.”
十三走到他旁边,他向窗外扬了扬头,十三顺着方向望去,正是早晨他看见的那个披着头发的男人,他仍是坐在秋千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花草。
顾松面带落寞的说:“这是我三子顾天行,从小就有些疯癫,越大越痴了。现在整天也不与人说话,就这样呆坐着。看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出毛病来,哎。。。”
顾松接着说:“我次子天林,你见过了,整日沉迷酒色,不务正业难成大器。他的武功我很清楚,对付对付江湖上的三脚猫尚可,绝非你的对手。”
顾松讲到这里不讲了,十三很疑惑,他从幼到长说,而并非从长到幼说,而且该讲到顾天青的时候又不讲了,这顾天青为何如此神秘?
十三见他不说话了,便主动询问:“徒儿初出江湖就听闻师伯长子顾天青的名号。徒儿也是钦佩已久,不知。。。”
讲到这里,顾松突然大笑,他笑得我头皮都在发麻。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笑完,他向房外走去:“我带你去见他!”
十三和他走下楼,他拿了一件棉衣让十三套上,他自己也套了一件,这天还不用穿棉衣吧?
在一楼楼梯后有一扇小门,是用七把连环金锁环环相扣锁上的。
顾松开了门,是个地下室,十三和他顺着楼梯走下去,一阵寒气迎面扑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这是个冰窖,这冰窖并不大,四周都是坚硬的冰墙,他指着最里面的一块冰石说:“青儿,就再那!”
十三走了过去,贴近冰墙一看:“啊!”失声喊道,吓得连退好几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惊恐,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冰石中冰冻着一个男人,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全身由于长期冰封在冰里,已全无血色,而是比雪还惨白的白色。
他望着前方,不!是瞪着前方,死不瞑目的瞪着!
十三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会。。。”
顾松冷冷的说道:“三年前,青儿就死了!”
顾松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顾天青放下碗筷:“爹爹,我先回房去了。”
顾松关切的问道:“不在多吃点吗?”
顾天青答道:“不了,孩儿饱了。”
顾天林和顾天行吃着自己的饭,也不理会谁。顾天青转身走向房间,刚走了两步,他不动了。
顾松看着他:“青儿,怎么了?”话刚说完,顾天青就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顾松卷起躺在地上的顾天青:“青儿!”
顾天青咬紧了嘴唇,身体不停的痉挛,两眼瞪着顾松,两手紧紧扣着顾松的胳膊,他有话说,但说不出来,脸上写满了痛苦。
顾天青的身体开始发热,是一种非常反常的热,全身在灼烧,烫的顾松有些受不了,片刻后,顾天青的身体开始冷却,瞳孔渐渐散大。
顾松大喊:“青儿!”
顾天林和顾天行吓傻了,呆在旁边目睹着这一惨剧的发生,顾松抱着儿子大哭,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准备将他的所有都托付给他,谁知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
顾天青停止了呼吸,他的面容已经僵硬,瞪大的双眼,张开的嘴,他一定在死前想喊些什么。
但除了张嘴,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顾松看着死不瞑目的顾天青,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他报仇。
突然,顾松发现顾天青的嘴里有个白色的东西,他取出来看见是一张叠好的纸,他打开纸团,上面写着:
爹爹,这个躯壳已经没有用了。我会找一个新的躯壳来完成我的使命,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是顾天青的字迹,但绝对不是顾天青写的,虽然字迹模仿的很像,但却没有署名。
顾天青在外面闯荡江湖时,每封信尾都会写上“父勿念,青儿”。
顾松断定这封遗书是假的。
顾松:“我将青儿的遗体冰存在这里,为的就是亲手将那个凶手抓到他面前,让他安息。可是三年了,这个人我还是找不出来。”
十三:“但江湖上顾天青的名号却越来越响,特别是他的用毒,这个冒充顾天青的人就是凶手?”
顾松:“应该是,这个人用青儿的名字做了许多事,但每件事都是在帮我们松桐。有时,我真的怀疑青儿没有死,他真的找到了一个新的躯体,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也一直在找这个人的下落,但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每次行事都不留下一丝痕迹,正如江湖人所言,他还有许多替身,就算败了。那也不一定是凶手本人,我不清楚他帮松桐的目的,但不管他帮我再多也好,他杀了青儿,我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十三:“师伯,灭紫烟是不是你的意思?”
顾松摇着头:“我的确派人去了紫烟,但目的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根本就没想过要灭紫烟,更何况就我派去的那些人,也绝无实力灭紫烟,再看甄子麒和吴仁兴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吧?怎么说他也是我以前的嫂子,我断不会做如此无情之事!”
十三:“这么说灭紫烟的也是这人所为?”
顾松:“一定是他,他用了“花鱼流水”,江湖人都说这是顾天青的独门毒药,这完全是“莫须有”,青儿性格刚烈,平生最痛恨暗器毒物等下三滥的东西,更别说用毒了,而这正是那个人的专长,青儿就是死在他的毒下!”
十三:“中毒?”
顾松:“不错!而且是从没见过的毒,我纵横江湖数十年,只见过那么一次,青儿的内脏全部都被焚毁,是一种让身体内脏自燃的毒!”十三不知道顾松说的是真话还是捏造的谎言,那天灭紫烟的时候,“神算子”刘半仙应该是主谋,而那个店小二是顾天青的一个替身。他死了,死无对症,刘半仙却与这事托不了干系,说不定他也是顾天青的人。
十三:“那天紫烟被灭,你是不是派刘半仙去了?”
顾松:“不错!半仙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我给他的命令是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我要的东西,半仙跟了我三十年,你不必怀疑他!”
十三:“但他却有个手下自称顾天青。”
顾松:“什么!谁?!”
十三:“他手下一个店小二,被我杀了.”
顾松:“叫什么?”
十三:“不知道。”
顾松:“走!”
十三跟着顾松离开冰窖,回头望了一眼顾天青。顾天青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似乎再告诉我,一定要帮他找出凶手!
顾松内房。
刘半仙:“那个店小二不是我们的人。”
顾松:“那怎么招到我们酒楼来的。”
刘半仙:“他来的时候,挺落魄的。说是赴京赶考的途中被人劫了,家也回不去。我见他挺可怜的,店里正好也缺个打杂的,就把他留下了。”
顾松:“立刻派人去打探一下此人来历!务必查出他的身份!”
刘半仙:“是!”
刘半仙退出房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和假顾天青没有关系。但我这一路被许多人追杀,目的就是阻止我找到假顾天青,其中龙沧海、玉娇婵和顾天青一定托不了干系!
十三:“师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步,我也不妨开门见山讲了。”
顾松:“侄儿有话尽管说!”
我:“我此行松桐,师伯为何要派人杀我?”
顾松一脸茫然,惊讶的说:“侄儿这话从何说起?我根本不知道你来松桐,更别说派人杀你了。”
十三:“但追杀我的人,却是松桐的人!”
顾松:“谁?”
十三:“龙沧海和玉娇婵!”
顾松:“龙沧海的确是我松桐主教,玉娇婵乃四大名妓,尽几年失踪于江湖,和我松桐没关系,你说龙沧海追杀你?”
十三:“不错,本门忌离师叔与我同行,就是遭他毒手而死!”
顾松:“‘风云刀’忌离?这不可能!”
十三:“师叔何不唤他来与我当面对质?”
顾松犹豫了片刻,似乎有所顾虑:“好吧!”
须臾龙沧海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房间,虽然那小孩行动自如,跟在龙沧海后面。这次,我清楚的看见龙沧海背在身后的双手十指缠满细线。他就是用十指来操控木偶,有如真人般生动,这功夫普天之下再无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