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强和云馨谈完话直接就走了,云馨在医院的走廊里思量了一会儿回到病房里。李云芳把她买的那碗挂面喝了,
正在吃包子。“云馨,快点吃吧!还有包子,你把粥喝了吧”,李云馨走过去,把保温桶里的蒸饺拿出来放到桌上,她知
道姐姐的饭量,生病也不会耽误一点饭,李云芳一看还有吃的,
就把包子全部都吃了,又尝了三个蒸饺,连说好吃,云
馨吃饱了还剩下两个,她忍不住一口一个都给消灭个干净。
云馨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回到病房里时,护士已经给姐姐输上了液体,
她坐在床边上自己发呆考虑着应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说起来,
表达一下自己的对他他们的这件事情的看法。顺便摸清姐姐现在真实的的想法,她多么希望姐姐能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去
打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欠下的那2000元钱,还是因为有王五强在,这个家里就不会断了经济来源,父亲每个月吃药还
要定期的到医院里去冲血管,都要花钱啊指着地里种点粮食卖点钱还不够买肥料的呢。自己也给家里帮不上一点忙,说
是找了个城里老公,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老公家是县城一家造纸厂的,他的父亲是造纸厂的
副厂长,李云馨技校毕业后,尽管是非农业户口,但是想找份像样的工作还是不容易,包分配也是看关系,没有关系也
只能分到一些三教九流的破工厂里去。当时县纸厂是县城里效益最好的地方了,人们都挤破头的往里钻。但是人家有个
规矩,上班可以,但是必须交20000元钱的押金,到年底厂里根据效益给你分红,没有钱交不收。有钱交没关系也是白
搭,造纸厂的小伙子和大姑娘都是抢手货。多丑的小伙子只要是进了县纸厂提亲的能踏平门槛子,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
肉。李云馨的老公就是一只癞蛤蟆——秃头鱼泡眼,,身高不到一米七,一口黑乎乎的豆子牙,就像燎完了麦茬子后的
陇子岭。手指短粗像五岁孩子没发育完全一样小小的。李云馨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斤那叫一个亭亭玉立啊!如果不
是为了份工作她怎么会嫁给那么一个男人啊,他的父亲当时一定是知道李云馨也就是图个工作才会和自己的儿子谈对
象,八字还没有一撇也不敢给她交钱,厂里也不乏这样的先例,最后都以离婚收场。老谋深算的他把自己名下的招工名
额留给了她,就那么一个名额卖的话就能卖到两万元的天价。至于进厂的入股押金让他们两个想办法,其实明摆着就是
让李云馨自己想办法而已,那时候还是男朋友的赵青山刚在交警队上了班,一个月也就那么四五百元钱的,还整天狐朋
狗友的到处去喝酒,帮不上一分钱,为了这个可以让她变成城里人,正式工的机会,她偷着给姐夫借了20000元钱。年
底姐夫回家在背地里没少亲了她。李云馨和老公赵青山也是因为在一个李云馨的同学摩托车被查请吃饭的饭局上认识
的,后来对她死缠烂打,并许诺可以让她到县纸厂上班她才动了心。答应了和他的相处。她的老公是个独生子,性格专
横脾气暴躁,还妒忌心特强,心眼只有针鼻那么大,李云馨借了姐夫的20000元钱,结婚后他喝多了竟然追问是不是和
姐夫有一腿,把李云馨气的够呛,他天天酒场不断,每天喝到深更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到家。没事找事,一不如意就飞起
一脚把她踹下床去,干那事不紧不慢没完没了节奏跟织布机差不多,让李云馨没有体会到一丝的夫妻之间的乐趣不说,
还患上了恐惧症,他自己的工资每个月都不见踪影,还不停地向她伸手要钱,不给张口就骂,伸手就打,鼻青脸肿的对
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就是想还姐夫的秋钱也还不了,当时家里根本就极力反对她的这场婚事,姐姐更是苦口婆心的
骂她,让她不要做傻事,她借钱的事情所以她也没让姐夫和家里说,说是婆家那边给交的。她的日子再苦也不敢对家里
人说,没地方诉苦只能打落门牙自己往肚子里咽。这次她来,父母的意见是让姐姐能忍的就忍了,有孩子,她又不能生
育了,离了这个村找不到第二个店了。
“云馨,你怎么了?”李云芳看到妹妹愣在那里“出了什么事?王五强对你说什么了?”云馨反应过来,“没说什么,我
就是骂他不该这么对你,他说他不想离婚,你怎么想的?非离不可吗?“云馨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姐姐,李云芳叹了口
气”我躺在这里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现在过的这种日子和离婚也没有什么分别,不离婚只要他过年能回家在村里我
们也不丢人,但是,就算是不离婚又能维持几年?那个狐狸精怎么可能一辈子这样跟着他,孩子不得报户口?早晚都得
离。我觉得现在他就是怕我分他的财产,要是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你看看他还不高兴的蹦老鸹。“她舔舔有点干裂的嘴
唇,云馨赶快给她倒了杯水,暖水瓶里的谁温度刚刚好,李云芳咕咚咕咚的喝了两杯子。在医院里输着液体不方便去厕
所,重量级的她用个在被窝里用个便盆还差点打翻在床上,王五强来看她的时间也不固定,她只能自己提着液体到厕所
去,因为头痛差点晕倒在厕所里。所以她尽量的不喝水,尤其是白天,昨天夜里她借医院的电话给妹妹打了电话,简单
说了一下经过,让妹妹来一趟帮她处理点事情然后把她接回家去。她不想看到王五强,看到他她就生气,心里恨得慌,
头就隐隐作痛。对这场婚姻,她已经绝望,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面子,她们也许勉强可以在一起,
但是有了那个孩子,那个男孩就等于给自己的婚姻判了死刑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还没有看到他无情的面孔,但
是,现在一切的温柔的表象都是他的表演,掩盖着他卑劣的嘴脸。她觉得他已经很陌生,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恨意和远
离。
”你替我办件事,明天到附近公安局去,告那个狐狸精把我打成重伤,告那个没良心的等回到家我再自己去办,等我
好了再去就晚了!“云馨一听急坏了,”姐,住院费都是人家拿的,你干嘛非得告人家啊?“
李云芳狐疑的盯着妹妹的
脸,”人家拿的?我还没离婚!!现在是我自己家里的钱,我自己的男人不帮我,你怎么胳膊肘也往外拐啊?“云馨躲开
姐姐的目光“我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你要是这样,姐夫·····王五强还不和你急了,毕竟没好处啊!"李云芳讽刺的
冷笑了一下,”我就是让他急,我就是要看看他的真面目,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就行了,你到底怕什么?你怕什么?“云馨
不自然的笑笑”姐,看你说的,我有什么要怕的?我马上就去还不行吗?“我不愿意你这样,我来的时候先到家里去了一
趟,咱娘的意思也是你能不离婚就不离,丢不起人,就算是他要离也不能和他离,那就便宜他们了,想法要点钱,要不
家里以后怎么过啊?刚盖了房子过年的钱还指望他给呢,娘知道你这次来就带了点路费。“李云芳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都
凉了,自己来的时候只带着一点路费,本以为到了后见到他就不愁没钱了,高高兴兴的一起回家过年去,早知道这样还
不如自己不来,被蒙在鼓里也比现在这样强啊!可是,一向要强的到了这个地步,真的只想解脱出来,可是也真的便宜
了那对狗男女。到底该怎么办呢?现在连家里都是这样一种想法,真的让她寒心啊,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她想起了女
儿,怎么对女儿说,女儿还盼着爸爸给他买礼物回家呢,回家看看她画在窗玻璃上的画,她纠结着,纠结着一阵剧痛袭
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馨吓坏了,立即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还有心跳又看了看液体,”没什么问题,记住不要再刺激她,
她心脏也不太好“医生说完拿着器械就走了,云馨给王五强打了个电话,把姐姐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冷冰冰的说自己没时
间,让她先帮忙照料者,晚上他才能过来。云馨从他突然比天气还冷的语气里感觉姐姐想的是对的,刚才医生催交住院
费了,惹恼了他连住院费都不给交了,连院都出不了就麻烦了,真不该说姐姐要告那个女人的事,现在怎么办呢?自己
也没有钱,万一出不了院还不得自己拿钱啊?姐姐现在的状况看来不是能立即出院的,别说不能带她回去,就是能带她
回去要等个五七六天的自己就请了三天假也不行啊?她忧心忡忡的回到病房里,姐姐居然醒了,让她很高兴。李云芳没
再提让她去公安局的事情,云馨委婉的告诉姐姐她要先回去一趟,当时以为只是一点轻伤能立即带姐姐回家,现在看来
不行,李云芳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云馨的坚持下她要求了几遍都被妹妹以她的身体为重拒绝了。两姐妹各怀心事有一
句没一句的拉拉闲话,就到了晚上。这是一个阴冷的空气中都带着水汽般的夜晚,房间里有暖气,窗户上糊上了厚厚的
热气,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冷,她多想妹妹能陪在她的身边啊《可是妹妹也变得捉摸不透,离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像他
们所有人想的那样自己就生活不下去了?不,我不是一棵南瓜藤,在农村我能支撑一个家,在哪里我都行,怕给家里丢
人我不回家还不行吗?可是,身无分文自己去哪??去哪?她泣血自问,该去哪??????王五强的表演还是那样的
无懈可击,俨然一个温暖体贴的丈夫,给她带来了热乎乎的炖排骨,用方便兜装着应该是哪个饭店里刚刚做好的,他知
道云馨要走,强塞给她500元钱,说姐姐在这里让她放心,住处他都准备好了,过年要是回不去的话,他会把钱打到她的
账户里,让她转交给家里,也没给孩子买玩具,让她到时候帮忙买点玩具和衣服,过年还有13天,云馨做作的谦让了几
下就接受了,,他们还在门外嘀嘀咕咕了很长时间,十点钟的时候,给李云芳打了个招呼,王五强送云馨去车站了。
液体输完了后,李云芳到厕所去了一趟,回来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云馨留给她的可能是她来的时候带来的200元钱,什么
时候赛到枕头下的她不知道,她揣进内裤自己缝的那个小口袋里,穿好衣服,那条结婚时他给她买的围巾她没有带,七
年了,早就过时了,她现在觉得好难看!她匆忙的吃了几块排骨用围巾擦擦嘴,走出了医院,没有人阻拦她,她被所有
人抛弃,包括那些不相干的人。天空飘起了洁白的雪,那是她心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