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东方过来,可是为了又蓝的事?”白子画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又蓝?自从那日之后,已是过了四个多月,我找过你多次,可绿鞘姐姐总说你不在或者有事不见,东方,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东方彧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哦,让骨头跑空了,是东方的不对。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又蓝之事,前短时间,虽同意用骨头神力复苏,可毕竟又蓝身为凡人,又无魂魄,如果在抽离灵丝的瞬间,不能施法新聚魂魄,那她的肉身,会灰飞烟灭,所以……。”
“所以,你想暂且将糖宝从那聚灵之地移出,让又蓝进去。”白子画何等聪明,已猜出大致。
“那糖宝怎么办?”小骨不解,有些焦急。
“骨头,今日取了你的两滴血,正是因为此事。对糖宝来说,补以神血两滴,耽搁半日,并无大碍,糖宝临产待近,所有法力也正万聚重凝。只是你,此时身怀双胎,如果神力像儒尊所言,逐渐趋弱,那此事,越拖回越不利。”
“东方,为何不能等到我生下这两个孩子呢?既然现在施法,必会存在危险,为何不再等等?还是又蓝的身子撑不到……?”
白子画却在旁侧渐渐的蹙起了眉,不说话,无意间的用余光,看了眼静静坐在角落,似听非听的慕寒。
“骨头,说来,我也只是凡人之躯,只是在能力上异于常人罢了,我的灵,又能让又蓝撑到几时?时间越长,灵便越弱,再晚些,估计不等灵丝归位,人就已经没了,而你,难道不想让赶快慕寒说话?”东方彧卿狐疑的笑着,瞥向白子画,显而易见,他已然明白。
小骨愣神中:“东方?你竟知道?”又疑惑的看了眼白子画:“师父,你也知道了?”
“小骨,慕寒是目中包罗万象的神,初次开口,又怎能轻易说话,一旦发音,便是惊天动地,横贯六界啊,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创物。想必尊上此时也了然于心了吧,如果错过了这次,错过了创物的机会,那么下次,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小骨呆了去:“那我为何没事?”
东方彧卿笑道:“你怎知道没事,连清虚长老都惊动了,四处花草无一存活,妖魔鬼怪肆出波涌,都是因为谁?”
“可慕寒出生时,并无枯尽亡绝的景象啊?“
东方彧卿用手中的折扇,打了小骨的手一下:“骨头,慕寒的父亲可并非凡人啊?“
白子画瞥了眼东方彧卿:“什么时候开始。“
东方彧卿马上站起:“还是尊上明白,请,骨头,走吧。“
三人带着慕寒出了房间,走入一虚幻的清色洞内,这个洞仅容一人走过,周身几乎透明,晶亮更替闪烁,前后向深处走去,那透明开始隐约散着翠绿的光。
“落十一见过尊上,见过千骨师妹,咦?慕寒怎么也来了。“许久未见,落十一看起来颓废了太多,唇边的胡须未剃,留着渣,衣衫随着得体,却终究掩盖不了那褶皱满身的事实,想来,他是有多累。
“十一师兄,许久未见,不知,糖宝如何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无妨,已经习惯了,糖宝还在里面睡着,醒的次数甚少”
小骨寻着走了进去,之间那抹微弱的绿光,如今开始变得娇艳,而脸色也变得红润,禁不住一喜,却又有些微颤和心酸。
“小骨,不要在耽搁了,拖的越长,糖宝越危险,又蓝也越危险。”白子画拉住小骨,走入深处。
此时,又蓝在就已经静静的,双眸紧合,躺在那里,素蓝的裙如蓝色的花,盛散开来。
小骨正要念诀,深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小骨,师父现行分灵术,片刻,你可重创新的聚魂魄。“
白子画抬手抚上又蓝的额头,渐渐的两指一勾,开始慢慢的,稳稳的随着银光,带出一条极细的丝,
就在同时,小骨乖乖的点头,嘴里开始不断的念着口诀,渐渐的,紫色的光,由四面八方逐渐涌来,聚入洞内。
此时,白子画深沉如海的眸,余光微侧,生怕会有不慎。
渐渐的,紫色的灵光环绕,盘旋,久久却不落下。小骨似乎感到了瓶颈,却又不可停,不能移。本以为会如曾经那次一般顺利,可返回在又蓝的身上探寻许久,重创的魂魄却迟迟不肯轻认新主。小骨的心里开始急躁,眼看半日已过,糖宝危险,又蓝危险,此时只差最后一步,关键镇压自己的清心咒开始紊乱无序,本就身怀双胎的虚弱愈加明显。
紫的光,太过耀眼,紫色的雾,太过浓厚,隐约中,看不真切,可渐渐的,白子画察觉到不太对劲,顾不了其他,将灵丝迅速拔出,指向了东方彧卿,简单的轻弹,便转移了回去。
东方彧卿顿时觉得一片耳清目明。
“小骨,不可急躁。“白子画在旁侧慢缓的引导。
可,来不及了,嘴角的血顺着小骨的唇边留下,腹部一阵翻涌,柔柔的叫了声:“师父,东方,对不起。“便晕了过去
白子画冲进紫光,稳稳抱住,快速一探:“糟了,小骨被反噬了。“
神法停住,紫色灵光没了聚引,也如飞烟般,前后散开,又蓝的身子,逐渐的开始变得透明,东方彧卿踉跄过去,想要抱住,却竟是穿了过去,一场空。
洞内混乱不堪。
此时,一成熟男子,极为浑厚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又似从天边传来,只有一个字,那边是曾经让紫熏重返的字:“归。“
第一百八十七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洞内混乱不堪。
此时,一成熟男子,极为浑厚,极为陌生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又似从天边传来,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那便是曾经让紫熏重返的字:“归。”
只见,刚刚已经云散雾薄的紫光,又重新从洞口处飞了回来,再次凝聚,与小骨相比之下,此时更加浓厚了些,渐渐的,慕寒同躺在那里的又蓝,被包围在了灼眼的紫光紫雾之中,周围飘散着微尘闪耀的精沙,犹不起眼,转为朵朵绽放,顷刻间,竟缠绕相叠开出了团团锦簇的紫花,素雅不失欲滴的妖艳,不时地又一一败落凋零,凝成珠,落入又蓝已有裂痕,透明身体的各处,似乎像是在修补,又似乎像是在保护。
时间不长,那周围的弥漫渐渐浅去,不是散开,不是升华,也不是离走,而是全部浸入了又蓝的身体,那病弱苍白逐渐有了血色,又转为了红润,那纤骨嶙瘦逐渐有了质感,又转为了丰颖。这惊人的转变,让东方彧卿目瞪口呆,旁侧的白子画虽着身相拥晕过去的小骨,也禁不住担心的看着慕寒,竟也被此景弄的有些出乎意料,想来又明显的情理之中,是啊,神,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不能?
东方彧卿冲上去,轻轻的摇晃::“又蓝?又蓝?”
陌生的声音,仿佛在眼前,又仿佛游荡在天边:“她现与新的魂魄并不相适,恐怕还需要几天才能恢复醒来,你且勿急。”
东方彧卿愣了一下,缓缓的低头看向慕寒,果然,真的是他在说话,为何是那样的声音,那包罗万象的眸,又不失单纯的盯着他,像是再等待回答。
东方彧卿渐渐笑了,抬手摸了下莫寒的头:“谢谢你,慕寒。”
孩子终归还是孩子,听到言谢,满意的回了头,走向白子画那里。
白子画不言,若有所思的冰冷目光凝神看去。
慕寒也不言,包罗万象的眸,逐渐慢慢淡去,恢复了墨色的黑,但仍然目不转睛的回看着白子画。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慕寒刚刚出生的那夜,绝情殿内,父子相僵对持。
良久,慕寒终于先开了口,眸开始转动,毕竟太小,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看向白子画怀中的小骨,稚嫩的年纪,眉头却轻皱:“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此时竟是声如古笛,绵绵软软。
白子画的眼睛也缓缓低头,带着异常的冷静:“刚才太过心急,走火入魔,乱了心智,休息一会儿就好。”说完然后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超越实际年龄心智的慕寒,迟疑了片刻:“慕寒,你怎么样,可有不适?”
慕寒重新迎上那深邃的目光:“多谢父亲关心,慕寒无碍。”丝毫没有语言的障碍,吐字清晰,简短有礼,难以置信说出此话的人,竟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也难怪,他不是普通的孩子。
东方彧卿横抱着又蓝走了过来:“尊上,我们先出去吧,糖宝不可再耽搁了。”
说完一席人,走了出去。
此时,糖宝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依然无力的斜坐在那里,见到晕厥过去的小骨,有些惊慌:“爹爹,骨头这是怎么了?”
“糖宝,骨头为了救又蓝,晕了过去,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睡吧。落十一,快送糖宝会去吧。”
落十一点了点头,抱着糖宝走了进去,尽管糖宝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可终无奈。
第一百八十八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房间内,白子画将小骨轻轻的放置床上,让她已打坐的姿势做好,自己则坐在后面运气给小骨疗伤。
慕寒,就沉默无声的站在一旁,遮掩不住的心疼,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虽然是神,但现还不能灵活掌握和控制驾驭令人黯然失色的神力,每次的施法,都是依附在小骨的铺垫之上,独立运用,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遥远。所以,他现在,只能干巴巴的瞧着,做回了那弱小无能的孩子。
好不容易等到白子画收了手,几步上前:“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白子画凝神看了眼慕寒,今日慕寒说的话不多,可唯独这句却只字不差的说了两遍:“应该修养半日就会醒来。”说完并搭手,试探了下脉搏,恩,很好,胎儿也无事。
慕寒瞧着白子画的一套举动下来,明白胎儿无事,也没有再问下去。
父子二人就那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表情凝重,无声无言的守着小骨,等待醒来。
临近傍晚,床上的人终于懂了下,唸唸的喊着:“师父…..师父…..。”
白子画神经立刻绷起,忙俯下身,细语:“小骨,师父在这里。”
慕寒也忍不住,摇晃的跑上前,肉呼呼的小手一抓:“母亲,慕寒也在这里。”
小骨的眼皮动了一下,虚弱的睁开,首先向着那陌生的,稚嫩的声音看去,樱唇慢慢翘起,眼神中流露的爱:“是慕寒吗?”
“母亲,是慕寒,是我。”完全不是幼童的表达方式。
小骨心有疑虑,可终于奇怪的事在慕寒身上发生的太多太多,如今,便也没有从前的那样稀奇了,努力的用手将自己从床上撑起。
白子画忙上前一扶,怜惜的说:“小骨,现在感觉一下,身子是否还有其他异样?”
小骨活动了下,运气尝试了一下:“师父,无碍,都很好,我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
白子画将她小心翼翼的馋起,走向桌边,倒了杯水,递过去:“师父曾嘱咐过你,凡事不可逞强。”
小骨自然的接过,一口闷了下去,确实有些渴了:“师父,以后小骨不会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白子画冷冷的说。
“母亲,没关系,以后您有慕寒。”乖巧的站在一旁,仰着头,纯真的看着她。
小骨一下子笑了,伸手摸了摸头:“慕寒真好。”
白子画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以后你还要去昆仑山。”
慕寒顿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带着委屈,带着强忍,倔强的微微嘟嘴,看向小骨。
小骨心里软酥:“师父,孩子还小,你别吓着他。”
白子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母亲,没事,慕寒,不怕。”柔柔的声音耳边响起。
小骨惊喜的低头:“慕寒这么厉害?可是,你不应该叫我母亲,应该叫娘亲。”
慕寒不应。
“慕寒,叫娘——亲。”小骨试探的引导着。慕寒是如何学会了母亲,父亲这样的字眼,不过显然,会有距离感,说起来,很是想念糖宝甜甜的那声娘亲。
“娘亲,那时是糖宝姐姐的称呼,我,身为男儿,还是称呼您为叫母亲合适。”慕寒那令人发指的记忆力,真如师父所说,他果然都知道。
“慕寒,糖宝是你的姐姐,你要跟着她,学着她叫我娘亲。”小骨觉得自己渐渐的没有了说服力。
“母亲……。”慕寒为难的神色露出。
“小骨,随他吧,都一样。”白子画又给小骨到了杯水,递了过去,却被慕寒接过来,颤颤巍巍递到小骨手上:“母亲,多喝水。”
小骨二话不说,接过来,一口闷了:“好了,慕寒,快去睡觉吧。”
不动,慕寒如定住了般,呆呆的看着,仿佛在等着什么。
小骨也奇怪,见慕寒手中所拿的茶杯空空入如也,不明:“慕寒也渴?”
慕寒摇头,坚持不走,也不放下手中的杯。
这时小骨更奇怪了,两人一时僵在了那里。
白子画想起在灵洞内,东方彧卿同慕寒的对话,明朗,提醒她:“小骨,慕寒给你递了杯水。”
“递了杯水。”小骨反复思索含义,弱弱的说了句:“谢谢慕寒?”
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慕寒满意的要到结果:“母亲,父亲,慕寒去休息了。”转身,小小的身影回到了房间。
第一百八十九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孤云掠影,嵌入眼眉,天命恩赐,万物万创,独冷双影,长留绝情上,绝情昆仑中……
沉默寒彻的夜,小骨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白子画的怀中,闻着着那淡淡的清香:“师父,慕寒会不会有些奇怪。”
白子画下颚抵住小骨的发髻:“奇怪?小骨为何这样问?”
“他称我为母亲,称师父你为父亲,而不是像寻常孩子那般,叫娘亲和爹爹。”小骨心里还是别扭。
白子画垂下眸,低头看着,暖心的摸了摸小骨,原来她还在计较这个:“小骨,对于慕寒你是知道的,他本就不是普通人。”
“可师父不觉的太过生疏?你看糖宝。”小骨不自觉的撅嘴,与糖宝对比了起来,还是糖宝可爱,慕寒嘛,还是不说话的时候讨人喜欢,曾经多么迫切的想让慕寒开口说话,现在就有多失望。
白子画初为人父,没有任何经验,那陌生微妙的感觉,显然,让他以为与慕寒的相处方式,或许同师父与徒弟相处方式是相差无几的,师父本就如父,以礼相处,并无不妥。他本就清冷,淡漠,如今看来,的确忽视了太多言语所不能表达的感情。
“也不知慕寒会不会像师父。”听的出,小骨的这句话,并不像是翘首有所期待。
白子画将小骨从怀里拉开,蹙着眉,低沉的说:“怎么?像师父不好?”
小骨摆正了下身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陪着笑脸:“师父当然好,只是觉得除了相貌,慕寒现在有一点最像师父。”
白子画被勾起了好奇心:“哪里最像?”
“冷,太冷,是让人无法靠近的距离。”小骨无奈这孩子除了是神的事实之外,全身上下里外,到底哪里像她?
“师父一直给小骨是这样的感觉?”白子画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紧紧拥了下。
小骨察觉到,不禁失笑,心暖的凑了凑:“这也正是小骨喜欢的。”冰冷淡默,超凡孤傲,温润如玉,风采绝世,那另所有人心生向往的他,却因这不敢靠近的距离,又让多少人怯步后移,失色心死。曾几何时,那优雅的一举一动,入了眼,透了心,倾了爱,露了情,掩饰,藏盖,自欺,终不抵霓漫天拿着丝纱绢说了句:你竟对自己师父动了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写下这句时,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深陷其中。
“小骨,在想什么?”白子画见小骨发愣。
“师父,小骨曾为你画了幅画。”
突然地弯转,让白子画一愣:“师父知道。”
小骨明白师父所说的知道,曾经幽若同她提过,将床下的画,无意中给翻了出来,供师父欣赏:“师父,不是那些。”
“我知道。”白子画的声音越发的深沉。
“师父知道?”轮到小骨不解了,那幅画,明明在东方的手中,师父不可能看到,也不可能知道。
白子画见小骨疑惑,嘴角略微上翘了下,轻啄了下她的额头:“山有木兮木有枝。”
小骨的脸噌的一下,全红了,柔弱的说:“原来师父都知道,可是,那画明明在东方手里,怎么会?”
“那时,你还在蛮荒,是东方拿给师父的。”白子画将那天的情形给小骨讲了下。
“原来是这样,可即便是师父知道了小骨的心思,还当我是徒弟?不是说,徒弟与师父相恋,是罪无可恕,不敬**?”
“为师曾说过,你永远是我的徒弟,又怎会丢下你一人不管,即便那是错的,我也会陪着你。”
“师父,现在还当小骨是徒弟?”小骨故意问。
“小骨!”对于这个问题,白子画自己也记不清的回答了多少遍。
小骨马上乖了,蹭了蹭:“师父,小骨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接着合眼装着睡了过去。
白子画附耳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当慕寒与腹中的胎儿,是摆设?”
第一百九十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白子画附耳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当慕寒与腹中的胎儿,是摆设?”
“师父,只有看到他们,才会让小骨感觉到是真实的。”话刚刚落音,丝丝的清凉透了进来,温柔的大手,轻轻的在小骨隆起的腹上揉了两下,低沉的说:“他们不像慕寒那样安静。”
小骨伸手合上白子画的手:“是调皮些,但愿这次,有个孩子像我。”话的最后,带着无气无力,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逐渐陷入了朦胧,眼前的师父,也开始有了些模糊不清。
“恩,像小骨也好。”白子画瞧着那满是睡意的小骨,淡淡一抿附耳轻吟:“小骨,山有木兮木有枝的下一句是什么?”
小骨的眼如此已经眯成了一条最后的缝,看得出极力的想要挣开,无奈本能唆使,此刻早已没有了思索的能力,但依然能脱口而出:“心悦君兮君不知。”原来,无需去想,只因本就根深此情中。
白子画见怀中已经彻底睡过去的小骨,抬手怜爱去撩着那有些凌乱的碎发,捏了捏那愈加圆润的小腮,接着又心平的,去触碰她身体每一处的柔软,清冷的眸,带着温润,含着春暖,细细的审视婉心,往事的幕幕又开始浮过再现,抬手,从墟鼎中,拿出那块折叠整齐,没有分毫褶皱的丝卷帕,小心的展开,那副自己沐浴的图,又重新显露了出来,由薄唇紧抿,到缓缓一笑,连自己都未发觉,何时,面对她,竟化去了冰寒。
再瞧着左侧,丝卷帕旁侧秀气软小的字,禁不住又念了几遍,也随着浅浅的睡去。
清晨的光,还是同往常的一样,薄皙着,透着亮,静谧蛊迷,辗转几重,蹁跹枉然梦……
小骨转了个身,动了动,觉得头痛,是不是睡了太久,试着睁开眼,瞥向窗外,明明天才微亮,而白子画还在浅浅的睡着,绝美的轮廓,带着温热的呼吸,均匀的起伏,连睡姿都这样优雅,令人无法移目,痴痴的边看边笑着,无意间撇看到白子画手中拿着白色的东西,偷偷的揪了一下,很松,略微用力,便整个拿了出来。
好奇的整个摊开,引入眼帘的竟是自己那幅画,颤抖,触撼,波荡,猛烈的心动,在身体中颠簸着,碰撞着,几乎惊讶的将其震碎。对小骨而言,如今再次看到它,已不是简单的一幅画,多少的辗转的,多少的宿命,皆是因画而牵。
原来师父竟留下来了吗?原来他竟一直留在身边?原来他竟随身携带?原来他竟保存的如此完好?很好,这样的师父,很好。
想了想,生怕惊扰白子画般,略微运了轻功,无声无息的从床上合衣而起,走向桌旁,提笔嫣然一笑,在丝卷帕又添了寥寥几字。停笔,小心的折叠放在白子画的手旁。自己闲来无事,去了慕寒房间。
离去的脚步渐远,白子画微微的睁开了眼,如星的眸,几经流转,停落在手边的丝卷帕,拿起,指尖一挥,如花瓣散开,半干的新墨迹,还停留在上面,完整的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现在眼前,舒意的薄唇一撇,如她般,这样的小骨,很好。
另一个房间……
“慕寒,醒了?”小骨见慕寒独自站在那里,脚下踩着木椅,无声的看向窗外。
听到声音,淡定的回头应声:“是,母亲,您也醒了。”
“你在看什么?”小骨站在慕寒的身旁,顺着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园子而已。
“正如母亲所见,什么也没有。”如此稚嫩矮小的孩子,脱口而出的话,令人发指他的年龄。
小骨被憋了半天:“慕寒,随我去趟厨房,拿些你爱吃的早点如何?”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要牵住他。
慕寒楞了一下,毅然的将手伸了过去:“好,慕寒随母亲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