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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一个难忘的年三十

所以,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是因为他们打了什么赌吗?王瑞雪在心中揣测。

众人都象活过来了一样,邓波也嚷嚷开了:“王瑞雪戴的围巾……是老房的吧?”房耀阳笑着不说话,王瑞雪赶紧红着脸把围巾摘了下来,塞到房耀阳怀里的时候,分明看到房耀阳一脸略带得意的笑。

王瑞雪找了个角落坐下,不理他们的玩笑,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好奇,她偷偷打量着。这是一套一间半的房子,比房耀阳的宿舍多了一大间。大家在里面的大间里摆了一围能坐十人的大台,桌子中间放着两瓶沱牌曲酒,还有已经做好的四个凉菜,五个热菜,一圈碗筷王瑞雪悄悄数了数,有十三套,厨房里有个比他们高两届的大男生还在做着菜。

外面的小房间里,门口堆了七箱啤酒,最顶头的窗户下靠墙支着一张双人床,但是只有床板,没有被褥。

房耀阳坐在王瑞雪旁边:“想不想吃点什么,或者给你拿点喝的?”

“不用。”话一出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抖。

他笑了:“放松点,都是自己兄弟,没事。”

“哦。”她试着让自己平静:“还有人来吗?我数了数这里才十一个人啊?”屋里还有两个一班平时很少说话的人,看来他们也是房耀阳很好的兄弟。

很奇怪,跟房耀阳聊天,就会让王瑞雪觉得很放松。

“嗯,还有我哥和我表哥。”

“啊?你哥?”怎么还会有他家里人,她又开始紧张了,一条腿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有我呢,你怕什么。”他笑着拍了一下她抖动的膝盖:“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才怪!她在心里腹诽。“你这样,我更担心了。”她闭了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了,你哥不是当兵去了吗?”

“今年回来过年。我表哥想在汉中做点生意,正好就一起来热闹热闹。”房耀阳是四川绵阳人,王瑞雪估计他这个表哥是从绵阳来的。不过她对他表哥没太大兴趣,刚才他们说的话还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老实交代,你们拿我打什么赌了?”

他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弄得我干一点坏事就无处可藏。”停了停,他还是老实交代了:“其实呢,他们都猜我叫不出来你,因为别人家这个时候都在家看电视,等着十二点的时候吃团年饭。。。。哦,对不起。”他看到王瑞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暗淡,知道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

“没关系。所以呢?我来了,你就赢了?”她微笑着问。

“对啊,你来了,我省了很大一笔钱哦。”他瞟了瞟外面整齐摞好的七箱啤酒。

王瑞雪也看到了,“这么多?不会全要喝完吧?”

“不知道能喝多少,总之不醉不归吧。看到那个了吧?”他朝那两瓶白酒扬了扬下巴:“白酒喝完喝啤酒,估计今天没人能清醒着走出去。”

“我还未成年,我不喝酒的。”王瑞雪赶紧表明立场,她已经弄清了形势,今天晚上就她一个女孩子,要是他们把目标对准她,她恐怕现在就得赶紧想办法逃跑。

“放心,我已经找好人替你挡酒了。你安心吃饭看电视吧。”房耀阳狡黠的一笑。

王瑞雪稍稍有些安心:“真的?”忽然觉得房耀阳真是个妙人,总会把她担心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的话你怎么总不信啊?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他假装生气,略带了一点点的撒娇。

王瑞雪这次明显感觉到肝颤了一下。

“哎呦,这是什么意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老房,看来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呀!”魏东明端着一盘做好的菜进来,一开口就一溜一溜的明指暗指,再笨的人都听的出来他的意思。

王瑞雪自知说不过他,红着脸假装看电视。

“去去去,知道你还在这瞎参合什么。外面不用你帮忙了?”邓波一面嚷嚷一面将魏东明往外拉,可这话,王瑞雪怎么听怎么不是在帮自己。

魏东明假装出一脸的无辜,指着刚摆好的菜叫道:“你没看见我这刚端菜进来,做人要讲良心啊,我可不是故意来打扰他们二位的。”

吴建鹏从外面进来,笑着敲魏东明的脑袋:“赶紧走吧,怎么这么没眼力架,难怪不讨人喜欢呢。”说着与邓波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拉出房间。魏东明还故意嚷嚷着:“谁不讨人喜欢,谁不讨人喜欢,你信不信我魏东明一出马,那后面多少女生排队等着我选呢……”

王瑞雪不禁莞尔,这些男生一个比一个可爱。那些平时看惯他们板着脸酷酷表情的女生,谁能想到他们还有这样一面。

她的心也柔软了起来,虽然房耀阳和魏东明他们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可谁也没给过她一丝一毫的压力,她不想回应的时候,可以尽情的装傻,享受大家的爱护。王瑞雪在心里说,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反正我才十四岁,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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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耀阳的表哥一点也不像四川人,虽然他真的是从绵阳老家来的,大概是做厨师的缘故,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倒像个东北人。

大家依次就坐,房耀明上座,两边分别是表兄房耀晖和弟弟房耀阳。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骆金山是房耀明的拜把兄弟、铁哥们,坐在房耀晖的下手。然后依次是魏东明、吴建鹏、张帆、刘剑、邓波、唐峰、一班的张军和王东,这两个人平时跟王瑞雪没怎么说过话,只能算认识。

房耀阳拉开身边的凳子让王瑞雪坐,这样王瑞雪就坐在了王冬和房耀阳的中间,吴建鹏正好坐在她对面,看着他,王瑞雪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哎,吴建鹏最近出落得更加潇洒倜傥,让人不忍挪开眼睛。那嘴角一丝魅惑的笑,懒洋洋无所谓的表情,,,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男孩不坏女孩不爱,这句话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

在大家吵吵嚷嚷分配座位的时候,唐峰体贴的为大家倒上白酒,只有十一杯,没有房耀阳和王瑞雪的。等所有人都做好后,魏东明又不干了:“哎,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都不喝吧,咱们这么多人都满上了,你们一滴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唐峰,快,给王瑞雪倒上。”

王瑞雪正要推辞,唐峰抢先说道:“她还不满十四岁,小孩子不能喝酒。”他看魏东明想从他手中抢过白酒瓶,赶忙把酒藏在身后。

“你......好你个唐峰,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魏东明一嚷嚷,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王瑞雪看看魏东明,又看看房耀阳,不知道他说的挡酒人到底是谁,还不赶快站出来为大家解围。

“我哪边也不站,人家王瑞雪还小呢,以后还要长个子,不能喝酒。”唐峰振振有词。邓波和张帆也小声附和着,同意唐峰的意见。

魏东明坚持了一会不见有人帮他,只好做出让步:“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喝一杯吧,喝完一杯就扣杯子,我绝对不为难她。”

王瑞雪看看房耀阳,这样的场景他竟然还能安稳的坐着。

“好,你说的,就一杯,喝完就扣杯子。”房耀阳发话了。拿过酒杯给唐峰倒酒。

魏东明忽然叫起来:“哎!房耀阳,你可不能帮她喝。你要是敢开了酒戒,今天晚上我们喝多少你一杯也不许落下。”

因为身上的伤,大家都知道房耀阳现在必须忌口,因此原本没人为难他,但是他主动开戒,就是另一回事了。

“行,我不帮她。”房耀阳接过唐峰递来的酒放在王瑞雪面前,无视魏东明的一脸不解。

“咱们碰一杯吧,你说两句。”房耀阳看着哥哥房耀明。

“好!”房耀明端起酒杯,王瑞雪询问的看看房耀阳。其实一杯酒喝了就喝了也没什么,她初二时因为好奇,曾和刘婷静偷喝刘爸爸的白酒,虽然不好喝,但捏着鼻子一口也就灌下去了。只是她知道今天有人会替她挡酒,所以一切要看房耀阳的指示。

房耀阳点点头,王瑞雪也端起酒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连房耀阳也端了杯可乐代酒。房耀明说道:“难得今天有机会跟各位小兄弟吃饭,大家聚在一起过年,我祝各位身体健康,来年都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心想事成!干杯!”

“干杯!”大家异口同声。

酒杯碰在一起,对面的几个人都一饮而尽尽显豪爽。王瑞雪看着自己手里的酒,这一杯估计有三钱的样子,她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准备象他们一样一口吞下去,忽然就看到一只大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侧头看过去,原来是房耀明,他笑着一仰头,干了王瑞雪的酒。

王瑞雪看看房耀阳,他也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哥哥。原来他竟然拜托房耀明帮她喝酒,王瑞雪的脸立刻就红了。

等着看王瑞雪喝酒的魏东明张大嘴巴“哦,哦,哦。”了好半天:“还有你们这样的,一家人就互相偏帮啊!房耀阳你这样做可太不地道啦。”

王瑞雪头低的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一家人,这话他怎么说的这么顺口啊。

房耀明将王瑞雪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扣,打断魏东明的话:“好啦,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吧,你想喝多少,哥都陪你。”

房耀明是厂里的传奇人物,上初中时跟比他还高两届的洪伟去汉中吃宵夜,没想到跟几个地痞发生争执,结果两人打七人,一战成名。在厂里自然不必说了,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后来两年跟着洪伟苦心经营,就算是去了汉中最有名的夜市一条街,说起房耀明这个名字,很多人也会竖起大拇指,赞他是条汉子。

既然是房耀明发了话,魏东明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们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王瑞雪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看到他们吆五喝六的划拳,还好奇的跟旁边的王冬学了好半天,可惜她对划拳实在没天赋,最后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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