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然,过了好一会方才爆发出轰雷似的叫好声,其中更有人认出云凡便是数月前在中州一展头角的少年,顿时欢呼声如惊涛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那司马三郎见他如此轻而易举将那人打败,人气高的简直气人,心中越发嫉妒愤恨,目光如利刃一般在云凡身上刮了一刀又一刀。而接下来两场,天水宫无距少宫主、四方城杨逸亦是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人打败,上官瑾看在眼中,更是咯咯直笑,心中说不出的骄傲与高兴。
时值今日,参加招亲大会的这十二人已然剩下六人,分别是云凡、杨逸、神剑山庄司马三郎、天水宫无距少宫主、以及厉昊轶和昙日宗的一位弟子。
上官钧向父亲微一躬身,而后身子一闪,飘然出现在雪峰台上,朗声道:“诸位,今日天色不早,大家先行回去休息,待后日再行继续,请。”
当夜幕降临,热闹了一天的雪峰台尽数笼罩在静谧而漆黑的夜色之中。上官鸿一袭红衣长袍,负手而立,站在高处,望着白日进行擂台较艺的地方,眉宇深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凉风吹过,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躬身道:“父亲。”
上官鸿没有转身,只是目光望着黑暗之处,冷冷道:“怎么样?”
上官钧上前一步,低声道:“不出父亲所料。”
闻言,上官鸿忽而冷笑一声,“哼,这个老狐狸。”
上官钧沉默片刻,扬眉说道:“父亲,要不要我……”说着,做了一个杀戮的手势。
上官鸿脸上神情变幻,看不出是悲是怒,许久才道:“不,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不过是小鱼小虾,要紧的还在后头。”
“可是,妹妹……”上官钧还是有些担心。
说到上官瑾,上官鸿眼中立时现出柔和之情,叹声道:“事后,我会亲自向瑾儿解释,向她道歉,她自然会明白的。”
“是,”上官钧应了一声,寒声道:“必要的时候,孩儿定会出手,断然不会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做赌注。”
上官鸿默然不语,只是长叹一声,挥手道:“你去吧,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父亲。”上官钧应声而去,身子微动,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上官鸿神色从容,半晌才自语道:“嘿,你我暗中相斗了数百年,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个了断了。”说完,微笑负手,转身消失在原地。
而在另一处,云凡、杨逸、上官瑾、南宫燕以及剑心等人在后园石亭之中,借着淡淡的烛光,笑谈旧日往事。
上官瑾嫣然一笑,一手拉着剑心,一手握着南宫燕,说道:“一别数月,当日我们相识之景尚且历历在目呢?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昆仑相聚。”
“是啊,”南宫燕娇娇笑道:“我还记得,当日上官姐姐女扮男装,倒是将那恶霸好生教训了一顿。”
“而且,”南宫燕话锋一转,突然目光向杨逸望了一眼,俏丽的脸上立时露出得意狡黠的笑,“姐姐与哥哥……”
那上官瑾闻言,立时想到当日杨逸愚钝蠢痴,看不出自己女扮男装不说,而且出手救下自己时无意中竟然触碰到了自己的胸部,不由的脸上一红,羞涩如四月桃花一般,伸手向南宫燕腋下挠去,喝道:“讨厌,看你还说不说,看你还说不说。”
而杨逸却是回忆当日之景,只觉心中温馨甜蜜,忍不住嘴角轻扬,痴痴向上官瑾望了过去。恰逢上官瑾亦向自己望来,四目相对,那上官瑾见杨逸如此嬉笑,只道他脑中浮现当日轻薄自己的情景,当下脸上一阵发烫,嗔道:“你还笑,哼,再笑,看我还睬不睬你。”说着,小嘴一噘,将头转了过去。
“哟,”云凡笑道:“我们的大小姐还有羞涩的时候,哈哈……”
众人见此情景,越发开心起来。上官瑾羞涩难当,忽地站起身来,向着云凡啐了一口,“不理你们了!”
然而,上官瑾起身刚御离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急忙后退,定睛看时,却见一位年轻公子,手持折扇,潇洒的站在身前,竟不知他何时出现在石亭之后。
云凡与杨逸同时一惊,此人无声无息便出现在这里,莫非道行还在自己之上么?上官瑾见他突然出现,自己险些撞在他的怀中,加上刚才被云凡等人取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斥道:“喂,你是人是鬼?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这里?”
那人“啪”的一声将折扇收紧,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姑娘说笑了,在下自然是人。只是刚才你们谈笑风声,忘乎所以,是以没有发觉在下。”
上官瑾不由向杨逸看了一眼,那杨逸当下站起身来,还礼道:“原来是厉公子,不知到此,有何见教?”
厉昊轶淡淡一笑,似乎对杨逸言中的不欢迎并不在意,说道:“原也没事,只是在房中闷了,出来走走,见这里有些灯火,这才冒然前来,不想竟然打搅了几位,还望恕罪。”
云凡虽然不知他的来历究竟如何,但心中对此人印象并不坏,至少要比那自大狂妄的神剑山庄少主司马三郎要好上许多。见他如此恭谨有礼,云凡与杨逸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未曾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是被他撞见又何妨。
杨逸与云凡相视一眼,便已知对方心意,忽然道:“既然如此,今夜相会,也是缘分,厉公子若不嫌弃,不妨坐下来,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怎样?”
厉昊轶闻言,双眉一扬,显然有些吃惊,又有些欣喜,当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便在剑一旁空位上坐了下来。
剑心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雪顶含翠,厉昊轶微笑致意。而后,云凡便巧言谈起厉昊轶来历以及师从何人,当日在雪峰台上,他含糊其辞,不肯吐露丝毫,今日便也重新问起此事。
那厉昊轶起初并不想多说,然而他一个人怎架得住云凡五人的“相逼”,更何况,他既然有心参加招亲大会,哪里有不让上官瑾知道来历的道理。几番追问之下,那厉昊轶方才吐露真言。
原来,厉昊轶与云凡一样均是孤儿,不知生身父母是何许人,自幼被师傅收养,并传他一身道法。之后,他师徒二人便一直隐居在东海的一个孤岛之上,长年不踏入中原半步。
而在三年前,厉昊轶教他养他的恩师溘然长逝,他便再也无法在岛上居留。悲楚之下,厉昊轶便登岸来到中原,开始游历天下。直到不久前,在昆仑赏雪之时,厉昊轶见到许多名门正派匆匆赶往昆仑之巅,这才知道原来赫赫有名的上官家要嫁女儿。闲来无事,厉昊轶便也想凑凑热闹,也就跟着上了昆仑。
那云凡与杨逸见他说的诚恳质朴,心中便也信了几分,举起手中清茶,笑道:“所谓相遇便是缘,今日咱们与厉公子交个朋友,如何?”
厉昊轶白日见云凡年纪轻轻,修行已然不低,而且眉宇之间自有几分英气,杨逸出手更是潇洒自若,早已想和两位结交之心,此刻见云凡如此说,当下喜道:“如此最好不过。”
“请。”
三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随即相视一笑,更觉与对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意。
不觉之间,夜已深,凉风轻抚,带着一丝寒意。
(顶着发烧头疼为大家写完的,若是可以,大家不妨给几个赏钱,天山也好努力更新,谢谢!)