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提高了嗓门道:“是阎三爷要请道长赴宴。”
熊大的本意是想让段干笈明白,这场宴会的阎三爷办得,你不得不去,不然你在这阎家村就混不下去!
可没想到段干笈一声嘲笑:“你真是好笑,我和那个阎三爷可曾认识?他又是哪根葱?他宴请我?他可配?”
熊大一愣,心中暗想段干笈所言不错,他不过是刚来,还对阎家村并不了解。
于是他准备好好介绍一下阎三爷,岂料段干笈不等他再次开口,反而一把拽起来了宿一风道:“你快说,那个病人在何处?”
宿一风掌中纳劲,反手一掌拍向段干笈的胁下。
段干笈送手,一侧身避过,随即左手横劈,欲要打宿一风脖颈。
宿一风一缩脖子,矮身躲过,然后抽出宝剑,劈向段干笈双脚。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瞬目之间,段干笈眼看防不胜防。熊大也忽然替段干笈感到一阵惋惜。
可就在熊大刚起惋惜之意的那一刻,宿一风竟然倒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饭菜洒了一地,而宿一风身上也是一片狼藉,五颜六色的污渍全部沾到他身上了。
而反观段干笈,双脚夹住了宿一风的宝剑,左手推掌,然后缓缓收招道:“你的武功还是太弱,不过你资质不错,稍加指点,想必也是一名新秀。”
宿一风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聒噪!看打!”话音落地,提步上前,大衍浮罗混杂白云剑诀,形似游龙,一招杀来!
“有点意思!”段干笈脚一踢,剑入地板三尺,也不出圣魔双锋,以一双肉掌接应。
一式刹那光华,九百生灭!
“法生一灭!”
二人二招,二绝世。
一式一剑,一杀机!
须臾,缠斗分出胜负,不知为何,宿一风仰天吐红,落得惨败收场。
熊大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寒!这二人的武功竟然都如此厉害!看来这些年,自己真是一个井底之蛙,只顾的在这小村子里混吃混喝,而全然忘了精进武功,他自觉羞愧不已,暗自退去了。
至于那赴宴之事?
别开玩笑了,像他们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注意到我们这种蝼蚁?
“山神!”段干笈大笑道:“没想到今日我竟然有幸和神一决高下。只不过你这个神,实力有些弱啊!”
双方交手,已从对方的武功路数中看出了各自的身份。
宿一风抹去嘴边鲜血,扶着楼梯道:“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天你是不是在护送那名病人?”段干笈问道:“还有你们是不是来自于老君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宿一风死硬的道:“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我看你迟早死在这上面!”
段干笈苦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这双手,总要去下山管一些闲事才可以,不然我就浑身难受。”
“你到底是谁!”宿一风对于段干笈的身份忽然很好奇,毕竟这么爱管闲事的道士并不多。
“贫道俗家复姓段干,单名一个笈字。”段干笈一挥拂尘道:“道号,圣魔。”
此言一出,楼上的人和楼下的人一样惊讶。
楼上有谁?有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只不过在刚刚段干笈和宿一风打起来的时候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就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生怕殃及池鱼,有的甚至躲到了被窝里。
我真是想不明白,被窝是什么神器吗?仿佛只要躲进去,刀剑就难以穿透似得。
可是有一个人却不曾害怕,反而还从楼上偷偷地向下看去。
这个人就是徐蝶。
当徐蝶得知那人便是圣魔之时,很是意外,因为她听那些属下所言,圣魔分明在孤鸿堂,可现如今又到了这里。
宿一风深知自己不是段干笈的对手,可是他依旧不肯让段干笈上楼去。
“我敬佩圣魔的行为处事。”宿一风紧握双拳道:“可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还希望圣魔能退一步说话。”
“我若说不呢?”段干笈似是要印证这句话,不退反进道:“你又能怎么样?”
“那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和你打到底!”宿一风恶狠狠的道:“我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去!”
“下地狱就算了,孟婆汤超级难喝的。”段干笈一笑道:“我很好奇你的身份,你竟然有林枫的大衍浮罗、梦的白云剑诀,你是不是还会吕凌寒的暗雪剑和徐子涵的金阙玉霄剑?”
“不错。”宿一风道:“先前那些招式我并没有用出来,所以你莫要逼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年轻人,好大的口气。”段干笈一眼看穿了宿一风的弱点:“你先前用大衍浮罗搭配白云剑诀,这一点很不错。不过这两种武功,一个传自佛门,一个传自道门。两派武功当中都有不争不抗的诀窍,所以你能融会贯通。可是暗雪剑和金阙玉霄剑,一个太过于孤傲,一个太过于霸道,这两者你根本无法一起使出来。”
说完,段干笈还问了一下道:“我说的可对?”
宿一风听见段干笈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也一阵的发虚,语气也变得软了起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管闲事?”
“让我看看病人。”段干笈道:“或许我有办法回天。”
宿一风还在沉默中思考,徐蝶却已经出声了:“让他上来看看也好。”
宿一风带着段干笈上了楼,就看见徐蝶在外面站着。
宿一风问道:“妹妹,干娘她有没有被我们所惊动到?”
徐蝶摇了摇头道:“没有,娘亲还是老样子。”
宿一风轻叹一声,把段干笈请进了屋子里。
段干笈走到床前,一搭脉,摇了摇头,直接出门,下了楼。
徐蝶问道:“道长为何离去。”
段干笈无奈的道:“她的病,我真的治不了啊!”
段干笈出了客栈,心中百感交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能,竟然连这种病都治不好。
可是他也不曾心生杀机。
因为这整件事情,和他们三人是无关的,即使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就算是段干笈毁了宿鸦,毁了开天教,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去追寻那要命的财富,以及长生不死的仙方。
归根结底,害死人的永远都是那看似触手可及,但却虚无缥缈的名利。
就好像阎三爷,即使段干笈救了他的命,可也救不了他的心。
段干笈满怀着心痛,离开了阎家村,然后继续寻找九歌他们。
一路上打听,问有没有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受伤的老人经过。
结果毫无音信。
就在段干笈以为自己找错方向,准备换一条路的时候,一个和尚前来找自己了。
段干笈问道:“这位道友莫非知道我所说的人在哪里?”
“不错。”那和尚道:“贫僧的师兄前几天带来了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老人,其形象很像居士所言之人。”
段干笈大喜:“那烦劳道友带路了。”
那和尚带着段干笈来到了灵隐寺,找到了丅一世。
和尚道:“师兄要找的人我寻到了。”
丅一世眉宇间忧愁不展,他微微点了点头道:“辛苦师弟了。”
那和尚念了一声佛号,走了。
段干笈看出了丅一世的忧愁,疑惑的道:“道友何以如此忧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居士所言不错。”丅一世一叹气道:“司空庄主,昨天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