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黑暗与光明之间,以人类之名,携正义之器,裁决这世间的罪与恶。”这张光洁的纸上只写着这么一行字,署名是艾因斯?柴尔斯。
迪根斯轻轻的用食指敲击着这个名字,时而夹杂着连续的咳嗽声。这是三十几年前那些征伐留下的后遗症,对那些刚刚加入骑士团的毛头小伙子来说也许是值得夸耀得战功,但对于他,一个年近迟暮的老人来说,更多的是夜不能寐的痛苦。
二百年了,难道还没了结么?即使以我今天的实力,也都无法仰视你的光芒啊。
迪根斯来回踱着步,默念着艾因斯这个名字,脚步声回荡在稍显空旷的教堂中。他捏了捏有点发酸的眉中,望着教堂顶部那些壁画,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张只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一个信封之中,又在信封上写上:“绝密 送呈埃蒙大教”。
迪根斯写到“教”这个字,忽然手不能再动分毫,他顿感不妙,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如同雕塑一般慢慢的转过身子。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灰衣少年,略显清瘦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俊朗的脸庞有一丝诡异的美。
迪根斯不明白有一个中队骑士巡逻的教堂怎么会被这么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潜进来。也许是自己太大意了,不过任谁见到那张纸都难免惊慌失措,否则自己又怎么会被控影术制住自己。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迪根斯不动声色。
大风大浪他经历了太多,像这种程度的刺杀也遇到过无数次。只是当他企图用魔法来消除这种类似控影术的法术时才发现,自己体内的六阶魔力竟无法调动分毫。难道是傀儡术?迪根斯这时才有点惊慌。可以施展傀儡术的人即使自己在巅峰状态堆上也无五成胜算,更不用说被对方占了先机。
迪根斯刚想说话,却听“扑哧”一声,紧接着一阵无可名状的剧痛从胸部传来,一支血箭从他胸口透出,旋即凝结成冰,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到箭羽在颤动。
灰衣少年慢步走过来,拿过迪根斯手中的笔,在信封背面写了几个字:温德里克。
看到这几个字,迪根斯迅速放大的瞳孔仿佛穿越了时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望向那个曾经繁华的温德里克——然而,如今的温德里克却是一片废墟,唯余那些翱翔在温德里克上空的冤魂之舞。
当年叱咤战场的圣法师,如今的迭戈大教堂主教大人迪根斯,也许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死的如此简单。
少年看了看信封,眉头微皱,将信封揣在怀中,在烛影中慢慢隐去了身形。
是日,是众神之父埃蒙的诞辰。远处钟楼上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教堂外的信徒在圣女的领唱下颂起了圣歌。旧的一年终于过去了,虽然光还没有照进来,但新的一年也算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