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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二狗子

这名妇女,名字算不上秀丽,颇有一丝七十年代的主流风气,姓王,单名一个娟字,地地道道的乡村人士,年近五十,长相却像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依山傍水的仙境地区倒也养人。

王娟的丈夫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姓刘名壮实,比王娟大上五岁,是个兢兢业业的清官,为人也极为大方好客,对待清苦人家能帮助则帮助,实在无能为力的,也不会说些拒绝之词,在方圆数个村庄内颇负盛名。

他们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大三,远赴北京上学,膝下伴随身边的则是年仅十一的儿子,乳名小豆,刚上六年级,聪明伶俐不说,为人颇有其父亲的风貌,年纪尚小,却做事老练,深受父母的喜爱。

在乡村之地,尤其是山区地貌,最不缺的便是飞禽走兽,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一些鸡鸭猪羊,每逢过节时宰上一只,卖去大部分,剩下的能够吃上两个月有余。

当地有名的一道菜,名为吊锅,鸡肉与猪肉混合烹炸,再配上当地特产的竹根,滋味美妙无比,令人回味无穷。

小豆最喜欢的菜品便是这农家土特产吊锅。

晚上放学之后,王娟洗漱好菜类,将油脂下锅,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小豆则在暗淡的书房里做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当遇到难题时便会支起水笔戳在脑门上思索片刻。

一大一小在互不打扰的情况下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直到吃饭的时候,二人才聚到一起,面对着热气滚滚的美味大快朵颐起来。

小豆很天真的询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为什么做的这么丰盛。

王娟也很适宜的对小豆说出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一个人渣死了。

对此,小豆有些不明所以,不清楚自己的母亲指的是什么。

不过,面对美食的诱惑,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饭菜格外的可口,还是小豆的心情不错,之前只能吃一碗米饭的他,今日破天荒的吃了三大碗,凉茶也饮下了半盆。

王娟欣慰的看着自己半大的儿子,脸上毫不保留的露出喜爱之情。

收拾完碗筷后,看了一会电视,王娟便示意小豆前去睡觉。

作为聪明懂事的小豆,听话是他的常态。

只是,由于喝了很多的水,晚上的时候,小豆睡得特别不安稳,老是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磨牙一般。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被一股尿意给憋醒了。

凌晨一点十分,小豆独自起夜,忙不可迭的奔向厕所。

农村的房子,厕所一般是修在主屋外面的院子里,小豆迷迷糊糊的起来,就直奔厕所去尿尿了。

接近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特别是夜晚,和白天的温差特别大,一出厕所,冷风一吹,让小豆冻了个激灵儿。

稍微清醒的小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宛若一只独目的眼睛。

只是让小豆有些意外的是,往常的深夜中,常有夜莺等鸟类的鸣啼。

但在今日,夜晚是那么的安静,除了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呜咽的狗叫,剩下的连一丝蚊虫发出的声音都不曾有。

在这种极静的环境下,小豆的一泡尿都显得格外的刺耳。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这是小豆当时唯一的想法,想完之后,他便哆嗦着一番,搂着胳膊,快速的朝屋里冲去。

待到他将要踏入房门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孩子到底是个孩子,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中,听到一个声响,不免有些心慌意乱,他下意识的向身后转身。

也不知道因为是巧合,还是因为院子里太黑,小豆竟然在厕所旁的老树下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随着眼睛适应了黑暗,小豆终于稍稍能看见一点儿了,细看那个影子的面貌,似乎和村里的某一个人长得比较相似。

“二狗哥?”小豆狐疑的开了口。

来者闻声并未作答,只是静悄悄的站在大树底下,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两只死鱼眼,伴着月光的照耀下,模样显得十分的诡异。

“你在我家做什么?”小豆再次发出声音。

村里面的二狗子,盛名极臭,偷鸡摸狗对他而言只是算得上小儿科,不少良家闺女都被他或多或少的楷上几次油,对于村里面的公共财产,不由分说的占为己有。

多少次身为村支部书记的刘壮实将他扭送派出所之后,又鉴于他的家世惨淡,年仅九岁就丧父丧母,爷爷奶奶也对他不闻不问,看起来着实的可怜,才叹了口气般的将他重新带回来。

好言好语相劝了无数次,但就是改不掉他这坏毛病。

尤其是两年之前,刚上大一的小豆姐姐从城里回来,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二狗子知道后,屁颠屁颠的骑着除了喇叭不响,整体上下破旧不已的摩托车前去迎接这位赫赫有名的才女。

接是接到了,可不曾想,这二狗子竟把书记家的闺女给带到了自己的家中。

王娟夫妻二人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得自己的闺女回来,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到车站去询问一番。

刚到村中心,便有人告知了夫妻二人,早在三个小时前,就被二狗子给接回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二狗子的名声这般恶臭,其人品可想而知,好端端的女儿家要是落到他的手里,非有什么好歹不可。

想到这里,夫妻俩大惊,急忙火急火燎的奔到二狗子的家中。

此时的二狗子正在四面漏风的洗漱间内洗澡,悠哉的哼着小曲儿。

夫妻俩见状连忙冲到卧室内,只见自己的闺女正稳稳当当的躺在二狗子家的床上,身上倒是没有一丝褶皱的部分。

但眼尖的王娟,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一瓶安眠药,在半开的抽屉里面还躺着几片未开封的TT.

这下子,就算是刘壮实有再好的脾气也难以忍受得了,冲进洗手间,丝毫不听二狗子的解释,愣是把光溜溜的二狗子给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本就极度讨厌二狗子的王娟,心中更是厌恶万分,心中巴不得这个无耻下流的胚子早点死掉才好。

当然,这只是王娟夫妻俩的想法,对于尚小的小豆而言,这个人人喊打的二狗子,却是他为数不多的伙伴之一。

两人相差近十岁,往日里,小豆像是个跟屁虫一般,时刻的跟在二狗子的身后,二狗子则对待这个幼小的娃娃同样有着不一样的对待。

每当掏到鸟蛋或者抓到一些野味,他总会第一时间交给小豆,先满足他的口欲。

当小豆在学校里受到了欺负,二狗子总能在事后,蹲到欺负小豆的孩子,也不管年纪相差多少岁,直到把欺负小豆的人打服为止。

甚至,连同小豆的班主任在内的众多领导,都被他堵在家门口拿着搬砖威胁过。

为了给小豆出头,他多次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众人打到住院,有几次差点一命呜呼。

因此,不管家里人对二狗子有什么样的看法,在小豆的心里,这个二狗子也算得上当之无愧的好大哥。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父母在一旁潜移默化的影响,小豆便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和二狗子的见面这么频繁,再加上二狗子成天惹事,满十八岁后,住看守所比住自己的时间都多,二人之间渐渐的断了联系。

只是今日,面对二狗子的突然到访,小豆着实被吓了一跳,之后,便拍了拍胸膛,对着二狗子道:“二狗哥,你怎么一直站在槐树下啊?”

对面的二狗子始终一言不发,这让小豆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感。

此时的二狗子和往常有着很大的区别,给小豆的感觉也非常的不好,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他想叫自己妈妈起来。

二狗子黑灯瞎火的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事想要找自己的母亲,毕竟她的父亲并未在家。

但是他又犹豫了起来,自己母亲对二狗子的厌恶程度,他是知晓的,一个不小心,不仅二狗子要被赶出去,自己也免不了挨一顿批评。

就在小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二狗子的身影突然动了,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声音,整个身体也像是机械木偶一般,连同着脖子一起转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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