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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谎言不可怕因为真相永远存在

晚自习时,房耀阳琢磨着不能再拖,自己应该好好跟她谈谈。他和唐峰的座位还没换回来,因此与王瑞雪只隔着一条过道,看着正跟刘婷静聊天的王瑞雪,他敲了敲她的桌子,“王瑞雪。”

“嗯?”她回过头。

“跟我去一趟宿舍。”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王瑞雪的目光穿过房耀阳,看向他身后的唐峰,唐峰也正看向她,她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唐峰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知道了,房耀阳还没找唐峰了解情况。“好啊。你先去,我等一会过去。”

房耀阳知道她不想让大家看到他们总一起进进出出,因此点点头,“好,你快点过来。”

王瑞雪用自己的钥匙打开宿舍门,房耀阳正在一盏台灯下看书,房间里没有开其他灯,显得有点昏暗。

她坐在写字台边的另一张凳子上,房耀阳看书看的很认真,一直都不理她。等了一会,始终不见他开口,王瑞雪只好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在想,要怎么开口。”房耀阳侧过身看着她。

“那你想好了吗?”王瑞雪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她知道房耀阳想问什么,可他那天明明说过不会插手,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男人,这就是男人!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是要问我跟李淑霞之间的事吗?”王瑞雪在心里冷笑,既然要撕开来说,就痛痛快快的来吧。

“对。我想知道,你跟她发生了什么,要在全校同学面前那样对她?”他有些生气,不管怎么说,王瑞雪是太任性了。

“哼,你怎么不去问问李淑霞?”她真的很想知道,李淑霞会怎么说。

“她就是不说啊。”房耀阳有些无奈:“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她不说!当然。她怎么敢说呢。难道她会承认那些流言出自于她口中?当然没必要承认,就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她就是受害者,大家都会同情她。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也很生气。她的心受伤了,所以不求有人理解。什么同情,安慰,什么理解,关爱,她统统不需要。没有这些她一样过得很好,她本来就是我行我素的王瑞雪。

“你为什么总这样?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怎么就不听呢?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淑霞又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她?……还是,你想这样混下去,欺负别人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你说什么?!”他伤害了她。如果说前面几句表示他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那最后几句,就是他对她的不信任,他是在怀疑她自甘堕落。

“你不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吗?李淑霞是个女生,你在学校门口那样对她,让她以后在学校怎么立足?”

“她不能立足?那我呢?她在学校传我那样的谣言,她就没想过我以后在学校要怎么立足吗?”

“你说什么?那些谣言不是刘兵传的吗?跟她有什么关系?”房耀阳愣住了。

“她已经亲口承认了 ,不信你可以问她。”

他沉默了一会试探着说:“学校里那么多人都在说,或许她只是跟别人一样闲聊几句,源头并不在她那里。”

王瑞雪渐渐后悔了。毕竟唐峰妈妈说的是事实,如果房耀阳从李淑霞这里追查下去,她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两人各怀心思,半响都没说话。

敲门声轻轻响起,王瑞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来了,不知房耀阳会不会问她,不知她会怎么说,更不知这事情会怎么发展。

趁房耀阳去开门的时候,王瑞雪换到床边坐下。

很快房耀阳领着李淑霞走进来。她看到王瑞雪转身就要离开,被房耀阳叫住了。

“李淑霞,你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她慢慢转过身,在平时常坐的凳子上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她知道王瑞雪正盯着她,可她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王瑞雪说,学校那些关于她的传言跟你有关?”

“嗯……不,,不,没有。”她咬紧牙关,就在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否认了。

“呵呵。”王瑞雪忽然微微一笑。既然她不敢承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是自己出于某种不知名的理由故意打她吧,故意下她面子,故意害她无法做人。那又怎样呢?我王瑞雪从来都是被人叫做坏孩子,坏学生,岂会害怕多一条罪名。你李淑霞果然是好样的,陷我与不仁不义之地,好好好,山不转水转,我到要看看,你以后还能做出怎样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来。想到这里,王瑞雪又哼哼冷笑两声。

房耀阳看看李淑霞,又看看王瑞雪。王瑞雪的表情让他有些看不懂,但他内心更愿意相信我那个瑞雪。

“我该走了。”王瑞雪站起来,拉扯到背后的瘀伤,她表情有一闪而过的痛苦,口气却很轻松。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他多希望王瑞雪能对他说,是李淑霞说谎,能象那天晚上一样恳求自己相信她。他希望她能柔软一些,象个普通女生依赖男友一样依赖他。

“没有。”她看看坐在一边,瑟缩的低着头,看似可怜的李淑霞。忽然心想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有些人懂得感恩戴德,有的人却只会变本加厉:“李淑霞,但愿你从此后能吃得香睡得着,别被噩梦惊醒!”

“我走了。”

“等一下。”房耀阳几乎是脱口而出。

王瑞雪扭头看他,等着他说话,他仿佛是挣扎了好一会,“我送你出去吧。”

王瑞雪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他终究不会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他终究不是最懂自己的那一个。

开门时,这么熟悉的锁,她却摸了两次都没能打开门,房耀阳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等着,第三次她终于拧对了方向,拉开大门。

“再见!”走出大门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告别,觉得自己的背影一定够坚强。

房耀阳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也不能说真的很疼,只是她毫无防备,被房耀阳猛地一抓,半惊半疼。

“你身上怎么有万花油的味儿?”说完不等王瑞雪解释,就在她胳膊上来回轻捏。现在正是十月中旬,天已经冷了,无法推高袖子看。

“咝~~”王瑞雪轻抽一口气,房耀阳有好几下都捏在她受伤的地方。她的脸立刻红了,既有被看破的窘,也有他轻捏的暧昧。

今年开始她爸爸总用擀面杖打她,她会自己悄悄地用药油按摩,腿上好了走路就不会疼,背上的她摸不到,有时候会让刘婷静帮她擦,可那毕竟要脱衣服,只能在家里进行,若是不方便,她就只好忍着。胳膊上的伤还算好的,不太影响生活,可背上的伤就很要命,从穿脱衣服,刷牙洗脸,到写字睡觉,吃饭弯腰,都会牵扯到痛处,没有十天八天的好不了,影响实在很大。

“怎么回事?”房耀阳惊呆了。虽然不是很严重,可谁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下手呢?

“我爸打的。”她就是不会说谎,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我走了。”推开他的手,逃似的跑掉了。

隔天上学的路上,王瑞雪同往常一样和刘婷静并肩走着。她手里拿着一条编了一半的蓝色缎带,跟刘婷静聊着昨晚李淑霞的所作所为。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到唐峰在后面叫她。两人一起回头,果然看见唐峰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急匆匆的向她快步走来。

她懒洋洋的不想说话,再说,昨天才给了他一巴掌,现在好像也不适合表现的太热情。

唐峰已经走到王瑞雪旁边,一脸谄媚的笑,将手中的塑料袋塞给王瑞雪:“你还没吃早饭吧,喏,给你的。”

王瑞雪不搭话,将塑料袋又塞回给他。

刘婷静奚落他说:“哎,唐峰。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啊?就凭这点东西就想让小雪原谅你?”

唐峰的脸立刻就红了。“就是犯人也要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坚持把塑料袋塞给王瑞雪,“我知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可我是真心请你原谅,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唯有做些这样的小事。俗话说日久见人心,你日后看着我做的就会相信我了。”

王瑞雪仍旧把塑料袋塞回给他:“接受道歉和收你东西是两回事。我最近心情不好,麻烦你别烦我了。”

唐峰不好再强求,默默的跟着王瑞雪和刘婷静一起走进教室。最后还是偷偷的把早餐塞进了王瑞雪的抽屉。

课间操后是加餐时间,这段时间安排了其他同学带班,王瑞雪图清静就和刘婷静两人坐在操场中间的花坛边编缎带,这条手链是答应给房耀阳的,只差收尾了,她加快手上的速度,顺利的话,上课前就可以编好。

忽然,学校门口方向传来一声锣响,跟着就是一片嘈杂的惊呼声。怎么会有人敲锣?刘婷静站起来往一楼大厅方向看了看,只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上了二楼。接着,她们就看到学校里散落在四处的学生,不管男的女的都朝二楼跑去。刘婷静拉着王瑞雪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咱们也去看看。”

“你去看吧,我现在这处境,还是不要去人群里凑热闹了。”刘婷静有些犹豫的站着,王瑞雪又说:“我这快完了,你去吧,有什么事一会告诉我。”

刘婷静依旧在犹豫。忽然那一大群人朝她们两人的方向走过来。人群却又壮大了好几倍。走在最前面的是房耀阳,他只抓着刘兵的两根手指,刘兵就象残疾人一样趔趄的跟在他旁边。后面邓波一只手提溜着个锣,一只手轻捏着一把锣锤,笑盈盈的跟着。再看刘兵衣衫不整,头上一块巴掌大的胶布,胶布上还罩着一片象网兜一样的医用兜子,说不出的滑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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