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颜府里的仆役们就准备着,等着府里派出去的马车回来,而后院里,各位主子对此持不同态度。
对于竹小柒的回来,颜大人这个做爹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想法,而颜大人的正室则是手持念珠,一副吃斋念佛的样子。而负责当家的三爷则是一副全凭母上做主的态度,老夫人似乎是挺盼着这个位大小姐回来,而严家三爷的正室,也就是主母,则是暗自咬牙,面上却是恭顺的样子。而府里的颜大人的各位妾室,则是态度不一,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多半没有子女,她们深知自家老爷颜大人对于庶出女儿的态度,所以准备看好戏。而颇有危机感则是有子女的,尤其是有女孩的。毕竟这位大小姐也是庶出,她回来,自家的孩子便算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等到时间到了晌午的时候,家仆终于来报,府里的车子回来了。
“大哥,这是你府上的事情,兄弟我不便管,所以大哥处理罢。”颜家三爷留下一句话,便回自己院子了。自家老爷走了,所以颜家的主母也就跟着颜家三爷走了。厅堂里留下了老夫人还有颜大人一家子。
而大门外,马车也停了下来。
“大小姐,回府了,下车罢。”郭嬷嬷在车外告知。小柒这才下车。她穿着普通的衣物,怀里又抱着小貂,一走路,身上铃铛叮当响。
围观的百姓也好奇,平时都听说颜家女儿各个不凡,如今这位神秘的大小姐回来,大家也就都想看看颜家女儿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们都看着小柒,最后发现小柒和自家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不禁有点失望。眼前这位似乎并不是大家闺秀。
小柒将这一切瞧在眼里,不过她也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跟着郭嬷嬷进府。
正主都进府了,热闹也就没了,百姓散去,街上恢复正常。
然而,这个热闹并没有彻底完结。
“哼,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就是个小村姑。”颜家附近的茶楼里,二楼的地方,一个临窗而坐的少女鄙夷道。而她身旁的几个女子也都大多保持同样态度。她们都是洛都里官家的女儿,也都是庶女,一早听说颜家大小姐回来了,所以纷纷相约出来,名义上是品茶,实则是要看看这位颜家大小姐究竟如何。如今看到小柒如此,她们纷纷表示嫌弃,不过倒也放心了,这位颜大小姐没有她们出色,不会和她们抢名头。一群女孩子心思各异,忽然一人道:“唉,照这么说,如萱,这位大小姐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姐姐了。怎么同是颜府,你们两个差这样多?”
被称为如萱是女孩显然没料到有人这么问,不过她很快想出了说辞:“大概是因为表姐身体不好罢,小时候听说这位大伯家的表姐身体不好,静养去了。”
颜如萱一句话,便是从此定下了颜家大小姐是病秧子的底子。而这位颜如萱,便是颜家三爷的庶女儿。
“难怪。”女孩子们三三两两附和了几句,随即纷纷找借口离去,毕竟正主都不在了,没热闹看。一场茶会,终于散去。
小柒跟着郭嬷嬷进入厅堂的时候,颜家老夫人已经不再厅堂坐着了。而颜大人和颜夫人倒是在。
“大老爷,大夫人,老奴接大小姐回来了。”郭嬷嬷像颜大人等人禀告。
“如此,有了郭嬷嬷了,赏。”颜夫人终于停止了闭目念经的行为,程序化的道出这样一句。而之后,颜大人则是默许了郭嬷嬷的告退。
“既然回来了,那便好好住下罢。”颜大人瞧着小柒,眼底有着淡淡的不喜。为什么呢,因为小柒看起来并不好看。甚至看起来并不像他颜旭或者是哪位死在火里的妾室,他隐约记得哪位妾室似乎长的也还好看,而小柒的样子,几乎看不出这是他的女儿。
这并不怪小柒,她在夜凉村生活了三年,条件清苦,没有那么好的营养,再加上她时常在竹林里捉竹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个子偏矮,又黑又瘦削,除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到还看得过去,其他的无一可取。而这样的女儿,是无法为颜大人带来仕途上的好处的。所以,颜旭对小柒并不重视。
没有正式的欢迎,也没有举行奉茶之类的礼仪,小柒就这么回来了。而之后的日子里,颜大人没有再找过这个女儿,老夫人也没找过,就连颜家的当家主母三夫人也没有找过小柒。颜家大小姐回家的事情就像一块石头扔进大海一样,最终不了了之。
不过,颜家倒是没忘了这位大小姐,给小柒配了一处院子,并添置了四个丫鬟。不过事情也就这么结了,其他的庶出女儿不是没有要去小柒的院子里走动的,但是老夫人一句话:“让丫头静养着罢。”就全部挡了回去。
无人打扰的日子十分合小柒的心意。最后那四个丫鬟,也被小柒安排住在外院,吩咐了没有命令不得打扰。
这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小柒究竟在做什么呢?她在看灰衣人给她的那本书。
这书没名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是内容却不容小觑。里面记的很杂,包括:风土人情以及各式特产、药物,字体是手写的,看起来像是手抄本。就是这么一本类似启蒙读物一样的东西,却让小柒大开眼界。
在她原先的认知里,除了她所在的这个国家以外,便是边境另一方的雍青,因为在夜凉的时候,时常有一些衣服异于当地的人过来贸易,而他们自称为雍青人,所以在小柒的认知里,国境的另一边便是一个被称为雍青的地方。
然而实则不然,她所在的地方只能称为是诸侯国,在各位国主之上另有更高于他们的人。人们有修习灵力的习惯,大部分人只要身体正常,便会修习。至于她以前遇到的竹兽,更是一种灵兽,只是级别较低罢了。至于她所在的这个诸侯国则是弱小的存在,因为人们的修为普遍不高,甚至还有不少人放弃修习的。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夜凉村的人大部分都抓不住竹兽,想来是早就放弃修习了。
不过,这个灵力,倒是让小柒好奇的很,这东西到底怎么修炼?她之前的身手,完全是凭借一些模糊的片段记忆练出来的,虽然她记不得这些她是在哪知道的。
然而书中并未提及如何修习,只是说需要自行感应。书本并不厚,小柒看了三四天便看完了,里面有观灵力的部分,被她拆了下来,统统记下后便烧了。她可不觉得,这个身为光禄寺少卿的便宜爹会让她练习这玩意。
毕竟,一路上她也知道了不少人对颜家的看法。据说府里是有个二爷的,但是这位二爷喜武,和颜家整体崇文的家风格格不入,据说是十五岁以后去了北疆,气的当时还在世的老太爷将其从族谱上除了。
家风如此,定然容不下这样内容的书。
所以,这本书很快被小柒改装,变成了一部看起来如同启蒙读物一样的杂书,至于具体如何读明白,也就只有小柒自己知道了。此后的日子里,小柒除了到点吩咐丫鬟端饭用膳以外,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此“死宅”一般的呆了半个月之后,小柒终于停止了宅人生活。
“本小姐出门一次,你们不必跟着。”小柒难得出现在院子里,她这一句话出来,四个丫鬟也只能干瞪着八只眼睛,呆在宅子里。
小柒出门了,丫鬟们跟不出去,却可以在府里活动。一时间,府里的老夫人,颜家大夫人,当家的三夫人都知道小柒出门的事情。
老夫人的态度是放任,她在知道小柒自己出门之后只是“嗯”了一句,表示知道了。颜家大夫人呢,更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念佛。当家的三夫人倒是颇为关心的嘱咐丫鬟回院子盯着,看小柒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