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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甲骨臂

黎明时刻,山林中又飘起了淋淅的丝雨,碧绿枝叶被雨水浸润后,显得青翠如玉。天空中青蓝一片。

稀疏的落雨,洗去了残存在地面上的血渍。当夜雨龙睁开双眼,发现夜天正昏迷在旁边,左臂从肩部到手指只剩下银白的骨头。蕴含巨大力量的龙丹正在白骨上滚动。面部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团。一条巨龙正盘旋在夜天的周围,控制着龙丹。良久,夜天的面部才渐渐恢复了自然。

夜雨龙尝试着蠕动身上的肌肉,没有丝毫的反应,叹道“果然如此。肌肉中一点气劲都没有。图腾没有了,肌肉果然无法蠕动。不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山山收回龙丹,有些无力的趴在地上,地上的夜天费力的睁开双眼,感激的望了山山一眼。挣扎的想坐了起来,感觉有些不自然,将左臂伸到面前,森森白骨,样子有些恐怖,白骨中流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夜天能够感觉到,这是山山龙丹中的力量。如果不是山山使用龙丹强行将夜天的左臂骨和身体联系起来,夜天的左臂已经废了。

夜天发现夜雨龙正在望着自己,大喜道:“爷爷,你没事了吧!”夜雨龙心有余悸的说道:“已经好了,这山山龙丹中的力量果然非用一般,在使用图腾共体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不过你的手臂。”夜天摇头道:“一条手臂换爷爷一条命,已经很赚了。对了爷爷,昨晚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夜雨龙正色道:“他们就是白氏宗族仅剩的族长和长老。不过这次,白长庆被我废了,白氏宗族已经彻底瓦解了。”夜天面色难过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这和白平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夜雨龙明白夜天现在的心情,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件事与白平六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夜雨龙不希望夜天因此而失去对朋友的信任,劝解道:“或许不是他们,有可能是他们离开后的谈话被有心人听到。现在还不好说,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要轻易去怀疑别人。有时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明白吗?”

夜天没有言语,静静的望着山洞外面。但是已经失去了那纯真的笑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如同一块千年的寒冰。当昨晚夜天看到夜雨龙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害怕极了,担心爷爷真的就这样死去了。那时夜天在心中发誓:如果有人再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一定毫不留情的将其毁灭。

夜雨龙耐心的说道:“小天,你认为对一棵树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的。”夜天疑惑的看了爷爷一眼,爷爷的声音很是低沉,却字字清晰,在这静寂的清晨传来,隐隐夹带着雷霆之威。夜天眉宇间仍然有着些许的愤怒,说道:“树根。”夜雨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可以看到一棵树的树根吗?”夜天身体一震,夜雨龙见状,嘴露微笑道:“一棵树,把最主要的根藏在了泥土中,我们看到的只有枝叶,明白吗?昨晚的这件事,或许也是如此?”

夜雨龙见夜天对昨晚的事情仍然难以释怀,说道:“小天,我们回去看看,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夜天反问道:“不是还有二人活着吗?”夜雨龙淡淡一笑,一手放在夜天的头上,道:“没事,白长庆那混蛋已经被我废了,不可能还留在这里,他甚至连宗族都不敢回去。”夜天默默的跟在夜雨龙的身后,目光凌厉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夜天回到倒塌的木房时,狼群正在清除地上的尸体,将近二十余个骨架倒在地上。尸体上的肉已经进入了狼腹之中。

“咦,玉金戒,难道白老鬼死了。”夜雨龙急忙向一个无头骨架走去。脚下一滑,不慎跌落在地。夜天连忙将夜雨龙扶起。夜天扶起夜雨龙的瞬间,一脸的杀气,道:“爷爷,你的身上怎么没有一丝的流力气息。”夜雨龙苦笑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何况,爷爷已经老了,有没有流力已经不重要了。”夜雨龙虽然如此说,夜天可不这样认为,修行了这么多年的流力突然间没有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夜天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意,甚至有一种将白氏宗族全部灭杀的冲动。

夜天原本和爷爷在这里过着平淡的生活,突然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使得夜天很是恼怒。夜雨龙发觉了夜天的变化,慈爱的抚摸了夜天的脸,平静道:“小天,这没有什么,爷爷作了一辈子的修者,现在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说不定还不错哦?”

夜雨龙弯腰,从一个森白的指骨上取下玉金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看来,这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老鬼竟然被人给杀了,小天,我们先回山山那里,没想到,他死了还留下些好东西便宜我们。”“爷爷什么好东西。”夜天问道。“就是这个玉金戒,它是一个储蓄戒指,里面的空间很大。这可不是有星晶(星晶这里的货币)就可以买到的。不过这玉金戒需要做一些改变,本来这是不可做的,但这里却有一个变数。小天,老天都在帮你。哈哈哈哈”

夜天和夜雨龙回到山洞时,山山还在呼呼大睡。“小天,你让山山将玉金戒上的‘白’字抹去,刻上‘夜’字。”夜天拿着玉金戒来到山山的龙头前,喊道:“山山快醒醒,将这个图形抹去。”山山睁开巨大的龙目瞪了夜天一眼,显然对夜天打扰它的休息很是不满。龙指一抹,白字就小时不见了。夜天在地上写了个夜字,对山山道:“你将这个图形刻上去。”山山的实力果然强悍,锋利的龙爪很是随意的刻了个夜字。山山突然觉得这个有些意思,又在夜字旁边将自己的龙头给刻上了。

夜天接回玉金戒,夜雨龙对夜天道:“小天,你将你的流力输入‘夜’字中,看看你面有什么好东西,那白老鬼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肯定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夜天奇怪道:“爷爷,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夜雨龙一愣,随口道:“怎么可能。你将玉金戒给我看看。”夜雨龙拿到玉金戒发现,开启玉金戒的地方不仅有一个夜字,还有一个龙头。显然,这是山山的意外之作。

夜雨龙望了山山一眼,干咳道:“你将流力同时输入夜字和龙头中。便可以了。”夜天在玉金戒中发现了大量的星晶,许多卡片。还有一些夜天不认识的东西。夜天将看到的东西告诉夜雨龙。夜雨龙暗道:“这老鬼果然收藏了不少的东西。”

夜雨龙突然对夜天道:“小天,这几天你将伤势恢复后,便离开这里,去你河叔的极光学院。以你的实力进入那里应该没有问题。”“爷爷,你和我一起去吧。”夜天回应道。夜雨龙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就不再出去了。”“可是,爷爷你现在失去了流力,怎么可以独自一人留下来呢?”“好了,小天,你要一个人出去闯一闯。”二人经过激烈的讨论。夜天仍然无法劝说爷爷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当夜天说道,自己也待在这里不离开时,夜雨龙痛斥了夜天一顿。

几日来,白天山山使用龙丹帮夜天疗养左臂。在龙丹的浸润下,夜天的左臂骨已经变得坚硬无比,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晚上,夜天使用黑色流力疗养左臂骨。半月后,夜天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夜天以这个样子出山是不行的。经过夜天和夜雨龙的深思熟虑,终于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使用山山退下的甲片炼制一个手臂,而后使用丝带缠住,便大功告成。

“山山,你认为这个东西像手臂吗?哪有手臂比身体还长的。”这蟒龙甲片坚硬无比,只有山山的力量才可以炼化它。夜天只能一遍遍的将山山炼制的‘手臂’提出意见改进着。在夜天提出了数百次的改善后,蟒龙甲片终于变成了一个青色的手臂。然而夜天拿起这青色手臂时,脸上直冒冷汗,这手臂太重了,竟然有数千斤的重量。先前,谁也没有考虑这重量的问题。

夜雨龙现在失去了流力,不过他的肉身依然拥有巨大的力量,即使是四阶的内息真气修行者,也未必是夜雨龙的对手。当初,夜雨龙的肌肉可是经过青色流力不断强化的。夜雨龙使用了全力才堪堪将这青色手臂提起。这手臂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二人的想象。

“小天,你就将这当成是一种修行吧。”夜雨龙说道。“可是,如果我带上这手臂,几乎走路都成了问题。”夜天苦涩道。“算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先来试一试这手臂的协调度怎样,合不适。”当夜天装上青色手臂,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夜天的身体严重失去了平衡。甚至仅仅站着都成了一件奢侈的愿望。不过山山对这手臂似乎极为满意,还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龙形。

几日来,夜天一直在磨合左臂,左臂中蕴含了山山巨大的力量。还好夜天的左臂骨经过了龙丹的滋养,才没有遭到青色手臂的排斥。夜天每天引导身上的流力进入左臂中,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近来夜天似乎回到了刚开始学习走路时的场景,左一摇右一晃,接着就是一个踉跄倒地。每天都要跌倒数百次。半月之后,夜天摇摇晃晃的勉强可以行走。

这一日,夜雨龙将夜天叫到跟前,慢慢的说道:“小天,现在你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明日你就出发。玉金戒中的星晶足够你使用的,里面的其他东西,该如何使用,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最近很少见到你的笑容,身上总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并不好。但我知道,小天的心依然是那颗善良的心。以后,无论在何种境地,都要见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吗?”尽管夜雨龙极力保持正常的语气,那丝离别的伤感仍不禁意间流露出来。眼中满是不舍。

“爷爷,您多保重,以后您就住在山山这里,这样也安全些,或者在山山的地盘重新建一个房子。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的。”夜天的眼睛湿润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一夜,夜天将所有的衣物都放进了玉金戒中,还有大量的鹿肉。夜天坐在山山的身旁,一边用丝带缠着左臂,一边对山山道:“山山,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以后你要帮我保护好爷爷,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站立在星空下,夜天抚摸着缠着丝带的左臂道:“以后,就叫你甲骨臂,和我一起冲向未知的行程。”点点星光下,夜天任夜风吹起他的长发,眼中射出黝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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