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吓了一跳,他把椅子扶正,然后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对于《白泽图》的运用实在不怎么熟练,感官的灵敏也是时高时低的,夜里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东西,可如果能完全运用的话,恐怕自己就算是五感尽失,也能像普通人一样。”
青峰此次出来就是很疑惑王沧海的做法,想过来问问他,这个余星辰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他这么看重?
青峰找到了王沧海的房间,发现他的屋里,灯还在亮着。
青峰敲了敲门,王沧海道:“门没关,进来吧。”
青峰推门而入,看见王沧海把一大堆医术都翻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经书和算命的书。
青峰很是疑惑,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玉清隐书》翻了几页,其中有些内容他还能背诵出来。
王沧海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拿这些经书对吧?”
青峰点了点头。
王沧海和青峰这么一说话,才想起来自己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喝过一滴水,他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嘴唇道:“还不是因为新来的那个小妮子。”
青峰更是不解其意,看经书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有所不知。”王沧海有些追忆的道:“她的体质与其他人并不一样,而是罕有的六壬神子!”
青峰一惊,他听紫素说起过六壬神子的名号,据说他们天生脑袋里就长有一颗奇异的珠子,名叫灵珠。
要知道这人是万物之灵,是天地产生的最有灵性的生命,而六壬神子却又是人类当中最有灵性的人!
他们脑子的灵珠普通人服用了可以百病全消,而若是会武功的人用了,还能平白增加十年的功力!
这无疑是一种诱惑。
武林当中的人为了寻找六壬神子,不惜大动干戈,只不过这六壬神子太过少见,一共才出现四五次,所以引起的影响也不大。
青峰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是六壬神子!
“本来我也没有看出来,直到她服了‘六壬’丹,从她体内发出了一股异香才让我确定了她的身份。”王沧海道:“她的身份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一定是个大麻烦,她很有可能被别人抓去,直接砍了脑袋当药吃。我现在翻书就是想找一个化去她脑中灵珠的法子。”
青峰这才恍然大悟,他对王沧海的敬佩又提升了一层。
为了不打扰他,青峰只闲坐了一会就走了。
但有一个人没走,那就是躲在屋顶的余星辰。
她脸上写满了惊讶,从她记事以来,从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异样,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现了自己是六壬神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
正如王沧海所说,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那自己就会死的很惨!
不行!自己得马上回宿鸦!只有那样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对!得马上走!
可就在余星辰刚想离开的时候,王沧海忽然一阵低吟道:“我劝你别想离开,起码要等我给你把药方子想好了,不然我能发现你是六壬神子,那别人也一样可以。”
虽然只是轻声,甚至还不敌空中的微风,可传入余星辰的耳中,却不啻于惊天闷雷。
余星辰沉思了很久,选择了听王沧海的话,因为她就算是回去了也要找人化解自己的六壬神子之体,而其他大夫又怎么可能跟王沧海相比?
余星辰回屋,休息了一夜,功力便恢复了四成左右,照这么看来,不消两三天的功夫,她就能完全恢复了。
其他的人还在等房安容的回信,他们虽然头疼,可房安容更头疼。
房安容已经拍碎了一百二十六张桌子,摔烂了二百四十五把椅子,还有不计其数的茶壶和杯子。
“那帮家伙让我去找邓陵子通,然后交换残剑,开什么玩笑!我上哪给他们找邓陵子通去!”房安容大怒道:“这一次要是没有成功的话,我就要等上一百年!可我根本等不到了!啊啊啊!可恶啊!邓陵子通,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一定先把你的四肢都砍下来喂狗!”
就在房安容怒吼的时候,虞畅想忽然走了进来道:“房大哥莫要生气。”
“不生气?”房安容强行按压住了怒火道:“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
虞畅想一笑道:“你猜,鬼三哥送来了什么情报?”
“鬼三?”房安容疑道:“他不是被教主派去协助新来的吕凌寒了吗?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鬼三哥发现了邓陵子通的下落!”虞畅想道:“就在铜绿山,他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等我们去捉拿他。”
话说吕凌寒等人得到了钱灵儿的线索,更加的疑惑,更难以猜测徐子涵到底想做什么。
“带火药我可以理解成是为了炸开墓道,那他带着铜去做什么?”吕凌寒一拍额头道:“难不成是去盖墓道的?”
狄成一直在听吕凌寒他们的谈话内容,这一下听见吕凌寒说有人大量搜寻铜矿,他说道:“铜?我听说大户人家祭祀都用铜制的器皿,说不定你们所说的那个人是准备去制作一件巨大的铜器去祭祀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钱灵儿道:“如果那宝藏之中真的有所谓的毒蛟!那宿鸦搜集铜矿既有可能是为了对付毒蛟!”
“对付毒蛟?”鬼三问道:“铜怎么对付毒蛟?”
“这你有所不知。”梦道:“在道家古籍之中,铜器也有镇邪的作用!”
鬼三一惊道:“那我要禀告教主,提前做好准备!”
“对!”吕凌寒道:“你临来的时候不是待了一只信鸽吗?赶快给孙老汉写信。”
鬼三闻言忽又淡然的道:“不急,等我们再次经过下一个分教再写也不迟。”
这一路上鬼三只是带路,并没有走出去多远,所以吕凌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鬼三随口说的这句话让吕凌寒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鬼三的鸽子可能不见了,但却不可能丢了,如果他真是丢了,可以直接说出来,而他这样隐瞒,极有可能是他早已经把某些消息送了出去。
第二,他说再次经过分教,这就说明以前路过很多次开天教的分教了,这一点是吕凌寒不曾注意的。
吕凌寒虽然想到了这些,可他依旧不声不响的道:“那也行,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宽裕。”
大家吃完饭之后准备睡觉,显然狄成的屋子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钱灵儿和于琦晴、曹笑晴暂时住在了马车里,而其他的人,除了病症还没好的邓陵子通之外,都住在柴房里。
宿鸦带着人来到了营帐之内,发现钱灵儿被梦劫走了,可是他显然没有生气。
守营帐的人感觉心里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惩罚。
谁知宿鸦并不准备惩罚他们,只是一挥袖道:“我知道了。”
其他的人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一个个人都庆幸自己逃脱一劫。
夜越来越深,而在这深夜之中,宿鸦独自站在船头,仿佛已经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今天的天气好像有些阴郁,但船头上人的表情却更加抑郁。
宿鸦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安,他毕竟和暗夜不一样,他还有侠客独有的那种傲骨。
那种百折千回,仍然不改其志的气概!
就好像这世界的光明,虽然会被乌云暂时掩盖,但却永远都不会消失,它只是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等到真正能找到他的人。
而宿鸦如今所做的一切,虽然不怎么光明,但是他的血液之中还流淌着当年的情怀,当年那一股血性!
尤其是这两天他见到了梦和吕凌寒,他体内隐藏着的激情仿佛又要死灰复燃了。
可是他不能回头,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办,他所要做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说要停手就能停手的!
可是情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