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金乔的住处回到家中后,
刘东升告诉李云芳王金乔去安装的这家不是地板店里给的活
,
当时这个房东自己打的电话,
说通过熟人在批发商手中直接买了些地板,
享受的批发价格,还给了他的手机号让自己联系铺装,
并点名让聊城的那个小伙过去铺,因为他干活别人的评价都很高。
当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也就没多想,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的。
我现在想想其实就是人家设计好了,
给他了380钱的安装费也让人和手机一起抢跑了。
金乔好像听其中一个还骂他这就是小白脸的下场什么的。
李云芳想起王五强在电话里说的让她等着的那句恶狠狠的话,
觉得这件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赵梅和刘东升也觉得是他的事,
碍于李云芳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出来。
干娘和田雨都睡了,屋里亮着灯,
李云芳看到田雨和干娘对着脸像在说着悄悄话一样,
干娘的手臂搭在田雨的身上,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娘把女儿哄睡着后的那个姿势。
但是,这只手绝对不是拍着田雨的后背让她入睡搭在她身上的。
一个善良的老人,一个单纯的孩子,
尽管她只比她大了13岁,她总是不愿改口叫阿姨,
在她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稚气未脱得孩子。她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着她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她想纵然她不得已要离开这里,
也可以走的无牵无挂的。
“干娘,我回来了,你把灯关了吧!”她敲敲窗户玻璃。
干娘猛然惊醒,田雨也睁开惺忪的眼睛,撮着眉头往窗外看了看李云芳
伸手把电灯拉灭了。
李云芳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
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知道了她的住处,就意味着她的平静的生活就此结束。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那个男人的小肚鸡肠和睚眦必报的性格。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金钱不择手段,为了小三抛弃妻女,
为了离婚他也会费尽心机的。
她只希望别再给自己的朋友,别再给无辜的人招惹麻烦,她想到了离开。
离开这个城市,回老家她不愿意回去,尽管她对女儿的思念
已经浓的化不开,尤其是在接连不断的打击过后,她渴望一份骨肉亲情的陪伴
哪怕不能为她分担什么,在她身边也是一种信念的支撑。
在这寂静的夜里,小虫子也睡去,偶尔的一两声鸣叫如同睡梦中的呓语。
“妞妞!我的妞妞!你睡了吗?”对女儿的思念又在啃噬着她已经疲惫不堪的心。
如果家里能有部电话该有多好啊!离开家已经半年多了,她多想听听女儿叫声妈妈!
邻居朵朵每次喊妈妈,她都会产生幻觉,仿佛听到妞妞也在喊她。
衣锦还乡的梦时远时近,在今天夜里,再次风雨飘摇。
她在心中问自己:“李云芳,你怎么办,离开还是留下。
她想起一首歌,电视剧渴望里的歌,那是一首她喜爱至极的歌。
曾经她喜欢唱是因为那歌声的旋律诉说着人生的沧桑的忧伤。
悠悠岁月
欲说当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难取舍
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
这样执着
究竟为什么?
漫漫人生路
上下求索
心中渴望····
真诚的生活
谁能告诉我
是对还是错
问询南来
北往的客
恩怨忘却
留下真情从头说
相伴人间
万家灯火
故事不多
宛如平常一段歌
过去未来共斟酌
她小声的哼着这首歌的旋律,伤感的泪流满面。
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谁能告诉我?????
··········································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孤独与无助像夜色包围着她。
凌晨她是被田雨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个不锈钢盆子的巨大响声惊醒的。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因为泪水的浸泡而感到了肿胀,头也昏沉沉的。
看到李云芳被惊醒,田雨感到很过意不去。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多睡会吧,我自己能行!“她已经包好了饺子,正准备出发呢。
”我没事!“李云芳挣扎着起来,上厕所,刷牙洗脸,然后和田雨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还是一样的饺子,应该一样的那个时候卖完才对,今天到了快八点了,却只卖了二十几笼。
就因为来了两个老头子,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上身都光着大膀子,下身各穿一条花格子大短裤。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两个人,看他们的肤色和大腹便便的样子,
感觉应该是个单位退休的老干部,两个人气质相仿。
连个头都差不多,看他们的衣服,大裤头的前面那是油渍麻花脏的发亮啊!
可是两个人的手很干净
,
白皙细发指甲缝隙里都干干净净,纹理也清晰干净,
不可能是干粗活的人。让人受不了的是,
这连个人都像喉咙里塞着猪毛一样,不停地咳嗽
,
一口口的吐着黄色粘稠的痰,哪里都不吐,
就吐在路边上,客人买东西站的地方旁边。
只要是来人买东西,这两个老东西还要不停地按住一边鼻孔往外擤鼻涕,
然后当啷着一条明晃晃的鼻涕抹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或者座位下面的边沿上。
把个客人看、恶心的饺子不买扭头就走。李云芳和田雨也恶心的胃里老翻腾。
他们一人要了一笼饺子,从早晨六点就坐在那里七聊八侃,唠家常,饺子根本不吃。
人家还带着小暖壶大小的保温杯,壺盖拧下来就是杯子
,
倒着一杯杯的在那里品起了茶。李云芳和田雨那个气啊,
可是人家没吃完你也不能赶人家啊!就这样两个人靠到八点钟。
看看他们的手表”八点了!下班!“打个包!”田雨赶快送瘟神样给他们装好,送他们走了。
忍着恶心,再把最后吐得痰掩埋一下,她们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她两个和老太太一说,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第二天,六点钟两个老头准时的又来了,还是那身打扮
,
其中那个身上带着一个太阳晒的背心痕迹的老头,穿上了一个白的死烂不糟的烂背心。
还是一人一笼饺子,不过这次是要了饺子就开吃,吃的格外的稥。吃到剩下最后一个。
不吃了,压着笼屉又开始聊天。聊得不是谁睡的老婆屁股大,就是某某的老婆,
样子美,时而夹杂着猥亵的笑声。痰照样吐,吐得噗噗有声,咳得铿锵的。
八点钟,看看表准时抬屁股走人。把个李云芳气的臭死。
第三天李云芳没带桌子。两个人来了一看没桌子,转身就走。
田雨乐了,以为他们不会来了,一会儿,
他们从市场东边的停车场搬着一张小矮桌子,拎着两个马扎回来了。
这就是来找事的,到现在很明显的就是王五强个狗日的雇来的找事的。
可是,怎么办呢?赶走他们?人家自己带着桌子,你怎么撵?
李云芳和田雨彻底的郁闷了!本来有桌子的时候他们是早晨上班中午不来。
奶奶的自带桌子后,人家还自带了遮阳伞,甚至带了象棋在那里噼里啪啦的在那里对弈。
旁若无人的就像他们是在某个沙滩上独家似得。差点没把李云芳的肺给气炸了。
第四天李云芳生气不去了,到了八点多钟田雨说两个老东西去了看李云芳不在转身就走了。
中午他们也去了,又走了。李云芳知道他们针对的就是她本人。所以她决定不干了。
反正是田雨自己也能独挡一面了。她决定离开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