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凡与杨逸五人应张一宏前辈之邀,在府上住下。两位前辈对云、杨二人甚是青睐,当晚与二人长谈,只觉后辈之中出此二人,乃是天下之幸,当真可喜可贺。
然而,两人对云凡为人污蔑称盗了昙日宗之宝一事只字未提,仿佛自始至终都不曾认为这个行事光明磊落的少年会做出这等事。至于他与天琴先生结交,两人均是数百岁高龄,与天琴先生更是交手多次,只觉那人虽然为人正邪不分,却从未做过任何大奸大恶之事。而且天琴先生向来遵守诺言,极为注重身份,二人对他隐约中倒有几分钦佩,是以对此不以为意。
倒是那三个姑娘,云、杨二人终日与两位前辈长谈,这三个姑娘闲来无事,把张府上上下下逛了个遍。感觉这府邸虽然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气场,令人心生尊崇之意。剑心与上官瑾倒还罢了,并非无聊,而南宫燕一心念着云凡,终日闷闷不欢,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只可惜,云凡与杨逸二人白天与流云道长畅谈,只能晚上相见不过两个小时而已。这一晚,风清气爽,月明星稀,草间虫鸣,细细可闻,静谧张府之中。偶尔几个家丁走过,是那么和谐而温馨,仿佛在家里一般!
亭间,一个少女端坐在石凳之上,身着白衣,容貌清丽,身前放着一壶酒,一只酒杯,只见她望着这晚间夜色,似有心事,每每望一阵便喝上一杯,如此几次,那一壶酒便也去的所剩无几了,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瑾。
“如此良宵美景,一个人喝酒未免单调了点吧!”
那上官瑾正在发呆,忽闻身后声音,忙转了头,却见杨逸手执酒具,满含微笑,风流倜傥,立在身后。
“杨大哥!”
上官瑾淡淡一笑,其实她心中早已不再怨恨杨逸了,反而是由恨生爱,只是这感觉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罢了。
那杨逸笑着坐了下来,“上官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喝闷酒?莫非有什么心事吗?”
那上官瑾本是青春少女,心事怎肯对一个男子吐露,于是笑了笑:“没有啊,只是闲来无事,喝酒解闷罢了!”
杨逸本是聪明之人,知她本是搪塞之言,或有难言之隐,然而自己身为男子,终究不便多问,于是微笑一下,不再追问。
清风徐徐,月色如水。十五刚过,圆月稍稍有些残缺。淡淡月华洒在上官瑾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加上她绝世容颜,想那瑶池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两人沉默片刻,还是杨逸开口道:“对了,我看你身怀道法,又称昆仑门下,却不知你为何一个人到此?为何不与你师兄们在一起?”
上官瑾沉思片刻,轻叹一声,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不瞒杨逸大哥,我本是上官家的女儿,这身道法是我爹教的,而这次出走却也是因为我爹!”
杨逸一惊,奇道:“为什么?”
上官瑾忽然脸上一红,过了片刻,淡淡道:“是我爹,为了巩固上官家的势力,竟然想出联姻的法子,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与他争执,大吵了一架,他仍是执意如此,我一怒之下便跑了出来!”
杨逸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感情这等事本当两厢情愿,怎可如此强行婚配?”
上官瑾晶莹透亮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也许是离家时日已久有些想家,也许是想到自己日后的命运,有些感伤,稍许才道:“我爹,其实也蛮好的,只是做事太过自我,只要他决定了的事,别人只得从命,全无更改之理。”
杨逸轻声叹了叹,“即便如此,这未免有些武断了,怎么能为了势力,牺牲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上官瑾苦笑一声,道:“杨大哥有所不知,我们上官世家久居昆仑山,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天下景仰的正道巨擘,却不知我们上官家一代不如一代,势力每况愈下。爹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不得已,欲将我嫁给一个名门望族,希望联合两家之力,不致于上官世家没落。”
“岂有此理!”
那杨逸闻言,蓦然大怒,“那又怎样,为了一个虚名,便可以将自己女儿做交易么?”
上官瑾见他为自己动怒,心中不由一丝感动,凄然道:“可是爹爹也是有苦衷,此次正道会武你也见了,我们昆仑山出色弟子寥寥无几,日后怎么能与其他派别争雄!”
杨逸不由一愣,心道:“看来这少女心中已然决定要为家族牺牲了。”不由叹了一声,“这世上总有如此多苦命之人!”
月华洒落,更添一丝凄凉。两人沉默片刻,上官瑾忽的扭过一张俏脸,问道:“对了,杨大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你爹爹是四方城城主东方前辈,而你却姓杨呢?”
杨逸蓦地心中一动,此事他从来不愿在人前提起,总是一个人将深深的苦埋在心里。纵然云凡,杨逸也不曾对他尽言。如今上官瑾问来,杨逸望着她一张如水一般的脸庞,不由心中一动,本欲开口,可话到嘴边,不由心中一痛,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官瑾见他如此,知道他定是心中有难言之隐,当下将头转了过去,抬头望天。月华如霜,倾洒人间,凄凄切切,令人望之神伤。
在过了三日之后,张一宏命弟子通知各派师长,正道会武依然如期举行,六合门虽然愤然离去,但是这等盛会亦不能因他一派而中断。
今日,抽中的便是昆仑山上官钧与昙日宗曾显对阵。或许是因为赵天宇的缘故,云凡倒是对昙日宗颇有好感,不知这名叫曾显的弟子道行如何。
只见曾显拱手一揖,“上官师兄请手下留情,请!”
那上官钧负手而立,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曾师兄请!”
然而,云凡与杨逸只顾着观看场上二人争斗,却不曾觉察,在这上官钧上场之后,上官瑾却一直躲躲藏藏,不敢向他望上一眼。
这时,只听“铮”的一声,那曾显将自己的法宝亮了出来,仍是一柄散着银白光芒的仙剑,不知为何,正道之中,修炼仙剑的弟子人数格外之多。
反观那上官钧右手一摆,突然一柄一丈来长的长枪祭了出来。长枪祭出,周围温度顿时增了许多。
那曾显大喝一声,首先发难,那银白长剑在主人法力摧持之下,当先如闪电般向上官钧射了过去。那上官钧脚下未动,单手轻扬,“铛”的一声,将那仙剑震了回来。
不等那曾显接住仙剑,忽然上官钧将手中长枪突然掷出,“火龙飞升”。
那长枪突然化作一条赤红火龙,向曾显冲了过去。那曾显脸色一变,急忙御剑抵挡,然而那火龙撞在自己仙剑之上,只觉胸口一痛,身子不由自主向后爆射而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昙日宗弟子,竟然在上官钧的枪下,抵不住一招。云凡与杨逸对视一眼,不由心中震惊,此人道法之高,年轻一辈之中少有敌手,倒不知赵天宇师兄能否抵得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